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你是天後,那昊玉盈也得叫你一聲母後呢。你,不也是占有了你的女兒的身體麼?”昊玉寰咯咯的笑著,說道。 “我沒有!”海天九溪搖著頭,怒吼道,“我,隻不過是借用了昊玉盈的身體,她的靈魂還在,我絲毫沒有傷害她半分!而你,卻禽獸不如,竟然殺死了自己孩兒,將自己孩兒的身體,奪舍為己用!你比我,惡毒百倍!” 昊玉寰卻咯咯的笑著,說道:“不管怎麼樣,我現在可是成了人人敬仰的天君,而你呢,卻隻是一個寄身於他人身體的孤魂野鬼!” 海天九溪揮出了一雙藍色的衣袖,幻化做了兩條長綢,猛地朝著昊玉寰襲來。昊玉寰仰身一躲,指尖凝聚出一滴水來,然而,那水,卻又很快消失了。昊玉寰一愣,又躲過了海天九溪的襲擊。 海天九溪哈哈大笑起來,伸出手來,衣袖飄舞,召喚出了一陣狂風。她說道:“瓔珞,你不要太得意。彆忘記了,你還沉浸在我的幻境裡沒有醒來!” “是麼?”昊玉寰微笑,一麵伸出衣袖,擋住了狂風,說道:“姐姐,你也太自負了!你我的幻術,都是出自鮫人王族,你會的,我也都會!” 說著,昊玉寰閉上了眼睛,雙手上下運氣,發動了新的幻術。 隻見鋪天蓋地的砂石,從天上降落了下來,朝著海天九溪襲來。海天九溪發出一聲驚叫,她阻擋不及,被砂石覆蓋了全身。同時,天空中出現了無數的銅鈴,齊聲作響,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魔音。 海天九溪捂住了耳朵,痛苦的哀嚎起來。她神魂不穩,看上去竟然變得有些縹緲,幾乎要脫離了肉體。 那砂石越積越厚,變成了一座大山,將海天九溪牢牢的封在了裡麵。 那砂石,逐漸變化出了形狀,組成了鼻子、眼睛,竟然成了一尊巨大的石雕塑像。那塑像,正是海天九溪的模樣。 海天九溪被困在了裡麵,動彈不得。她喘著氣,驚恐萬分的喊道:“放開我,放開我!” 昊玉寰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道:“姐姐,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哈哈哈……” 昊玉寰走到了海天九溪的麵前,伸手摸著石像的臉,說道:“姐姐,我知道你最怕被石像封印了,不是嗎?你被崇明殿裡的那石像,整整封印了十八年!” 海天九溪被困在了石像裡麵,閉了眼,低著頭,雙臂保持著胸前交叉的姿勢。她麵無表情,發出了汩汩的聲音,那是預言:“滄海桑田,乾坤倒轉。怨魂奪舍,終將歸位。” 昊玉寰白了臉,她皺著眉問道:“怨魂奪舍,終將歸位,是說你,還是說我?” “你說呢?”海天九溪微笑著,睜開了雙眼來。她的眼睛裡,黑色的瞳仁消失了,變作了一片雪白,看上去令人恐懼。 昊玉寰嚇了一跳。就在那個時候,海天九溪趁機發動了法術,金色的光輝從她的身上溢出,石像驟然崩裂,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四濺的石頭和粉塵,幾乎迷了昊玉寰的眼睛。她連忙伸手去遮擋 去遮擋。 碎石和粉塵當中,昊玉寰突然覺得身後似乎有人,有人貼近了她的後背,低聲說道:“瓔珞,你等著,看誰究竟能夠笑到最後……” 昊玉寰一驚,回過頭去。然而,海天九溪一揮衣袖,退了出去,很快就朝窗口跳了出去。昊玉寰連忙追到了窗口,然而已經不見了海天九溪的身影。 這個時候,所有的幻境已經都消失了,那些碎石和粉塵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昊玉寰出了大殿,看了看大殿外值守的仙娥和侍衛們都躺在地上,昏睡著。昊玉寰大怒,一揮衣袖,解除了咒術,大喊道:“都給我起來!沒有的東西們!” …… 海天九溪帶著一身水汽,回到了朝霞宮。她脫下了身上的衣裳,又躺回了床上。海天九溪很快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昊玉盈的心境裡,此時,是一片寧靜的海。周圍一片漆黑,在漆黑的夜色裡,海浪在輕輕翻滾。而海的中心,有一小片陸地,那陸地上,有一棵大樹,而昊玉盈就坐在那棵大樹下。 這裡很冷。昊玉盈抱著自己的雙臂,覺得自己就像在做噩夢一樣。這個時候,天空裂開了一個口子,海天九溪從天空中落了下來,掉在了陸地旁邊的水裡。 昊玉盈跑了過去,將海天九溪從水裡拖了出來。海天九溪的雙腿又消失了,變成了一條藍色的魚尾。她睜開了眼睛。 “你又去乾什麼事情了?!”昊玉盈有些生氣,她覺得自己的身體疲憊極了,也似乎痛苦不已。 海天九溪推了一把昊玉盈,站了起來,說道:“我的事情,用得著你來管嗎?!” “海天九溪,你也不要太過分!”昊玉盈喝道,“我敬你是長輩,才讓著你幾分!”她說道,“你可彆忘記了,現在咱們兩可是共用一個身體!如果我的身體有個什麼好歹,我活不成,你也活不成!” 海天九溪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你的身體,完全承受得住這些法術!” “你告訴我,你究竟想怎麼樣?!”昊玉盈憤怒的說道,“你不但趁我睡著隨意使用我的身體,還趁我醒著的時候,你將這裡弄成了你的世界!” “我不是還給你留了一塊地方麼?”海天九溪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腳下的陸地。 “我不要!你給我滾出我的身體!”昊玉盈怒吼道,“你看看,你把這裡弄成了什麼樣子!漆黑一片,全是無邊無際的海水,怒吼著的海水!我隻要待在這裡,就會覺得心情鬱悶,壓抑,暴躁無比!” “是呀,這就是我的心裡啊!”海天九溪微笑著,說道,“我現在的心情,就是壓抑,憤怒,悲傷的啊!你看到了那些鳥了沒有,”海天九溪伸手,指了指天空中飛過的那群哀叫著的白鳥,說道:“那就是我悲傷的呼喚!” “要麼,你就繼續忍受,要麼,你就把這裡改變過來,要麼,咱兩就拚個你死我活,怎麼樣?”海天九溪湊了過來,露出了邪魅的微笑。 昊玉盈氣的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