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瑰麗麵色一陣複雜,良久才輕聲道:“怎麼會呢。隻是你知道,我這次偷跑出來,所以誰也不想聯係。”“你真傻,你聯係我,我也不會泄露你的行蹤的。對不對?”周淮西歎了口氣,走上前去,旁若無人的穿過蕭風和猿弘,手指輕輕拉開胡瑰麗鬢角一簇被汗水沾在皮膚上的頭發。“彆這樣。”胡瑰麗觸電般倒退兩步,低下頭來。“一會去我家坐坐吧,我父母很想見你。”周淮西點點頭,轉頭看了一眼蕭風,隨後目光落在胡瑰麗臉上,臉上掛著春風般和煦的笑容。“蕭公子是吧。是你救了麗兒,我很感謝。不知道是哪個門派弟子?”“無門無派,一介散修。”蕭風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嗬嗬,蕭公子說笑了,以兵士初期修為,就可以闖**世界,想必是某個家族弟子吧。”周淮西拉起胡瑰麗,轉頭朝著城門方向走去。聲音平淡,再度開口。“這次是你救了麗兒,我周淮西很是感激,你可能不知道。麗兒和我關係非凡,她的性命,就好似我的性命一般重要,我的生命裡,沒有什麼能夠和麗兒相比。同樣,麗兒生命裡,也沒有什麼人,可以和我相比。不過有些人,總是貪戀麗兒的美色,自不量力,以為一兩次的接觸,想可以取悅麗兒,殊不知這麼做真是可笑無比,在我周淮西心裡,這些人就好似小醜一般,和我相比,正常之人,都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蕭風麵色驟然變冷,目光眯起。這周淮西自從過來後,便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人,一股趾高氣揚,高高在上的氣息。而剛剛周淮西的話語,也明顯意有所指。夾槍帶棒,顯然是說給自己聽。且不說自己和胡瑰麗接觸,並沒有這些意思。好歹自己救了胡瑰麗,這周淮西卻惡語傷人!“嗬嗬,當然,這些話我不是說你,隻是有感而發,老許。把我準備的謝禮,送給蕭公子。我想這些,足夠償還你的救命之恩。”根本不在乎蕭風表情變化,周淮西淡笑一聲,吩咐著身旁一個灰衣老者,拿出一個芥子袋,送向蕭風。態度,卻極為隨意,好似在打發叫花子,明顯,是以好處,換取恩情。不想讓自己和胡瑰麗,再有任何交集。蕭風眯了眯眼睛,心裡冷笑。並沒有接過。而是臉頰淡淡一笑。“敢問周公子,這謝禮是些什麼?”周淮西一愣,腳步頓住,第二次看向蕭風,眼神之中,輕蔑之色更濃。果然,自己剛剛拿出好處,對方便露出了真正麵露,在自己看來,。一個兵士初期的小修,救下了胡瑰麗,除了因為愛慕之情,無非是為了好處。而蕭風**裸詢問謝禮,更是證明這點。不過這也正常不過,連修煉門派都沒有的小家族弟子,又有什麼見識。 不過這樣也好,讓麗兒看清此人本來麵目,我之後再在耳邊吹風,想必日後麗兒會厭惡此人,不會再有任何交集。本來,周淮西是滿懷激動來迎接胡瑰麗,心情不錯。但是站在城門之上,看到胡瑰麗和一個陌生男子並肩走來,有說有笑,心中的激動,就已經化成了濃得化不開的醋意。尤其對方,並非是什麼大人物,而不過是一個小角色!我周淮西看中的女人,絕對不允許任何其他男人染指,甚至連說話,眼神,都不行!周淮西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之色道:“我這裡麵,有……”“停。”周淮西正打算介紹,蕭風卻是一揚手,看著周淮西眼眸微微閃動的詫異,蕭風笑道:“想問下周少,芥子袋是否有了進步,可以盛放活物?”“這芥子袋,自然不行,可以存放妖獸的,隻有獸袋,而且也不能夠長期放入其中,如果有的話,隻能是傳說之中的空間法器。蕭公子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周淮西皺了皺眉,不知道蕭風再說什麼。“這就足夠了。”蕭風笑著搖了搖頭,帶著猿弘越過周淮西幾人,朝著城門走去。“若是我沒記錯,周公子剛才似乎說過,胡道友的性命,和你的性命一樣重要,我救了胡道友的性命,你要拿出自己的性命來,才能償還我的救命之恩。不過很顯然,芥子袋不能盛放活物,周公子沒拿出性命來,怎麼償還?”蕭風言語,帶著幾次戲虐之意,胡瑰麗聽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兩名侍從也是強忍笑意,麵色極為滑稽。周淮西的神情,瞬間陰沉下來。蕭風的話語,好似一記耳光,狠狠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有些無法辯駁,胸膛不由得不斷起伏,心中滿是怒意。