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龍。你我就不多說了,從小我們就一起長大,穿著開襠褲撒尿和泥,去池塘抓泥鰍,去田裡掰玉米。我被人欺負了,你哪次都義無反顧的上來幫我,結果最後我們倆都被柳家或者高家的小子,打的鼻青臉腫。互相嘲笑對方的慘樣。記得有次你家裡給你買了一塊姚家鋪子最有名的桂花糕,你舍不得吃,捧過來和我分享,結果一心跑,半路上跌倒,你為了不讓桂花糕掉地上,硬是雙手捧著桂花糕倒地,膝蓋流血也顧不得。我還嘲笑你傻,膝蓋磕破都不知道,你也不解釋,隻是憨憨的笑。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這樣。你是我堂弟,但我卻把你當成親兄弟一樣。”蕭風說得斬釘截鐵,又看向蕭龍,笑道:“你和長鳴,都是我蕭風一輩子的兄弟,難道有什麼,還是要瞞著我的嗎?”蕭龍麵色一變,嘴唇嗡動了半天,卻也說不出話。“蕭風,我知道你拿我們當兄弟,但我們真的……沒有事情瞞著你,反正到了明天,盟慶開始,一切就結束了,你就彆亂想了。”柳長鳴抹了抹眼角,深吸口氣,苦笑道。“真的沒什麼事嗎?”蕭風站起身,看著兩人。“長鳴,蕭龍不是一個有注意的人,想必瞞著我,是你的主意。剛才蕭龍說,這院落北房,是給問天盟的弟子留著的,是嗎?”柳長鳴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蕭風下麵的話,卻讓他麵色一變。蕭風搖頭道:“我剛剛來之前,侍衛長和我說,這是冀州的小院。是留給我們冀州五人住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問天盟弟子居住。”“這……”柳長鳴有些慌亂。“第二。這屋子裡,淡淡的異香味道,應該是七色草吧。”蕭風苦笑一聲,“你彆忘了,顧橋那裡,不隻是你幫忙時間多,我跑的也很勤快,這七色草的味道,我沒忘,是製作療傷藥的原料,這屋子隻有你們兩個人住,說明用療傷藥的,就是你們吧。”柳長鳴和蕭風,麵色一變。蕭風一伸手,直接將蕭龍袖子拉了起來。“蕭風,你……”蕭龍壓根沒想到蕭風會突然出手,所以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看著蕭龍手臂上的淤青,蕭風眯了眯眼睛。“果然如此,剛才和你一起走過來,就發現你左臂一直有些不自然,果然是有傷。”“長鳴,不要逼我在出手,你們兩人身上,肯定都有傷。你一直以側臉對我,你右臉上也有傷口吧。這到底是誰乾的,告訴我。”蕭風聲音有些低沉,眼眸已經隱隱噴火。雖然感覺蕭龍手臂有傷,但真正撩開衣服,看到那一條又粗又長的淤青,一直延伸到衣服上端,蕭風依然忍不住心頭怒火湧動。究竟有什麼仇怨,用了療傷靈藥,還傷得這麼重!“果然什麼都瞞不過蕭哥。”柳長鳴苦澀一笑,緩緩轉過臉來,看到柳長鳴一直沒有轉過來的右臉,蕭風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手指猛地一攥! 柳長鳴的右臉上,赫然是一道重重的巴掌印記,鮮紅刺目,從顴骨一直延伸到下麵,嘴唇都微微腫脹。可想而知,當時柳長鳴挨的這一巴掌,力量是多麼大,出手的人,手是多麼重。打人不打臉!在這裡的人,都是九十九州的前五名俊彥弟子,相互之間並不認識,更不可能,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蕭風相信,以柳長鳴沉穩的性格,絕對不會主動挑釁。究竟是什麼仇怨,要用這麼羞辱的方式!“是不是荀壽?”蕭風聲音頓時陰冷下來。在他想來,唯一得罪過得人,也隻有西州的荀壽,自己曾經在烏金大船上,斷他一指。除此之外,沒有人和自己再有仇怨。“蕭哥,彆再問了。”柳長鳴笑的苦澀。“其實這沒什麼,不過是一點羞辱。在這裡,也沒有人敢傷及我和老蕭的性命,反正到了明天,就會結束,你不要管這些了。”“秋雲衝和白玉峰呢?他們都冷眼旁觀嗎?”蕭風挑了挑眉毛。按理說,這裡既然是冀州的所在院落,秋雲衝他們,也應該住在這裡,但自己進來後,隻有柳長鳴和蕭龍在,這兩個人,又去了哪裡。還有說話冀州五人,同氣連枝,為什麼蕭龍和柳長鳴被打成這樣,卻不理不睬?“蕭哥,這個不怪他們。秋雲衝他們也儘力了,不過……”柳長鳴還沒說完,三人就聽到院門碰的一聲巨響,木門被猛地踹開,幾個身影走了進來。還沒進院子,桀驁的聲音就先傳到了院內。“柳長鳴,蕭龍,你們兩個狗東西,是不是又在偷懶?他娘的!遲皇子要的烤肉,怎麼到現在都沒弄好。”是荀壽的聲音。蕭風目光閃過一抹寒意。自己一直就猜測,兩人身上的傷都是荀壽乾的,現在看來,果不其然。柳長鳴,蕭龍卻是麵色一變。柳長鳴朝蕭龍使了個眼色,快步走了出去,蕭龍用力拉住蕭風,一臉哀求之色。“蕭哥,不要衝動。武星殿你剛來,很多事情你不清楚。你就當不知道好不好?過了今晚,一切都結束了。李哥也說過,你回來之後,不要管這些事情……”“李哥?李世天?”蕭風皺了皺眉。