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既然如此重要,你輕易讓我進入其中?”蕭風目光閃了閃,驀然開頭,看向康南,目光銳利。“這……”康南表情一滯,隨即有些局促,搓著手笑道:“前輩有所不知,晚輩的確有事相求。這石塔,之所以我可以隨意進出,就是因為我被師尊安排守這石塔。因為這點,也頗為影響我的修煉。”“當然,對師尊的安排,我沒有意見,不過二師兄魯審,被師父逐出師門,他原本手裡的事情便空了出來,所以我……”“你是想讓我幫忙說話,讓你接手魯審的事情,離開這裡。”蕭風收回目光問道。蕭風之前便注意到,這康南一路上,對三人都客氣到了極點,任何事情都詳細介紹,而且有求必應,雖然此事是黃闕安排的事情,但康南卻客氣的有些過頭了。到了此時,連這對青羊部極為重要的石塔,都允許自己隨意踏足其中,蕭風更加感覺康南不對頭。不過康南的回答,倒是讓蕭風收起了心思。或許自己隻是想多了。踏入石塔一層中心位置,隨著距離減少,地麵上紋路更加清晰的映入蕭風眼簾之中。石板之上凹痕很深,而且每一筆一劃,都帶著獨特韻味。蕭風觀察之下,也暗暗驚奇。無論這些紋路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陣法,但布置此陣的大能之輩,筆法的確驚人,甚至很多技巧,比蕭風運用更加熟練,而且還有蕭風從未見過的技巧。雖然對於陣法之道,蕭風不過是接近三品的陣師,但對於刻畫用筆的基本知識,蕭風卻絕對不遜於很多陣法大師。畢竟東淩師尊曾給蕭風開出的考驗,甚至連東淩都不認為蕭風能夠完成,但蕭風硬是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在每一步都堅持到了最後。更是耗費百年時間。而現實大陸之上,恐怕沒有哪個陣法師,有時間有精力有耐心,在基礎上花費百年。所以說論起基礎,蕭風足以和許多陣法大能之輩比肩,但饒是如此,蕭風依然能感覺到這位白霧大陸大能運筆行紋的不俗之處。“無論何種陣法,都必定要蘊含天地自然大道,有氣息流轉承上啟下的規律,有精湛一絲不苟的設計和行文。”蕭風在這石塔之中,一待便是一炷香的時間,這段時間內,蕭風一語不發,仔細查看著每一個微小的細節,並且將整個陣法,在腦海漸漸勾勒而出,雖然自己並不能啟動真正存在的陣法,但是卻可以在腦中模擬運行後的場麵。直到現在,蕭風已然確定,此物絕對是陣法的一種,而血霧大陸的陣法,也和自己修習到的陣法之道,沒有太大的區彆,甚至同樣是單純逆轉,而且同樣軌跡。隻不過陣法所需要的供給能量,卻截然不同,包括陣石,也和兵修大陸的陣石並不一樣。 蕭風仔細研究時,康南便站在一旁,麵露疑惑之色,不明白這蕭風,為何在這裡站立許久,這紋路雖然有趣,但卻也隻是一時新鮮感,難道蕭風打算強行記下紋路來?想到這,康南心頭湧過一抹不屑。自己作為專門負責看守石塔的弟子,自然曾經最開始也動過臨摹這些紋路的念頭,甚至拓印下來,偷偷照著刻畫,但是幾個月時間,康南便放棄了。他發現,這些紋路看似簡單,好似隻是一條條線路,但實際刻畫起來,卻極為困難,稍不注意便大為走形。這還隻是紋路一角,如果自己打算將整體全部學會,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所以康南放棄的很乾脆。至於蕭風,雖然修為比他高上幾層,自己叫一聲前輩,但康南同樣不相信,蕭風能夠有本事將這陣法全部記下。“毀壞的陣法,可惜了。”就在康南心裡胡思亂想之時,蕭風已經收回目光,眼眸中一抹震驚夾雜著惋惜之色一閃而逝。這套陣法,蕭風在腦中徹底模擬運轉了一邊,發現這陣法,根本不是簡單釋放出某些光亮,作為祭祖祈福之用這麼簡單。而是擁有多種陣法組合。攻防俱佳,還有許多其他功效。白霧空間內,蕭風耗費百年時間,雖然沒有將那些經卷全部掌握學會,但卻也強行將許多陣法,記錄在腦海之中,而分析之下,蕭風自然能看出其中一些簡單陣法。而且這陣法,如果隻是單純製造幻象,祭祖使用,那麼也不會有如此多的紋路湧現。當然,這一切都是蕭風腦中的猜測,不過從這製造陣法的大能的技巧能力,卻可以判斷,這陣法絕對不簡單。隻不過後來,不知道被什麼人將陣法破壞了。“這或許和青羊部所在的荒原,漸漸衰敗而其他區域漸漸崛起有關。”蕭風心頭猜測。因為這陣法,原本並不是此時的樣子,而陣法上,多了很多道古怪的痕跡,這些痕跡的製造者,同樣是大能之輩,對陣法同樣研究頗深,他們在陣法上添加痕跡,一次次修改陣法原本的樣子,但卻讓人,很難發現。