“周公子,這蕭風說話風趣了一點,但是沒有惡意,他是我的恩人,卻隻是初識,並沒有太多交情,我不想看到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摩擦。我的意思,你明白吧。”胡瑰麗此時開口說道。“我明白,麗兒你這種身份,又怎麼會和這種小人物太多糾纏呢。放心,我不會對他怎麼樣。對了麗兒,我說過很多次,不要叫我周公子,叫我淮西就行,我們馬上就要成親,難道還不能叫得親密些嗎?”周淮西收回目光,看著胡瑰麗露出笑容。“一日沒有成親,自然還要以禮相待。我們走吧。”胡瑰麗得到周淮西的保證,鬆了口氣,這周淮西背景深厚,卻也性格高傲,他既然親口承諾,便不會做得太過。“蕭風,你羨慕我的家事,我的各種寶物,但你卻不知道,我卻羨慕你的自由自在,羨慕你能自己掌握人生命運。”胡瑰麗看著蕭風身影,越走越遠,默默歎了口氣,和周淮西一起,朝著另一個方向走遠。不遠處的一顆參天樹木上,張龍屏息,好似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直到周淮西等人離去,他才重重吐了口氣,額頭之上,滿是豆大的冷汗,全身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濕。張龍眼眸掠過一抹驚恐。“周淮西,怎麼會是他!這女人怪不得符篆一拿一大把,連上古陣圖都有,原來她是周淮西周公子的朋友,這可是連葉少,都要平等相交的男人,萬幸萬幸,幸虧我一路隻是遠遠跟蹤,沒有出手也沒有得罪這女人。否則被周淮西發現,我也難逃一死。而且即便我死了,事出有因,公子也不會找周淮西的麻煩。”張龍擦著額頭汗水,喘著粗氣。可以說,自己剛剛在生死之見走了一遭。他離開後並不甘心,所以一路偷偷跟蹤,想趁著蕭風和胡瑰麗分開後,各個擊破,沒想到他們一道回到利州城,一個機會都沒有抓到,還讓自己看到了周淮西這種恐怖的家夥。“幸好離得遠啊,不然以周淮西的名頭,我的藏匿手段,怕在他眼裡,隻是兒戲……”張龍恢複了情緒,從樹上跳落,不過立刻瞳孔一縮,樹乾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傳音玉簡。玉簡細長,深**在樹乾之中。竟然好似一枚暗器一般。讓張龍震驚的是,玉簡不過是翠玉製成,質地極脆,居然可以插入樹乾而不碎,這需要多少技巧。而更讓張龍有些額頭冒汗的是,自己明明記得,他竄上樹乾時,這顆樹上,並沒有這傳音玉簡,也就是說,是在自己蹲在樹上後,才刺入樹乾的。如果樹乾都可以刺入如此輕鬆,那麼打在自己身上……張龍突然心臟狂跳了幾下,想到了某些可能,口乾舌燥的將玉簡一點點拔了出來。湧入兵氣,溝通玉簡,其中的聲音,頓時傳遞而出。而聽到聲音,張龍全身癱軟,一個屁墩摔在地上。“張龍,我是周淮西,你們這些狗仆好大膽子,敢跟蹤麗兒,這一次,我給葉天龍一個麵子,不殺你。彆再讓我看到你跟著麗兒,否則後果你自己承擔。另外,今天有關麗兒的一切,我不想在外麵聽到任何言語,你明白。”“周淮西,周少,他原來早就發現我了,不過是給公子麵子,沒有動手。”張龍已經抹乾汗水的額頭,再度冷汗密布。剛剛他還慶幸,對方沒有發現自己,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剛才完全是在死亡線上走了一遭。“還好周少給公子麵子,否則我的小命怕是已經沒了。這周淮西,實在可怕,我距離這麼遠,他居然都能感應到,而且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傳音玉簡,直接刺入樹乾之中。”張虎拚命咽著吐沫,儘量平複著情緒。“他說不讓我將今天的事情傳出,定然是知道了胡瑰麗和張虎的事情,我之前還想利用這些消息做些什麼,不過周淮西如此說,等於讓我把話咽在口中,這些事情絕不能說,否則周淮西的性格,不會放過我。”張龍思索著,眼眸閃過驚恐,他決定今晚自己看到的一切,都牢牢封鎖在腦子裡,絕對不會說出去半個字。不過張龍萬萬想不到,周淮西的原意,不過是蕭風剛剛揶揄自己的言語,不得流出,周淮西心高氣傲,自然不願聽到市麵上流傳出自己被一個小角色言語反擊的事情。但張龍卻誤認為是整件事情,自己都不能說出一字。“這件事就當是我忘了,蕭風,胡瑰麗,趙虎,我通通都沒有見過。這樣才能保命。”不過張龍被周淮西施展的手段嚇破了膽,哪裡還有心思分析周淮西指的是什麼。他心裡暗暗打定主意,今晚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在腦中抹除掉。回到利州城,蕭風腳步不停,直接走向百寶閣。而腳步踏在百寶閣門口石階上,蕭風身體劇烈顫動,一口鮮血湧到喉嚨,又被他硬生生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