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並沒有在意。小二現在這樣，無非是剛才去往後廚的過程中反應了過來剛才的情況有些不對，但該勸的他也已經勸過了，再者方晨兩人此時也已經坐在了這裡。若是這個時候他在勸方晨起來，可就不是一個小二該乾的事情了。儘管作為一個小二，他無疑很是熱情並且好心，但凡事都需要有一個度，他提醒過了，就可以了，至於剩下的，既然這兩人敢說，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可即便如此，這小二還是在將酒菜放下之後，再次小聲提醒了一下。“那位張公子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來，兩位如果有要事相商的話，樓上有安靜的地方。”“謝謝小二哥，但今天，我們就想坐在這裡。”方晨不在意的笑了笑，朝著小二道過謝之後，便是起身拿起酒壺給雲飛揚斟了一杯。見狀，小二微微搖了搖頭，也不在言語便是轉身離去。“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這禮數倒是一點都沒少。”雲飛揚瞥了方晨一眼，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儘，目光依舊停留在了窗外。聞言，方晨也隻是輕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人對他善良，他自然就會對人善良，這是互相的，跟禮數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倒酒。”雲飛揚放下手中的杯子，理所當然的開口道。“好。”方晨也不在意，應了一聲，便是繼續拿起酒壺，兩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既沒有太多的言語交流，也同樣沒有動作上的交流。仿若他們來此就真的隻是為了喝酒，不過是恰好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罷了。至於擺滿了整個桌子的菜，兩人卻是極為默契的都沒有動一下，反倒是那酒壺，還沒有端上來多久，就已經空了兩個。忙碌著的小二眼色極活，每當注意到方晨和雲飛揚那桌上的酒壺快空的時候，總是會恰到好處的送來，隻是，每送一次，他臉上的神色也就輕鬆了一些。“師父，你是在等什麼人嗎？”終於，在不知道已經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小二已經拿走了多少空酒壺，兩人喝酒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的時候，見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透，方晨開口問道。“有什麼問題嗎？”雲飛揚瞟了方晨一眼，繼而再次將杯中的酒送入了口中。隻是，哪怕喝了這麼多的酒，兩人身上也一身的酒氣，卻是沒有半分醉意，甚至就連神色都和剛開始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彆。隻不過，小二可能是因為太過擔心什麼，卻是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一點。“沒有，您老高興就好。”總覺得今天的雲飛揚怪怪的，而且，也不知道他這師父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竟是喝起了酒來。看樣子，就這熟練程度，怕是都已經養成習慣了。 方晨暗暗搖頭輕歎一聲，此時兩人都沒有遠轉玄氣去化解酒力，方晨還好，畢竟他已經步入了化境，自身早就已經和天地融為了一體。隻要他不想，自然是不會醉的。可雲飛揚又沒有踏入化境，而且也還沒有遠轉玄氣化解，卻是在喝了這麼多酒後，依然清醒無比，這就說明，他的酒量很好。“是啊，為師老了，許多事情都已經變得力不從心了，隻能就那麼看著，卻是什麼都做不了。”距離剛才方晨的話已經落下許久之後，雲飛揚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甚至都讓他懷疑，他師父雲飛揚其實早就想說這樣的話，又或者，真的隻是在這個時候才有感而發的？“師父正值壯年，怎麼會老了呢？接下來更為廣闊的天地在等著師父去征服，如果說師父老了，那豈不是彆人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了？”有些拿不準雲飛揚的意思，所以方晨隻好打起了馬虎眼來。隻是這拍馬屁的功夫，他一向不擅長，要不是因為之前一路走著去劍宗的過程中，那些交談似是突然拉近了兩人之間的關係，怕是方晨還不會當著雲飛揚的麵說這些。“你倒是說的好聽，但為師又……罷了，罷了，接下來，為師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至於你們要如何，就隨便你們自己吧。”似是終於想要說些什麼了，自進入酒家開始，雲飛揚第一次看向了方晨，隻是，這話才剛說到一半，卻是突然變了味道。“師父這是……”“小二！小二！沒看到你張爺來了嗎？竟然敢不出來迎接？！”就在方晨想要借機試著問一下雲飛揚到底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門口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道囂張跋扈的嗬斥。那架勢、那語氣，一聽就是個十足的紈絝，而且還是根深蒂固的那種。回眸一撇，果不其然，在聽到這聲音響起的刹那，正在一旁忙碌的小二突然渾身一顫，緊接著，滿是擔心的瞟了方晨這邊一眼後，搖著頭就是朝著門口跑去。“喲，張爺來了，這不是想著這個點您就要到了，小的正在裡麵給您收拾呢。”隨著小二引著一行五人進來後，大堂裡原本就為數不多的人瞬間就靜了下來，甚至還有不少帶著幸災樂禍的神色看了方晨他們一眼，紛紛放下了酒杯。似乎是正準備著看一出好戲的上演。“算你小子還有點眼力勁兒，要不然就憑張爺我今天心情不好，就非得好好收拾……嗯？”走在前麵那個趾高氣揚，不用想就知道是小二之前所說的那位張公子的人，剛一走進大堂，便是直接朝著中間走來，隻是還沒有走出幾步，卻是突然看到那張原本屬於他的桌子，此時竟是有了人。“你這個狗東西！不是說好的收拾嗎？！這兩個雜碎怎麼還在本大爺的桌子上？啊？！”明明上一刻還是誌得意滿，被人恭維的很是滿意的張公子，在看到方晨和雲飛揚坐在屬於他的桌子上後，竟是當即抬腿一腳踹向了小二。這個張公子雖然看著囂張跋扈，但竟也有玄帝境的修為，如此一腳踹下去，恐怕沒有半點修為完全就是個普通人的小兒，當場就要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