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棋？”像是沒有料到方晨會這樣回答似的，男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搖頭輕笑重新看向麵前的棋盤道：“人生如棋，不懂棋又如何懂人生？”“人生如棋，棋卻不是人生，既然不是人生，又何須懂棋？”雖然此時男子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但之前給方晨的那種感覺確實絲毫沒有減少，甚至在他輕笑的刹那，方晨還聽出了一絲輕視的意味，似乎是不懂棋就很不入流一般，方晨當即便是回以同樣的態度道。隻不過這一次，聽見方晨的話後，男子沒有半點反應，像是完全沉浸在了眼前的棋局之中，反倒是他對麵的那個女子卻是再次抬頭看向了他。那雙清亮透淨的眸子裡帶著幾分疑惑和些許打量，緊接著不等方晨察覺轉過頭來，女子就是收回了目光，仍是帶著若有若無的淺笑看著麵前的棋局。也不知道是注意到了女子的動作還是因為眼下確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男子仍是看著麵前的棋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後，卻是舉起手中的黑子問道：“既然如此，那我問你，棋局大勢已定，你說是繼續養精蓄銳待時而動還是順勢而為以戰養戰？”雖然說這話的時候男子仍是盯著棋盤，但方晨卻是不在意，當即便是輕笑道：“既然還有選擇，那大勢就尚未定下，既然大勢未定，以戰養戰便可占據主動。”“哦？那你的意思是主張以戰養戰了？”聽見這話，男子似乎是提起了一些興趣，扭頭看向了方晨。見狀，方晨臉上笑意不變，目光教觸之時更是極為肯定的點了點頭，他不懂棋這話剛才已經說過了，可既然男子執意要問他的意思，方晨自然不會避而不答。當然，方晨之所以回答的關鍵在於男子已經將棋局的形式告訴他了，這就等於是堵死了方晨不懂棋的後路，況且他有言在先，男子更是直接以人生的方式來描述眼下的棋局，方晨若是在不給出答案，難免會給人一種太過小心謹慎或是猶豫不定的感覺。而更重要的是，方晨總覺得那個小家夥引他前來絕對不是巧合，而本應該是男耕女織的一幕變成了這一，方晨不相信這一切會沒有什麼特意的安排。目光相對，男子沒有收回的意思也同樣不在去看棋局，仿佛此間的關鍵之處已經變成了方晨一般，“你可確定？”聞言，方晨心中暗暗沉吟一番，幾乎是沒有什麼猶豫就直接點了點頭道：“我雖不懂棋，但應該如此。”“這可不是什麼應該的問題，人生隻有一次，有些選擇也同樣隻有一次，若是主張以戰養戰，你可有承受相應後果的準備？”似乎是看穿了方晨心中所想一般，幾乎是在方晨心中快速思索了一番，並沒有發現遺漏什麼的時候，男子就又是盯著他開口道。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男子開口的時候，方晨分明從他臉上看出了一股彆樣的意味，就像是他問的壓根不是什麼棋局，而是方晨馬上就要麵臨的一個選擇一般。仍是四目相對，方晨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總覺得一切不是巧合，而是刻意安排的，所以當下在男子再一次跟他確定的時候，方晨仍是輕輕點了點頭肯定的道：“任何選擇都隻有一次機會，我不是一個喜歡後悔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希望你不要後悔。”見方晨臉色不變，仍是如一開始那般肯定，男子當即輕笑一聲轉過頭去，與此同時抬起的右手中那枚黑子驟然落下。“砰。”棋子與棋盤輕微的碰撞聲中，坐在男子對麵的女子沒有任何的猶豫就是緊跟著落下了一枚棋子，雖然方晨是真的不懂棋，但隨著男子的動作開始，兩人接連不斷落子，他也能夠看得出這場廝殺已經開始了。一場大戰就此拉開序幕。一子跟著一子，幾乎是一個人的手剛剛抬起，另一個人的手就是立即落下，你來我往越來越快，不過轉眼之間，黑白兩子就已經遍布了整個棋盤。眼看整個棋盤都要被黑白兩子占滿，已經要無處落子之時，女子突然輕笑一聲道：“提子。”女子話音一落，以她落子的地方為中心，棋盤上一大片黑子突然消失不見，而那裡正是整個棋盤的最中心點。“這天元怕是你現在還拿不走，提子。”男子也同樣輕笑一聲，緊接著看也不看剛才消失的那一大片黑子就是快速落棋，然後就和剛才一樣，略次一些圍繞在中間方圓的白子也頓時消失不見。明明棋盤上已經空出了大片的地方來，可卻是給人一種更是擁擠，仿佛已經無處落子的感覺，而隨著兩人先後提子，相互落子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可這一切看在方晨的眼裡，卻是陡然感覺局勢越發的緊張了起來，哪怕是並不懂棋，但方晨此時也能夠看的出來，兩人的提子並不是結束，而是真正廝殺的開始。就像剛才這個男子問方晨一樣，並不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落子，而是純粹的想讓方晨來做這個選擇，越是看著兩人不斷的落子，方晨也就越是懷疑。難不成剛才那個男子一直都沒有落子就是為了等他前來？亦或是剛才男子的問題，正是方晨在這片天地中所要麵臨的選擇？看著兩人落子的速度變慢，而且幾乎每落下一子都要開始思索片刻，方晨越發覺得有這種可能，原本他還打算看能不能問出一些關於這裡的什麼信息來，若是有莫安晏的消息那就更好了，可現在看來，恐怕要等到兩人的對弈結束了。“青兒，要小心了，我的絞殺要開始了。”雖然仍是和之前一樣的神色，但此時男子開口卻是讓方晨察覺到了一絲興奮，仿佛如此激烈的廝殺場麵正是他所期待的那般。聽見男子的話後，女子隻是盈盈一笑，緊接著提起一子竟是直接落在了從剛才提子後，兩人就是再也沒有落下棋子的天元處，“殺氣太重，唯有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