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鼎城人,在上場之前,就已經知道他們的目標,除了要贏之外,便是將望城所有精銳,儘數滅殺,而望城之人,儘管並不知道這一切,但在看著眼前兄弟,一個個重傷或者慘死之後,身體內的血性,也早已經被激發了出來。至於投降,認輸。脫離此地,這些薛煥不止一遍說過的話語,徹底被他們甩在了腦後。薛煥看著這些代表望城的精銳,一個個倒下,眼眸通紅,身體一閃,便要衝出。他早就說過,自己不在乎輸贏,更在乎望城眾人的性命,不過還沒有離開二樓範圍,一道身影,便已經提前攔住了薛煥的去路。“徐白,宋立經。你們要乾什麼?要出手對付麼?或者,連我也殺了!?”薛煥麵色一沉,看著兩道攔在自己身前的身影。“薛城主,你這話太重了,我等可承受不起,我們過來,是想提醒你,比試已經開始,你即便是望城城主,也沒有權利,結束這比試。”徐白陰陽怪氣看著薛煥冷笑道。“混賬,難道我認輸不可以麼?”薛煥麵色一變,喝道。“很遺憾,按照規矩,除非在場上的修煉者,自己認輸下場,否則即便是城主你,也沒辦法終止一切。”宋立經摸了摸下巴,淡漠一笑。“薛城主,何必如此急躁,殺戮這種事,在我等踏入修煉之途的那一刻,便已經默認了這一切,難道你我眼前,見過的生死還少麼?”“為土國戰死,為護佑百姓而死,為尊嚴榮譽而死,我薛煥從來不會眨一下眉頭,但沒必要,讓他們枉死。你們讓開。”薛煥低吼一聲,身體一動,一掌拍向宋立經。嗡!宋立經手掌一翻,一道符篆頓時捏爆,眨眼之間,一個幾丈長寬的光罩形成,將三人全都罩在其中。砰!薛煥這全力一擊,轟擊在了護罩之上,但護罩隻是晃動了一下,連一個裂痕都沒有出現。“宋城主,你太過火了,你是要囚禁我等不成?”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齊淮,此時麵色一沉,起身看向宋立經。之前龍鼎城和望城之間,雖然發生過不少爭執,但是除了自己到來時阻止過徐白報複蕭風的一掌後,便一直安靜坐在一旁。因為此時進行的是望城和龍鼎城的比試,自己作為旁人,不好插手。但宋立經此時卻連自己一起計算在內,卻讓齊淮不由得心裡惱怒。“嗬嗬,齊城主彆介意,我這護罩,乃是一個偶然得到的上古金剛符,不會長時間存在,隻能停留一柱香的時間而已,隻要各位稍安勿躁,一會護罩碎裂,大家自然就可以離開。”宋立經冷笑一聲,又摸了摸下巴。找了一把椅子,他直接大咧咧的坐在了其上。“宋立經,你卑鄙!”薛煥麵色冷冽,咬牙切齒。宋立經實在陰險,他擔心自己會不顧規則,直接破壞比試,所以用著金剛符,將自己罩在其中,便是想讓更多望城修煉者,死在浮空竹塔之中。 “薛城主,可彆這麼說,老弟我也是擔心你腦子一熱乾傻事,如果你衝進浮空竹塔,就是違規,我這是為你好啊。”宋立經陰測測的笑道。“放屁,你……”薛煥大怒,朝著宋立經衝去,卻被齊淮攔在身前。“薛老弟,稍安勿躁。既然金剛符發揮效果,你和他爭鬥也無濟於事,而且還會落得一個無故出手的罪責。我看此時,你可以做的,便是等待,而且我看那蕭雲,並非等閒之輩,說不定事情有所轉機。”齊淮攔住薛煥,靈魂傳音。薛煥深吸了幾口氣,咬了咬牙,停住了身形。齊淮說的沒錯,自己此時就算朝宋立經出手,也已經無濟於事,而且兩人修為相當,自己和宋立經交手,也占不到便宜。更重要的是,齊淮提醒的對,自己如果出手,就是授人以柄。哼!薛煥低哼一聲,沒有回到座椅之上,而是運足中氣,朝著浮空竹塔上所有人吼道:“望城之人聽了,現在立刻終止比試,不要再繼續受傷流血了。”薛煥這一吼,氣息十足,聲音如雷,穿透護罩,傳入廣場四麵八方,但是讓薛煥愣住的是,浮空竹上,所有人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依然在繼續廝殺。浮空竹塔上,幾乎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彆說這時候根本聽不到其他人的話語,就算能聽到,也絕對不可能就此認輸。第一是他們丟不起這個人,第二是對不起身旁死去的兄弟摯友!薛煥愣在當場,眼眸漸漸濕潤,心裡無比愧疚。自己作為城主,卻隻能困在此地,無法幫他們分毫。薛煥的拳頭緊緊攥起,眼眸中漸漸浮出兩個身影。“蕭雲,齊英,既然老夫無法改變你們的局麵,隻能希望你們,給我望城,給公正爭一口氣!”薛煥此時心中所想,蕭風自然不可能知道,此時他的處境,頗為凶險,五人包圍下,蕭風隻能左右躲避,多次看起來險象環生。