霍龍皺眉,他不解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啊?都跟你說了那是我們顧少主,不是你認識的什麼李灼,趕緊走開!”好不容易顧望秋回來了,他可不能像之前那樣不負責地找千殤的妹妹聊天。要是少主又莫名其妙不見了,南二娘不得打死他。咦!想想就可怕!賈蓮心聽到顧少主的時候,愣地往後退了一步,重心不穩,跌坐在了地上。“少……少主……”賈蓮心恍然道,“原來不是李灼。”李灼怎麼會認識千殤的人,身旁還有這麼多人擁護?他和自己一樣,隻是個普通考生。想來。李灼早已死在了那場混亂。終究還是她心急了。賈蓮心失神地垂著頭,對著地上一片落葉發呆。那個把她從泥坑裡拉出的青年。果然還是不在了。記憶裡,笑容滿麵的青年,在她腦海中逐漸褪色。那張黑白的臉浮現在眼前。想抓也抓不到。顧望秋伸手攔住霍龍,低聲說道:“你先回去。”待霍龍一臉茫然地離開後。顧望秋徑直走向賈蓮心。他低著頭,聲音變得柔和起來,仿若春風,不斷安撫著她。“起來吧,地上涼。”他伸出手。身後是大片晚霞,舒雲散開,太陽的光明耀刺眼。為顧望秋鍍上了一層金色。賈蓮心抬頭時,仿若見到了神明,刹那間心緊緊地收住。她茫然地伸出手去。顧望秋將她從地上拉起,為她拍去身上沾住的碎葉,平靜地問道:“還好嗎?”賈蓮心不自覺地凝視著顧望秋,嘴巴微微發抖。“李……”不對。不是李灼。片刻後,她像是整理好了思緒,說:“抱歉,看到你就想起了一位故人。”顧望秋也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賈蓮心真相。或者說,在考慮要讓賈蓮心加入望陵嗎?可顧望秋一時不知如何開口。說他其實叫顧望秋,之前騙了她。賈蓮心會感到高興還是憤怒?這個曾經可憐的人,曾經被鎖在一方狹小天地的人,如今自由地活著。讓她加入組織,會是個正確的選擇嗎?顧望秋總覺得,賈蓮心的前途不止於此。她能做更多的事,不單單是為自己活著。顧望秋有這種預感。“你……您認識,或者說您見過一位和您身型差不多的考生嗎?他叫李灼,和您長得很像。”賈蓮心小心翼翼地詢問。顧望秋沒有直麵回答,而是反問她,“你找他做什麼?”賈蓮心:“沒什麼,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不知道,那就是死了。”賈蓮心咬唇,“倒也不必這麼肯定。”顧望秋覺得好笑:“既然你不信他死了,就是覺得他還活著。那找他的意義是什麼呢?” 賈蓮心遲疑道:“我隻是想確認一下。”“你知道,這事毫無意義。”賈蓮心依舊堅持道:“人不是為了意義才活著,人是為了自己而活著。”“我想去做的事,想堅持的事,對我來說就是有意義的。您不理解也很正常,但也不能全盤否定彆人。”她說完,又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冒犯,不得不降低音量,道了聲歉。顧望秋詫異地看著她,絲毫沒有生氣的預兆。賈蓮心瞬間鬆了口氣。差點就釀成大禍。在她的看來,能被千殤的人如此尊重,卻又不是千殤的成員,要麼是他們的頭兒陸玉林。可眾所周知,陸玉林是和三火的靠山段枯一起進的考場。這次考場裡並沒有那倆人,所以眼前的少主不可能是陸玉林。那麼隻能是千殤的座上賓,一位貴客。什麼樣的貴客能得到千殤眾人的青睞?同時,遠處的三火隊員也不敢上前來,像往常一樣撒潑。說明這個少主地位十分高貴。如果是百強榜上的考生,那麼必定在前五十。再大膽猜測一點。很有可能是考神。不過考神的幾率很小,以她這種檔次,一般來說是遇不到的。加上顧望秋聲音清冷,卻又十分有質感,賈蓮心並不覺得他高冷,反而有些平易近人。在此基礎上,賈蓮心覺得他是考神的幾率大大下降。“既然要找,就一直堅持找下去,半途而廢的話……”顧望秋輕輕一笑,“就祝你永遠也找不到你想要找的人。”賈蓮心方才還極速上升的好感,這會兒像坐跳樓機一樣,垂直下落,直至歸零。賈蓮心麵無表情道:“哦,真是謝謝您了。”呸。我要是找不到,祝你永遠上不了考生榜前十!“行了,你走吧。”顧望秋轉過身,朝千殤的大本營走去。賈蓮心見他越走越遠,心中忽然一頓悲涼,她想不通那種異樣的感覺從何而來,隻是心緒上頭之際,大聲喊了出來。“等等,能告訴我您的名字嗎?”顧望秋頓住腳步。“問人姓名,不該先自報家門?”賈蓮心說:“我叫賈蓮心。”顧望秋微微側過臉,朝後方說:“顧望秋。”賈蓮心默念了幾句後,懷揣著感激之情,說道:“謝謝。”顧望秋隻覺得疑惑,“謝我是什麼意思?”“謝謝你告訴我,在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前,至少我不能停下腳步。”“否則我這輩子也找不到想找的人。”顧望秋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剛才居然說了那麼惡心的話?要死。“走了。”顧望秋無奈道。賈蓮心釋懷地吐了口長氣,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直在大本營門口守著的霍龍,這會兒走過來問道:“少主,她是誰啊?”顧望秋淡淡回答:“一個為自己活著的人。”“哈?為自己活著?可是她不是還要找人嗎?”霍龍手指抵著下巴,思考著剛才是不是漏聽了什麼。但幾番回憶。也隻是賈蓮心執意追著少朱問一個叫做李灼的人。再沒有其它了啊。顧望秋:“她不是要找人,是想找路。”霍龍更懵了。少主到底和那女的談了什麼內容啊?怎麼現在少主說話變得這麼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