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的，就會永恒。”齊英心頭震撼，喃喃默念，蕭風的話，讓她觸動很大。雖然蕭風並沒有講什麼大道理，說的也都是通俗易懂之語，但言語中對於生命人生的理解，讓齊英很是震撼。齊英眼眸閃動著複雜之色，看向蕭風，若有所思。“包括你剛才的舞姿，其實也並非已經消失。你要喝酒麼？”蕭風突然話鋒一轉，手掌一翻，將自己在綠河族要來的土酒拿出了一壇，遞給齊英。“這是土酒，味道辛辣濃烈，和大部分酒都截然不同。但我很喜歡。你可以試一試。”看齊英接過，蕭風說道。齊英臉上湧過好奇，拍開泥封，不顧形象的對著壇口喝了一口，之後忍不住嗆得咳嗽一聲。“果然很辣。”“你先喝酒。我留下你剛剛的舞姿。”蕭風淡淡一笑。從芥子袋中，拿出了一塊木頭。普通的木頭。唯一的優點，便是質地堅硬，經年不腐。隨後蕭風又拿出了刻筆。在這血霧大陸，這麼多天，蕭風並沒有忘記陣法，而是時常練習，自然雕刻也沒有忘記。齊英喝著酒，好奇的看著蕭風手中的木頭，自己不知道，這普通的凡木，和自己的舞姿有什麼關係。而那土酒，自己經過了最初的辛辣之後，也漸漸發覺到了其中更加濃烈的滋味，也漸漸適應。蕭風深吸口氣，靜心安神，雙目微閉，腦海之中，回憶起之前，齊英舞蹈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幕場景。幾個呼吸後，蕭風手腕轉動，刻筆如風，木屑飛舞。筆走龍蛇，蕭風身體上，彌漫出一股出塵之意，一時之間，讓齊英不由得瞪大了美眸，恍然失神。她感覺此時蕭風，和之前任何時候，都完全不同，那全神貫注的神情，深邃內斂的眼眸，不斷移動的手臂，漸漸在樸實無華的木頭上，勾勒出一道道或深或淺的痕跡，一切都極為優美自然，甚至在蕭風雕刻時，齊英感覺到了自己跳起舞蹈時，才會有的那種脫凡之感。“蕭雲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齊英漸漸看呆了，提著酒壇忘卻了喝酒。可以在擂台上，飛揚跋扈，以一敵眾，也可以好似之前，眼神帶邪，滿嘴花花。此時卻又如此內斂平和，好似那境界高深的工匠，又似洞悉一切的僧侶。完全和俗世剝離，飄逸自如。“這是！”而隨著蕭風不斷刻畫，齊英的眼眸中，湧過難以置信之色。之前蕭風在木頭上刻畫，自己並不能看出，蕭風製作的是什麼，但隨著輪廓漸漸清晰，齊英看出蕭風刻畫的是一個立體的人物，而且是一個正在翩翩起舞的人。“這是我麼！”齊英瞪大眼睛，看著蕭風手中，那木雕漸漸成型，神韻如仙，姿態優美絕倫，那正在舞動的女子，正是自己在仙輪中的一個動作。 齊英有些驚訝的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雖然自己過去經常舞蹈，但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的舞姿，而在蕭風的雕刻下，自己好似仙女一般，美輪美奐，讓她甚至都難以置信。一個雕像，很快雕刻完畢。不過蕭風卻沒有停下，在齊英震撼之中，蕭風再度拿出了一塊木頭。“他怎麼可以這麼厲害。”蕭風速度極快，手臂轉動，熟練到了極點，在齊英眼中，就好似蕭風，雕刻一件物品，隻需要將腦中的東西，提取出來一樣簡單。齊英之前也見識頗多，見過很多雕刻大師，但他們每每完成一個作品，都要消耗大量時間精力，但在蕭風手中，一切都簡單到了極致，而雕刻出的作品，卻是栩栩如生，比許多大師還要強上很多。一個雕像，兩個雕像，三個雕像。蕭風手指轉動，很快九個雕像，雕刻而成。而齊英，已經幾乎吃驚到嘴巴掉地。一開始，蕭風雕刻速度就已經快如疾風，但接下來，蕭風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到了最後幾個，幾乎是幾個呼吸，自己便看到蕭風完成一個栩栩如生的雕像。而且質量水平，和之前的一摸一樣。全都是自己的舞姿。最後一個雕像刻下最後一筆，蕭風漸漸睜開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剛剛沉浸在腦海中齊英翩翩起舞的畫麵之中，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所以自己的動作，也是越來越快。蕭風掃過九個雕像，淡然一笑看向齊英。“這仙輪之舞，寓意著什麼都不會留下，但至少我心頭留下了畫麵，至少這木雕，證明著曾經你舞過的這一曲。”說話間，蕭風袖袍一揮，頓時九個雕像，都落在了齊英的身前。“蕭雲，你……這些都是送給我的？”齊英有些驚訝，看向蕭風。這九個雕像，栩栩如生，極為精美，而且神韻不凡，齊英沒想到，蕭風居然全都交到了自己身邊。