浮空竹上的戰鬥,不同於地麵,讓蕭風經常有無的放矢的鬱悶感出現。如果是在地麵,蕭風還可以借助身法或者閃電一斬,甚至影翅,但在空中,這些術法統統失效,不可能施展。而且無論何種招式,都必須一手抓握浮空竹,而在上次遭遇斷裂之後,蕭風暫時也不敢將所有重心,都放在同一浮空竹上,導致他更加無法全力出手。而徐衛等五人,則進退自如,張弛有度,顯的五人的配合,極為熟悉默契,這樣一上來,蕭風隻能暫時避其鋒芒。移動之中,蕭風漸漸來到了自己帶隊眾人,被圍困之地。“是他。”躲避之中,蕭風餘光掃過身後位置,正是蔡暢。砰!蔡暢額頭,同樣染血,此時他拳頭化掌,再化成指法,將身前死士一掌拍退。而後蔡暢也看到了蕭風。而看著蕭風,他眼眸閃過一抹濃濃的猶豫之色。蔡暢很是心神不寧,尤其是看到蕭風的這一刻。他並非因為殺戮,其實在宗門,殺戮也並不稀少,自己早已見過經曆過,真正讓他不安的,是在二樓上時,爺爺對他傳音的一些話。“暢兒,老夫之所以安排你上場,就是為了尋找機會,滅殺蕭雲。”爺爺當時陰狠的語氣,讓蔡暢震驚,蕭風之前連扳三場,讓望城從懸崖邊重新回到了正軌,而且還是自己人,爺爺居然安排自己出場,就是為了殺蕭風。“爺爺,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殺他。”“因為此子膽大妄為,太過囂張,居然敢在眾人麵前,公開辱罵我,這件事絕不能這麼算了,你也不用緊張,龍鼎城那邊,肯定會抱著殺意先攻擊蕭雲,你隻要稍稍動一點腦筋,尋個機會暗暗施展手段,此子交給龍鼎城人滅殺,加上我會幫你遮掩,城主不會拿你怎麼樣。”聽著爺爺冷酷的言語,蔡暢沉默了。爺爺難道沒想過,蕭風之所以會在眾人麵前指責他,是因為爺爺先侮辱了他。但是這些話語,蔡暢隻能憋在心裡,爺爺是蔡家家主,他有權決定蔡家歸屬,自己雖然是嫡長孫,但若想要繼承家業,就不能拒絕爺爺。要在爺爺麵前展現自己的能力。所以蔡暢主動請纓,保護蕭風,就是為了創造機會。不過開始之後,由於龍鼎城的衝擊,蔡暢和蕭風很快被衝散,失去了機會,而之後看著身旁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倒下,蔡暢漸漸忘記了爺爺的任務,他保護,他滅殺一個個衝擊過來的死士。完全將找機會害死蕭風的事情忘記,但讓蔡暢痛苦的是。現在,機會來了。但自己內心卻很糾結,他不想做叛徒,在所有人都在拚命殺敵的時候,自己親手扼殺望城獲勝的希望,但如果不這麼做,觸怒爺爺,自己的下場,也絕對很淒涼。因為自己在宗門,不過是外門弟子,所獲得資源很少,自己想要進入內門,一定要家族繼續大量支持,供他修為提升,給他結交其他宗門弟子的錢財。隻要自己做成了這件事,蔡暢可以肯定,爺爺論功行賞的性格,已經不會虧待自己。是選擇良心,還是選擇好處。蔡暢心裡糾結萬分。自己自詡不是一個好人,在外人眼中,更是一個紈絝子弟,但自己卻分得清楚什麼是大義。讓自己殺一個頗為崇敬之人,叫自己如何能夠下的去手?但是如若不然,自己以後處境堪憂。蔡暢心頭猛地一沉。“蕭雲,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他的死活,又與我和乾!”看著蕭風越來越近,蔡暢咬了咬牙,腦海中這股聲音越來越大,眼眸之中寒光也越來越盛。二樓之上,蔡老看到這一幕,平靜的臉頰,升起頗有興趣之色,雙眸也漸漸眯起,閃過一抹冷酷之色。作為望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剛剛當眾被蕭風質問,對他來講,等同於羞辱一般。自己是什麼身份,這蕭風又是什麼身份,難道她以為,幫助望城贏了幾次擂台,就可以和自己叫板了麼?隻有看著他死,自己才能以解心頭一狠,隻有看著他死,才能讓所有人震懾,知道得罪他的下場!此時,正好是蔡暢出手的一個好機會。蕭風身體,前方,左右兩側,被徐衛等五名死士,徹底籠罩包圍,隻有後退一條路可走,但是唯一退路上,擋著蔡暢。看著蕭風漸漸靠近自己,蔡暢眼眸之中,掙紮之色也更加濃鬱。他明白,隻要自己擋住蕭風的退路,哪怕稍作遲疑,蕭風就不得不麵臨,被五名死士圍攻的局麵。四麵的浮空竹,已經徹底由徐衛五人占據,蕭風隻有饒過自己,才能夠獲得生機。自己便是處在了最關鍵的位置。“上還是不上。”蔡暢一臉糾結。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