在烏金大船上,要是說和其他州的弟子,有什麼交集,也就是和李世天兄妹,相處的頗為愉快,兩人雖然認識不長,但彼此都當對方是朋友。“嗯。李哥為了幫我和老柳,比我們還要倒黴。對方的勢力太大,我們惹不起。李哥知道你回來後,肯定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你知道實情。”蕭龍正說著,外麵突然砰地一聲,隨後一道身影摔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柳長鳴倒在地上,麵色發白,鮮血將胸前衣衫染得血紅,極為刺目。荀壽啐了口吐沫,幾步走上來,一腳踩在柳長鳴胸口,惡狠狠道:“媽的,狗東西。怪不得烤肉到現在都沒弄好,原來是在**偷懶。要是你動作慢了,惹怒了遲皇子,害得我挨了訓斥,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要不是遲皇子喜歡吃烤肉,你以為就憑你得罪了我們,能想現在這樣安生!”荀壽說著,給了柳長鳴重重一腳。“荀壽,你彆發怒,肉我已經醃漬好了,我這就去烤。”柳長鳴痛苦的捂著胸口踉蹌站起來,擦趕緊嘴角的血跡。陪著笑臉。“你叫我什麼?”荀壽眉毛挑了挑,一把將柳長鳴提了起來,一臉陰冷。“早就告訴過你,要叫老子荀爺,你說你是不是欠打?”“叫你荀爺,荀壽,你配嗎?”荀壽話音剛落,一個聲音便在他身後冷冷響起,荀壽一愣,剛回過頭來,就看到一個拳頭,在瞳孔之中越來越大。砰!一記長拳,狠狠打在荀壽白臉之上。荀壽身體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好似炮彈一般,轟的一聲,重重砸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身體,荀壽回頭,看著眼前這熟悉的身影,眼眸裡滿是震驚。“蕭風,你,你居然還活著!你居然沒死!這怎麼可能!”“怎麼不可能?”蕭風冷笑著看向荀壽,一步步朝他走去。荀壽瞳孔一陣縮小。眼眸掠過一抹驚懼。烏金大船上,蕭風一劍砍掉自己小指的一幕,再度浮現出腦海。自己這段時間,如此欺負柳長鳴和蕭龍,蕭風知道了,自己還有好嗎?“你們兩個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幫我!”荀壽在地上蹭著後退,朝著門口兩個一同來的男子驚恐吼叫道。“嘿嘿,荀壽你真是一個廢物,比你哥哥差遠了。兵修初期巔峰,居然怕一個比你實力差的。”這門口兩人,此時卻抱著膀子,一副看熱鬨的樣子,其中一個,嗤笑一聲道。蕭風一直以為是荀壽的幫手,不過看他們樣子,卻並非如此。“是啊,遲皇子要不是看在你你哥麵子上,恐怕也不會收了你這個廢物。”另一個青年也冷笑道。荀壽臉上擠出苦笑:“兩位大哥說得對,我是廢物,都是靠我哥的庇護,不過我現在給遲皇子辦事,挨了打。遲皇子臉上也無光不是?還請兩位幫我教訓這個蕭風,讓他知道遲皇子的厲害。”“你說的也有道理。”兩人皺了皺眉,雖然他們看不起荀壽,但好歹也是給遲皇子辦事的,被人打了的確不像話。“喂,小子。你自斷雙臂,和我們回去,向遲皇子當麵下跪道歉。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兩個人隨意說著,朝蕭風走了過來。同時將幾條鐵鏈,丟在了他身前。“你們兩個,也是這家夥同謀吧。你們三個,自己拴好自己,捆成一塊,不要逼我們動手。”兩人臉色,都是帶著獰笑,身體外,兵士初期巔峰的氣息彌散而出。氣息比荀壽,還要強橫一些,距離兵士中期,也隻有一步之遙。“捆起來,還要自斷雙臂,下跪道歉?”蕭風不怒反笑,臉色的笑容很是濃鬱,但柳長鳴和蕭龍看到,都是一陣陣的寒冷。他們看出蕭風笑容之下,那掩飾不住的憤怒。“我還以為,你們有多厲害,原來不過是兵士初期巔峰修為,也敢這麼囂張?”兩人臉色笑容斂去,一人獰笑道:“看來不給你點厲害,你是不知道我們的本事。兵士初期巔峰,對付你足夠了。老張,彆動手,讓我來。”說著,青年速度暴起,朝著蕭風衝來,與此同時,手掌一翻,手中多了一條寒光凜凜的匕首。直刺蕭風胸口。荀壽緩緩起身,看著青年出手,露出笑容。遲皇子的手下,個個都是比他們幾州,最傑出的弟子,還要天才的人物。有他們出手,蕭風肯定要倒黴!“和他們拚了!”柳長鳴咬咬牙,看對方動手,也是抽出了長刀,蕭龍同樣拔出劍來,他們看得出,今天的事情,是注定不能善終了,大不了就是挨打受辱,還能怎麼樣!對方的厲害,柳長鳴蕭龍,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蕭哥雖然修為不俗,但是遇上他們,恐怕也得吃虧。畢竟連白玉峰他們,都不是對手。“砰!”柳長鳴和蕭龍,還沒靠近,就隻看到眼前一花,兩人的交手,居然瞬間結束。那用匕首的青年,被蕭風狠狠一腳,直接踹的倒飛而出。轟隆,身體驟然砸在廂房窗戶上,木窗棱甚至都經受不住這種力量,瞬間裂開,四散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