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賈亦韜正在處理著政務,麵前正放著一本密折,看著上麵的內容,賈亦韜那是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洛養性就站在一旁,沉聲地進行彙報著。 “啟稟皇上,根據錦衣衛在陝西的密探來報,此次兵變和民變並沒有那麼簡單,絕非是陝西巡撫胡廷宴和延綏巡撫嶽和聲奏折上所講的那般,乃是當地的衙門橫征暴斂,依舊在征收三餉錢銀,加上旱災,才激起民變。” “至於兵變,乃是陝西的將領克扣士兵的軍餉,每月的糧餉也不足,饑寒交迫之下,才引起的軍隊嘩變。而且,目前的形勢並未得到緩解,頗有民變與民變彙合一處之勢。” 聽到這些,賈亦韜的心中就是一緊,暗暗估摸,不禁想起,再過幾個月,就會出現大規模的民變,波及整個三邊,到時候,整個陝西、甘肅和寧夏都將出現大大小小的起義軍。 如果現在再不穩定陝西的局麵,曆史將會重演,形勢將會急轉直下,直到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地步,使得大明王朝麵臨兩難的境地,按下了葫蘆起了瓢,在鎮壓起義軍與抵禦後金之間,疲於奔命,忙得焦頭爛額,直至消耗完大明王朝的最後一絲國力。 一念及此,賈亦韜的心裡就愈發的著急起來,對著外麵喊道:“叫掌印太監張彝憲進來!” 很快,張彝憲走了起來,剛一站定,就看到賈亦韜陰沉著臉,怒意滔滔的說道:“傳朕的旨意下去,將陝西巡撫胡廷宴和延綏巡撫嶽和聲削職為民,捉拿到京城,問他們的謊報軍情、欺君之罪!” 張彝憲明顯愣神了一下,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陝西的民變和兵變剛剛有所平緩,皇上就要治最大功臣之罪,要捉拿胡廷宴與嶽和聲如今。 “還愣著乾嘛?快去啊,立馬將聖旨送到陝西,褫奪兩人的官職,將其押到京城!” 聽到賈亦韜咆哮般的嗬斥,張彝憲整個人就是渾身一個激靈,身體一顫,麵現畏懼之色,連忙回應道:“是是...皇上,奴才這就去草擬聖旨,讓人送到陝西!” 看著張彝憲慌慌張張離去的背影,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賈亦韜臉上雖然暴怒無比,但心中卻隱隱透著興奮,暗道:“哼...那些閹黨餘孽,我還無法一下次清除乾淨,那些東林黨也輕易動不得,你個司禮監的太監還治不了?” 呼... 似乎是心中的鬱悶之氣得到了宣泄一般,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之後,賈亦韜的神色明顯緩和了一些,更是心想:“總算騰出位置了,可以將孫傳庭安排到陝西,洪承疇就暫當延綏巡撫吧,那個三邊總督武之望乾得還不錯,日後再找機會將洪承疇提到三邊總督的位置上。” 一念及此,賈亦韜歪頭看向洛養性,詢問道:“孫傳庭到了沒?” “啟稟皇上,孫傳庭昨天晚上就已經到京了,現在就在宮外候著呢。” 不久之後,孫傳庭就出現在了賈亦韜的麵前,屋子裡隻剩下兩人,後者更是沒有任何的前奏可言,直奔主題,徑直說道:“孫傳庭,明人不說暗話,朕想要讓你當陝西巡撫,隻要你的回答能夠讓朕滿意,委任你的詔書馬上就會頒發。” “皇上,你的意思是....”孫傳庭心中一動,竊喜不已,強壓著激動的期許,明知故問問了這麼一句,整個人顯得很是拘謹和恭敬。 “意思很簡單,假如你現在就是陝西巡撫,到了陝西之後,你準備如何施政?” &nbs sp;孫傳庭並未立即回答,而是麵露思索之策,不斷地品味賈亦韜的這句話的意思,暗自揣摩,後者也沒有催促的意思,極有耐心地等待著。 片刻之後,孫傳庭長籲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略微放鬆了一下,再次緊繃了起來,微微弓著身子,這才徐徐說道:“如今的陝西,連年大旱,而今年的旱情尤為嚴重。因此,如今的陝西,擺在麵前的最緊要之事有兩件,一賑災,二是軍餉,前者可安民心,後者安撫軍心,如此才能穩住陝西的局麵,不至於再出現大的暴亂,才能全力抗災。” “如何賑災?又何為軍餉?”賈亦韜立馬來了興致,有一些被孫傳庭的觀點吸引了,那就是穩住陝西的局麵,忍不住地適時問了兩句。 “啟稟皇上,所謂賑災,就是賑濟百姓,使得百姓能夠暫渡難關,不至於顛沛流離,能夠勉強生活下去,如此一來,那些民亂就失去了滋生的土壤。” “軍餉,就是陝西的軍隊欠餉極為嚴重,短則兩三個月,長達數年,士兵們都沒怎麼見過軍餉,每個月的糧餉也無法供應充足,時常會餓肚子,唯有補發一定的軍餉,方能穩定軍心,不至於再出現軍隊嘩變的事情。” “而且,陝西的土地兼並極為嚴重,軍隊屯墾的田地更是大量的流逝,微臣到任之後,就會整治地方的豪強,收回朝廷的官地,發還屬於百姓的私田,如此一來,軍隊的糧食可以有所緩解,部分百姓的衣食也能有所保障。” ...... 賈亦韜聽得頻頻點頭,非常滿意,在那一瞬間,不禁有一絲明悟,似有所感,曆史上的那個孫傳庭難怪那麼的悲涼?同樣的行徑,整治地方的屯田,早已將那些始作俑者,兼並土地之人,也就是京城的那些權貴得罪了個乾乾淨淨。 當崇禎皇帝對他心生不滿之時,那些權貴當然會火上澆油,想要置其於死地! 不管是當地的大家族,還是地方的豪紳,兼並土地之時,或大或小,在他們的身後都有一個大人物,在京城當官。 腦海裡閃過這些念頭之後,賈亦韜直視著孫傳庭,等到對方講完之後,朗聲說道:“好,孫傳庭,就由人補上陝西巡撫這個空缺,朕會給你一百萬兩銀子赴任,隨後還會從各地調撥糧食,用於賑災。” “謝主隆恩!” 孫傳庭沒有多說什麼,心裡已然知道,如今的那個陝西巡撫肯定倒大黴了,而賈亦韜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孫傳庭,在離京之前,關於賑災之事,朕要給你個建議。” “請皇上示下!”孫傳庭連忙躬身行禮,表現的極為恭敬。 “賑災,切莫一味地發放糧食,而是有針對性的、富有建設性的賑災,除了老人和小孩以外,其他人要想獲得朝廷的救濟,就必須出勞力,而勞力就是挖通河渠,亦或是挖井,總之就是向災旱的地方引流,如此才能解決根本問題,緩解旱情,讓老百姓能夠自救。” 聞聽此言,孫傳庭頓時眼前一亮,麵露興奮之色,似乎想到了什麼,化為難色,有一些吞吐的轉而說道:“可是,皇上,微臣不懂得河流引流的工程啊?” “嗬嗬...放心吧,朕會給你派一個得力助手,擔任山西布政使一職,擅長工程一道。” 賈亦韜淡淡一笑,說出這番話之時,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徐光啟,明末時期有名的科學家,精通數學、天文、曆法和水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