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種程度，應該可以過關了吧。”畫完落筆，蕭風抬頭看向東淩。“嗯……還不錯。”東淩縮在袖子裡的手指，劇烈的顫動了幾下，極為勉強的擠出幾個字。差點沒有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叫出聲來。天才啊！老子猜測的果然沒錯，這蕭風，真的是陣法天才！如果不是蕭風就坐在自己麵前，東淩要維持師尊的形象，都已經要把嘴巴笑歪了。十幅圖，這是連自己的師傅，都未能完成的成績，甚至於東淩已知的，所有陣法大師，全都沒有一個人，可以突破第九個塑像，而完成第十個！東淩原本將三尊最難的雕塑，交給蕭風，是希望蕭風儘量嘗試，最好可以完成到第九個，如果第八個完成，也已經算是過關，至於第十個，東淩當時甚至有些猶豫，有沒有必要，將這個交給蕭風。而當時促使自己下決定的，不過是心中一縷有些不切實際的期待。但東淩壓根沒有想到，自己那一絲期待，居然成了現實！那創立這套練習方法的遠古大能，曾經留下話來，第一步完成的越好，後麵的潛力，也就越大，蕭風可以全部完成，則後麵的練習，潛力無限。不過蕭風，卻不知道東淩隱瞞了這麼多。看東淩表情平靜，還以為自己隻是完成要求而已。“師父，這第一步，我是否算是完成？”“當然。”東淩麵色繃著，心中卻大笑不止，傻小子，你何止完成，簡直是超額完成了！“那接下來，是不是可以開始練習刻畫陣紋了？”蕭風問道。心裡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不過東淩卻仍舊笑著搖了搖頭。“不急，書畫隻是陣法修行的第一步，在正是動筆之前，你還有第二步要做。”“第二步。”蕭風一愣。而幾分鐘後，蕭風有些呆愣的看著陣法前方，東淩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石塊。這些石塊，形狀各異，顏色深淺不一，但共同特點，都是隻有巴掌大小。“蕭風。”這時候東淩開口，讓蕭風回過神來。“磨練你的書畫能力，隻是對於刻寫陣紋的第一層考驗，可以讓你的手指，刻刀，跟隨著你的意念而行，不出現偏差。這一步完成，你對於符篆日後的製作，便已經沒有瓶頸。不過陣法，經常需要刻寫在並非光滑平整的平麵上，比如大地，岩石等等，你現在雖然對於行筆，沒有問題。不過一旦在如同岩石或者地麵，這些質地較硬的地方刻畫陣紋，就可能出現力量不夠，導致陣法無法成行的現象出現。而那個時候，你第一步練習書畫所得到的收獲，卻變得沒有作用。所以你還要習慣，不僅僅要做到每個陣紋線條都極為工整精確，而且要在那些堅硬或者柔軟的地方刻畫，同樣不出問題。” 東淩一臉正色，緩緩解釋道。蕭風點點頭，心裡明白過來。雖然自己急迫的想要開始真正陣法的繪製，不過東淩的做法，也並沒有問題。就好比說，一個最厲害的繪畫大師，讓他在地麵或者石頭上刻畫，恐怕畫出來的東西，也會抽象變形。畢竟材料不一樣，繪畫需要的力氣並不大，技巧隻在行筆和準確度上，而石頭之類的物體，卻除了準確之外，還要有力量。不過蕭風在理解後，卻又有些古怪之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師父，那這第二個層次，我是否也要雕刻這十個雕塑？”“這個自然。”東淩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心裡卻微微慚愧。當然和第一個環節一樣，第二個環節，同樣隻要做到前八個就算成功。不過蕭風在自己心中，已經是陣法領域的絕世天才，東淩自然要撒謊，讓蕭風得到更大的進步。“不過這第二個環節，要比第一個容易很多，你大概有個三五年……呃！蕭風，你從哪裡買了這麼多塑像！”東淩正打算勸勉一番，不過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好似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聲音瞬間戛然而止！因為東淩震驚的看到，蕭風這家夥，居然正不緊不慢，從芥子袋中，翻出一個又一個的塑像！而這些塑像刻畫的，正是自己之前讓蕭風去繪畫的那些！這家夥！難道知道自己要提出這種要求，所以已經提前完成了？東淩腦中頓時湧起一股匪夷所思之感，而看著蕭風一個個將雕塑，排列成一排，整整十二個，頓時懵了。自己要求蕭風刻製的十個雕塑，蕭風這家夥，居然全都完成了！而且質量，都已經達到了合格的程度！雖然第二個環節，比較簡單，不過這蕭風也太他娘的快了吧！“小子，你知道我第二層的測試？”東淩試探著問道。