“權當是我剛剛看過那一曲，所對你的感謝。仙輪此舞雖然已經流逝，但這些木雕，卻依然保存。”蕭風淡笑。“這也是我想說的，世上並非什麼都會隨時間流逝，仙輪此舞雖然優美，但是寓意卻太過偏頗，以後你跳時，隻要記得舞姿，卻不要被他的意境感染。”“我知道了。”齊英若有所思，微微點頭，隨後又是一笑。“不過我今日也是聽到那曲子，有感而發。這舞我本就早已放棄，今日之事為你而跳，日後怕也再不會再跳。”蕭風心頭，聽後也是微微一**。“謝謝你。”齊英意識到什麼，臉上閃過一抹紅暈，隨即露出笑容，將這九個雕刻都拿過來，愛不釋手放在掌中。“蕭雲，真的沒想到，你年紀輕輕，修煉了如此多的術法，卻還在雕刻上有這麼大的造詣，你即便換在我們那裡，也算是天才了。”齊英羨慕道：“不知道我何時，才能有你這樣的能力。想必到了那時候，就能夠決定自己的命運了吧。”齊英臉龐，閃過一抹落寞。“其實人活在世，又有誰可以做到，完全決定自己的命運，恐怕那些大能級彆人物，同樣逃躲不了束縛。”蕭風笑了笑，又摸出一壇土酒，“你說對麼？”“對。”齊英想了想，點頭苦笑。“是我又多愁傷感了。”說著齊英拿起酒壇。“今天我心情很好，不聊這些，我們乾杯。”“我們這不是碰杯，而是碰壇。”蕭風說著，兩人都是一笑，隨即兩個酒壇輕輕撞擊在一起，隨後都是痛飲。看著遠方星光，聽著湖水泛波，水聲潺潺，遠處湖中小島上，琴聲再度悠揚而起，迎著夜風，兩人都是一陣心曠神怡。“蕭雲，你為什麼，一直帶著麵具？”齊英露出一抹微醉之色，看著蕭風問道。這也是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或許是因為我長得很醜。”蕭風笑道。“不可能。你我都是修煉者，皮膚中的雜質，會隨著修行逼出，再差也不會到哪去。”齊英白了蕭風一眼，“而且你雖然戴著麵具，但是你的輪廓我卻能夠看出，而且我們修煉者到了後麵，通過丹藥或者術法，都可以改變容貌，所以隻看眼睛。你的眼睛很亮，樣貌自然也不會差。切，不說就不說，何必騙我。”“嗬嗬，真是瞞不了你，不過我有一些不能說的理由，對不起。”蕭風苦笑一聲，說道。自己帶上麵具，才好就做一些事情，如果暴露真實身份，很多事情，自己便會畏首畏尾。就好似滅殺徐白這種，土國派來之人，事後肯定會遭遇調查，如果自己真麵目暴露，不但自己有危險，而且會害了其他人。“沒什麼對不起，你我不過是初相識罷了。而且每個人也都有自己不願提及的秘密。我心頭也有，又怎麼會怪你。”齊英搖了搖頭，突然眼眸一亮，看向蕭風。“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條件？”“沒錯。你想好要什麼了麼？”“想好了。我要你的雕塑。你親自雕刻的。”“在這？”“在這。不過我有個條件，你的雕像不要刻麵具。”蕭風表情一僵。不刻畫麵具，自己的臉豈不是就露出來了。和直接摘下麵具有什麼區彆。齊英撲哧一笑道：“你畫個大白板就好，這樣日後我想起來，可以自己聯想。說不定，也是一種樂趣。”蕭風也露出一抹笑容。對於自己，蕭風顯然更加熟悉，很快一個手掌小一圈的雕像，便順利完成。而說是完成，其實也隻是一個半成品，因為按照齊英的要求，蕭風特意沒有刻下自己的臉部，而且完全留下了一抹空白。雕像中，蕭風長身而立，目光仰望遠方，並沒有太多動作姿勢，顯得頗為內斂。齊英對蕭風製作的雕像卻很滿意，道謝後拿了過來，在蕭風臉上，以聖氣點下了幾道痕跡。形成一個豬頭的形象。“哈哈，你看。”齊英捧腹大笑，對自己的惡作劇很是滿意，特意拿給蕭風看。蕭風無語苦笑。隨著兩人接觸，蕭風也漸漸發現齊英在人後，很是女孩的一麵，不過話說回來，齊英本來也隻有二十多歲而已。而且修煉者，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度過，性格比之常人，可能還稍稍晚上一些。“這琴聲，真的很好聽，我雖然從未學琴，但卻經常隨琴而舞，能夠聽出琴師的水平高低，這湖中心島上的琴師，絕對是琴法一流，不知道是個怎樣的人。”齊英做弄了雕像一會，便將雕像謹慎的放好，隨後喝著土酒，專注聽著琴聲。直到琴聲一曲結束，齊英收回空靈的心思，忍不住讚歎道。“你乾什麼去？”齊英話音剛落，就看到蕭風，站起身來。“既然這琴師不凡，我們何不去看看。”蕭風笑了一下，邁步而去。齊英也是一笑，對於這琴師，自己同樣好奇，的確也升起了一見的念頭。聖氣湧出，包裹兩人雙腳，蕭風和齊英，雙雙踏水而行，朝著秋水湖的中心小島而去。雖然兩人不能飛行，但都修為不弱，借一些力道，卻並不算吃力。“似乎，是一個女孩子。”距離近了，湖中小島的景象，也漸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