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一切都剛剛好，如果說這已經很讓古月震驚，那麼沒有任何失敗可言的成丹率，已是讓古月覺得害怕。將所有的丹藥都煉製了兩份後，地上的天材地寶也已經隻剩下一半，方無邪想了一下停住動作，拿起旁邊的瓷瓶道：“這些丹藥仍有瑕疵，若是無法避免，藥力起碼會衰減三成。”古月下意識點頭，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這麼說，但緊接著，古月卻是突然愣在了原地。隻見方無邪將所有瓷瓶中的丹藥全部取出，而後分類相繼放入鼎爐之中，那架勢明顯是要重新提煉！如果說之前的種種已經超出了古月的想象，那麼現在方無邪的舉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幾乎隻要是煉丹師，都會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煉製好的丹藥都無法重新提煉，即便是煉製的本人也不行，因為重煉隻會破壞藥力！古月本能的認為，方無邪定然不可能不明白這樣的道理，可他還是這麼做了，那就隻能說明，自己的這些得意之作在他看來，甚至還不如他重煉的藥力強……不過片刻，當重煉的丹藥出爐，哪怕隻是散發出來的藥香，就已經讓古月明白，他的猜測是對的，他的那些得意之作，真的是不如方無邪重煉的藥力強……“這……也太打擊人了。”古月滿臉苦笑，突然感覺半生的努力就像個笑話一樣，“師父，我現在終於知道，您為什麼不願意收我為弟子了。”聞言，方無邪將最後一枚丹藥重煉完畢後，才是皺眉道：“你如果隻從中看到了這一點，那我很失望。”“師父，我……”古月一愣，他的確有這樣的想法，但更多的也隻是抱怨。可方無邪並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我實力尚未恢複，能教你的有限，所以才沒有應下什麼，但你若沒有重頭再來的覺悟，還是趁早離開的好。”說罷，方無邪已是起身朝外走去，“你可以好好想想，煉丹大師身份尊貴，有時候重頭再來未必就是好事。”“師父！”不等方無邪伸手開門，古月已是連忙起身，“弟子知錯，弟子不缺重頭再來的勇氣，請師父相信，弟子這一次隻是有口無心。”開門的手微微一頓，方無邪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道：“那是你的事情，該做的我已經做了，剩下的看你自己。”說完之後，伸手推門的方無邪，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又補充一句道：“有時候，太過刻意並非是什麼好事。”話音一落，方無邪便直接推門而去，早在剛才重煉那些丹藥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有人正在朝著偏院而來，此時正好已經到了院內！……房門被關上後，古月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方無邪剛才的話雖然言簡意賅，但無疑透露了他最想知道的信息。 首先，方無邪是有心教他的，剛才的一切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其次，這份有心還沒有到達可以收他為徒的地步。其中之一是方無邪所說的他自己的原因，這一點不在古月的考慮範圍之內，而另外一個，恐怕就是眼下這個考驗了。看著麵前地上擺放整齊，但精純度卻遠超他想象的丹藥，古月凝眉，可能方無邪並沒有指望他一次就可以煉製到這種程度，但若是相差甚遠的話，恐怕真正的師父名分就無望了……但下一刻，看著地上還剩下的那些天材地寶，古月的神色逐漸堅定起來，“若是師父這樣教了之後，我還沒有什麼明顯的進步，那我古月又有什麼資格做他的弟子？！”就在古月重新燃起鬥誌，一邊埋頭苦乾一邊回想著剛才的一切時，走到院中的方無邪，已是微微眯起了雙眼。此時，剛好有兩道身影也一前一後進入院中。這一刹，來人似有所感抬頭看了過來，四目相對。走在前麵的那個人微微一愣，隨即臉上浮起一抹愧疚，而後麵那個人則是始終保持著一臉的漠然，隱隱帶著幾分不屑。“無邪哥哥……”短暫的沉默後，走在前麵的那個人輕聲低喚，帶著莫名的複雜走上跟前，而她身後那人在遲疑了一下後，也跟了上來。看著在自己跟前站定，臉上滿是愧疚和複雜的南宮溫婉，方無邪的目光越過她，落在了她身後的南宮清瑤身上。他本就打算在煉製完丹藥後前往南宮家，昨天的事情也是該解決一下了，但沒想到，她們竟是主動找上門來。“無邪哥哥。”見方無邪根本不看她，南宮溫婉又是叫了一聲，而後接著道：“半個月前無邪哥哥出去曆練時，婉兒就去了帝都，昨天才剛剛回來。”南宮溫婉解釋這些，無非就是想說明這段時間她並沒有在家中，所以這些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方無邪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也隻是漠然的點了點頭，“嗯。”南宮溫婉在不在家中，方無邪並不關心，他唯一關心的隻是她的態度，或者說是南宮家對於昨日之事的態度。顯然，南宮溫婉也很清楚這一點，“昨日傍晚，婉兒回到家中知曉了一切後，便想立即來找無邪哥哥，但父親說昨日無邪哥哥憑借一己之力扭轉乾坤，肯定需要時間休息，所以婉兒才拖到了現在。”“嗯。”方無邪仍舊隻是簡單點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昨日之事，完全是因為丹王弟子的邀請，二姐隻得無奈前來。”南宮溫婉神色逐漸變得認真，“但無論如何，二姐的確傷害到了方家的人，所以，任憑無邪哥哥處置。”“隻是傷害到了我方家的人嗎？”聽到這話，方無邪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剝皮剜心這樣的手段，如果都隻能被稱為傷害的話，那什麼才是真正的殘忍？“無邪哥哥……”看到方無邪唇角的冷笑，南宮溫婉心中一疼，但隨即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道：“昨日之事婉兒也隻是聽說，並未親眼所見，但二姐的手段婉兒還是知曉一些的，不知道無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