因為紋路太多,如果不是特彆用心之人,根本無法察覺到紋路是否多了或者少了短短一道,或者這紋路,乾脆就沒有增減,隻是紋路上多了一道裂痕而已。雖然隻是簡單改動,卻都用在了關鍵之處,這一次次改動,徹底改變了陣法原本的功效,封印了陣法十之九成的威能,所以現在,這陣法也隻能用作祭祀中助興使用了。至於那些大能,沒有挪走石塔,不知道是不是就因為,這陣法被毀,已經沒有太大用處。“如果想重塑陣法,除非有一個和那位大能同等實力的大師,否則連我,也沒有辦法。”蕭風搖頭,走出了陣法範圍。自己雖然對於陣法的了解極多,但自己實際磨練太少,能看懂卻不一定能製造。雖然陣法被毀,讓蕭風感覺可惜。不過此行,自己同樣收獲不淺。至少知道了,這血霧大陸,同樣有陣法存在,而且陣法規律,和兵修大陸區彆不大,自己也可以運行。但了解越多,印證了越多血霧大陸和兵修大陸的相似或相同之處,蕭風心頭疑問也就越多。“血霧大陸,究竟和兵修大陸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兩地之間,居然存在如此多相似之處。”蕭風本想去石塔其他地方參觀,畢竟從這陣法來看,修建這石塔的大能之輩,極為不凡。不過康南為難表示,石塔出了一層外,其他層全部封鎖,內部更設有禁法,自己也沒有權限,的確實進不去。蕭風知道之後,也沒有再說什麼。之前康南也介紹過,石塔之上,是為了立下大功的族人,才能進入的獎賞之處,自己雖然心有遺憾,也不會破壞規則。石塔是康南介紹的最後一個景觀,蕭風離開石塔後,康南便與他拜彆,同時再度流露出希望蕭風幫忙出言,讓他繼承魯審位子的意思。對此,蕭風並沒有完全表態,隻說會記下。不過這康南,總體來說還算客氣,若有機會,蕭風也自然會幫忙。回到院落,蕭風研究了一下陣法,天色便已經漸漸暗淡,沒過多久,便有青羊部族人敲門,卻是族長舉行晚宴,邀請蕭風和白玲等人到場。等蕭風來到聚會之地,白玲和李坤然卻是已經到了,讓蕭風有些無語的是,李坤然和白玲,都是換了一件更好的衣服,而自己卻依然是那件原本製作的普通衣著。對於血霧大陸的習俗,蕭風還是了解的太少了。“土包子果然是土包子。”李坤然低哼一聲嘲弄道。對李坤然,蕭風自然不會理會,而是將目光,放在了白玲身上。白玲今晚穿了一身淡藍色衣裙,露出半截白皙的藕臂,手腕,脖頸上更是戴上了首飾,加上原本就一等一的麵孔身材,看起來更加美豔動人,不過白玲表情,卻依然冰冷,好似萬年寒鐵。不過蕭風注意到白玲,卻並非因為對方打扮和相貌,而是白玲耳朵上的一雙耳墜。耳墜成藍色,很配合白玲今晚的穿著,不過其上微光閃動,散發出的氣息,給蕭風一種熟悉之感。麵對蕭風目光,白玲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悅,朝一邊走去。“沒有禮數。”李坤然見蕭風居然如此肆無忌憚盯著白玲看,也是低哼一聲,跟著白玲離開。蕭風無語搖頭,知道白玲是誤會了自己,不過自己也沒有解釋。晚宴正式開始後,一個喝的醉醺醺的中年人捧著酒杯,走了過來,目光直直落在蕭風身上。“蕭道友,此人名叫魯餘力,便是被你殺死那魯審的父親。也是青羊部的大長老。”一旁的黃闕看到男子靠近,開口說道,眉頭微皺,解釋著。蕭風神情一動,也看向中年人。“蕭上師吧,雖然你滅了我的兒子,但我還是要敬你一杯。”男子端著酒杯,走到蕭風身旁,露出一抹異樣笑容。蕭風不動聲色,看著中年人。也不端起酒杯。一旁白玲和李坤然,都是麵色微變,看向蕭風,沒想到,這蕭風居然殺過這青羊部長老的兒子,而且黃闕居然還將蕭風請了過來。“魯長老,你喝多了。”黃闕起身說道。“沒有,黃祭師,我是真心來敬酒的。”中年男子魯餘力苦笑一聲道:“蕭上師可能有所不知,我魯餘力一共有八位妻子,更是生下了十餘個兒子,加上我還要幫族長分擔青羊部的事情,我難免疏於管教子女,魯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蕭上師你做的沒有錯,的確是魯審該死,這樣的人,死有餘辜,留在我魯家,也隻是敗壞我魯家門風,而且我還發現,這魯審居然對自家,也犯下過不少錯事,偷取財務,侮辱族人。所以蕭上師我很感謝你幫我魯家鏟除了一個害蟲。我是真心實意,敬你一杯。”魯餘力說到最後,朝黃闕有些懇求的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