按理來說，蕭風之前沒有接觸過陣法，也應該不知道練習陣法相關的方法，怎麼能提前知道自己要他練習什麼。“呃，當然不知道。”蕭風苦笑一聲道：“我隻是完成了師父你留下來的任務後，閒得無聊，所以將這些雕塑，又模仿著玩了一下，誰知道師父你要我做的第二層便是這個。這一點上，蕭風倒是沒有說假話。自己在每完成一幅畫卷的臨摹後，便會休息恢複精神。而臨摹那些塑像，對於蕭風來說，精神上的消耗，遠遠超過身體上的，所以休息一兩個月後，蕭風的身體已經恢複完全，但精力卻依然不夠充足，這個時候，蕭風閒來無事，便開始照著那些塑像的樣子，進行刻畫。而用的材料，則是石像身旁脫落下的石皮。隻不過當時蕭風的想法，不過是更加熟悉技法，連同排解無聊時間，但沒想到，居然誤打誤撞，正好迎合了東淩交給他的第二個任務。而作為體修，蕭風對於力量的把握，遠超一般兵修，所以不管是在紙上，還是在石頭，泥土，甚至在冰麵，蕭風對於力量把握極其細微，也可以做到每一步都不會因為阻力大而出現問題。再加上每個塑像，都用去了蕭風幾個月的時間，到了現在，蕭風早已經做到可以無視阻力，而完成自己想要的線條。“你小子，真是超乎為師想象。這一次真的讓我震撼了。”東淩無奈笑著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精心準備的這些石頭，都成了無用功。同時東淩對蕭風，也頗為欣賞。除去自己交代的任務外，蕭風還可以利用其他時間，想到用這種方式來強化自己的筆法，如果換做一個懶散之人，是絕對無法做到的。手掌一翻，東淩將除去那十個塑像之外，剩餘兩個拿了起來。這兩個額外的塑像，是兩個人像，赫然便是自己和蕭風。塑像刻畫的栩栩如生，雖然未用任何燃料修飾，但僅僅透過這純色的石塊，也可以感覺到蕭風的用心和技巧。東淩心中一顫，赫然看到了自己的塑像上，在底部寫著恩師兩個字。這讓性格孤僻，很少有朋友之人，感覺到了一抹溫暖。因為東淩明白，蕭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要求，所以刻畫這些塑像，自然不會抱著討好自己的目的，更不會想到自己會去看，所以恩師這兩個字，不是寫給自己，而是蕭風自己所想，他把自己，當成了恩師！“我似乎一時間興起，卻收了一個好弟子。”東淩深深吸了口氣，心裡湧起一抹笑容，為了恩師這兩個字，自己也一定會對蕭風傾儘所有。“這兩個塑像，為師就收下了。你不會有意見吧。”東淩越看越是喜歡，將兩尊塑像手掌一翻，直接收入芥子袋中。“呃……當然。不過師父我的雕刻技術不高，你彆見怪才好。”蕭風一愣，隨後笑道。“不會，這是我東淩此生，收到的無數拜師禮中，最好的一個，也是我唯一留下的一個。”東淩臉上湧起一抹笑容。隨後，東淩還是照著老規矩，讓蕭風在自己麵前，將那十個塑像全部再度製作，確認無誤後，才點了點頭。“好，既然你已經提前完成了第二層的考驗，那麼我們便進入第三層。”東淩開口說道，而蕭風已經完全平靜下來，慢慢了解到陣法的博大精深，蕭風已經早就收起了最初的迫切，而是平靜的接受一切。“蕭風你似乎不怎麼興奮啊。”東淩看蕭風一臉平靜，微笑一聲，隨後麵色肅然道：“第三層，也是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蕭風你要記住，之前的兩層考驗，是為了打下基礎，而這一層考驗，則是為了測試你真正的潛力和極限。也就是說，如果你這一層完成的不好，那麼你日後陣法的造詣，也不會太高。”東淩說著，手掌一翻，幾塊一指長的方形木板，出現在掌中，隨後東淩劃出一道兵氣，將這些木板，送到蕭風身前條案之上。“符篆和陣法，規則基本相通，不過符篆，是一種微縮的陣法，威力較低但便於攜帶隱藏。你要做的，便是在這些符篆上，刻畫陣紋。”東淩一邊介紹，同時將一本書皮泛黃的典籍，遞給蕭風。“此乃刻畫陣紋的功法，每一道陣紋，都需要氣息湧入，所以這一次，你不光要精準，力量，還要兵氣溶入其中。”蕭風聽了，默然點頭。三層練習，一層比一層艱難。一開始隻需要精確，而後加入力量，此時則需要再注入兵氣。“你要記得，兵氣不能斷，同時也不能強弱不均，要使得整個陣紋，極為流暢均勻，這才是一個好的符篆所要達到的要求。”東淩再度開口提醒。蕭風點頭記下，而後翻開古書，裡麵記載的，是一種運轉兵氣的法決，是讓兵氣，可以按照自己的心念，變得極為均勻，湧入手中刻筆的方法。法決並不複雜，蕭風稍稍嘗試了兩次，也就已經可以熟練掌握。隨後蕭風，手握刻筆，點在木塊之上，心情微微有些激動。自己在第一步和第二步，足足耗費了三十三年的時間，此刻終於到了可以刻畫陣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