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長劍刺進柳宸劍影中的漏洞,直接點在了柳宸的心口,發出“哆”的一聲異響。“咦?”瘸腿殺手輕咦一聲,他隻感覺自己這一劍刺中一個堅硬的物體,就像一隻離弦的羽箭,擊中一麵盾牌。瀕臨死亡的柳宸悲極反怒,心想道:父親因我修為而死,母親為我打破屏障而失蹤,爺爺曾對我寄予厚望……我自是要成龍禦風的人物!豈能被你這卑賤的人物殺戮在此?儘管他的身上再無一絲靈力,他仍然使出全身的勁,眼睛漲得通紅,氣管裡發出狂暴淒厲的嘶吼!“滾開,雜碎!”與此同時,一直埋藏在柳宸心間的“深藍”種子已經悄然破殼而出,同時柳宸的心口露出一點極盛的光芒,一片薄如蟬翼、淺藍色的葉瓣從光中探頭出來!而這看似弱不禁風的葉瓣,竟然擋住了一名凝元境修行者的攻擊!瘸腿殺手仍在暗自驚訝時,已經露出一片葉瓣的“深藍”忽然星光大盛,一道蔚藍色的星輝正順著柳宸身上的傷口澎湧而出!強光令瘸腿殺手眯起了雙眼,待他睜開眼睛,不由心中大駭:電光火石之間,柳宸對他怒目而視,宛若一頭發怒的古龍,少年握著的那柄遊龍殘劍凝聚了一層蔚藍星輝,已然蓄勢待發,隻見他徑直把殘劍向上一挑!“當!”在殘劍麵前,瘸腿殺手的武器如同一根樹枝,攔腰斷成兩截!而另一邊,張伯仁於關鍵時刻強行扭轉腰背。那道焚燒著烈焰的劍鋒貼著張伯仁的腹部,一劍落空。精瘦男子與張伯仁錯身而過,後者體內爆發出一股強勁的真氣,扭轉腰部,一腳踹在精瘦男子的背上,繼而轉身就逃。精瘦男子止住劍勢、站穩身形,與瘸腿殺手齊齊看向小巷裡的死胡同,隻見張伯仁早已背起昏迷不醒的女孩,一手拎著柳宸的衣領,一步蹬空,翻牆遠遁!“給我追!”精瘦男子失聲怒吼,帶人搶先一步撞開那堵高牆。立在一旁的瘸腿殺手,抹了抹臉上的鮮血。幸虧他身法了得,不然就被柳宸一劍梟首!他強行按耐住心中的震驚,立在原地沒有繼續追殺。“老大,追不追!”聲音極其陰柔的男子率先一步上前,猩紅的長舌舔在手中的短劍上。“你去追!”瘸腿殺手若有所思後說道。話音未落,手持短劍的殺手便消失在夜幕之中。瘸腿殺手急得跳腳,“聽老子把話說完,回來!你去追會死的!”話畢,瘸腿殺手噴出一口血,他捂著心口猛烈地咳嗽,地上噴出的血裡隱約有藍色的屑子,他按捺不住心中的風暴:此子究竟是什麼怪物……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精瘦男子帶人追蹤張伯仁留下的蹤跡,巨劍拖拽在地發出刺耳的異響。在行至一處偏地時,他忽然頓住腳步。 精瘦男子臉上忽然泛起一陣猩紅,他知道這是紅色藥丸的副作用。他之所以停下腳步,卻是因為他在此處聞到了一股燒焦的烤肉味。一點寒芒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把反射著月光的斷劍。斜插在地麵上,劍身上帶著一層被火燒過的焦色。一隻焦黑骨感的斷手仍握在劍柄之上,蒼涼的夜風拂過,男子周身一顫。他忽然昂起頭顱,卻見天邊有一道劍光瞬間照亮黑夜。烈焰彙聚而成的劍光,宛若一隻火鳥,張開了鋒利的羽翼,向著精瘦男子俯衝而來!男子瞳孔驟縮,他伸手抓來旁邊的一個人影,直接將他拋向那道恐怖的劍光!衝天的烈焰,讓他本能的感到畏懼,他當機立斷選擇出賣手下,來換取寶貴的時間!劍光略過那個倒黴的男人,後者甚至來不及出聲尖叫,便被恐怖的烈焰吞噬殆儘!一道淩厲的劍意,還是讓轉身逃跑的精瘦男子,後背一陣皮開肉綻,血肉模糊!除了成功逃竄的精瘦男子外,所有人都在這恐怖的劍光下,化為一縷灰燼。張伯仁放下肩膀上昏迷的安之,與柳宸躲在一處荒廢的莊園之中,莊園的空地早已長滿了及腰的野草,很適合隱匿。他看著柳宸露齒一笑,此時他卻滿臉碳黑色,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染上了一層焦色。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露出,頗有許些喜感。不過柳宸卻笑不出來,安之被暗器擊中左肩,眉毛不時緊皺,額頭上滿是細汗,伸手一摸竟滾燙無比。張伯仁示意他不要擔心,伸手平托一股輕柔的真氣,為安之暫時壓製住體內的高溫。“傷口流膿了!”柳宸輕聲道,他注意到打在安之左肩的暗器,那是一把棱錐似的利器,在刺進血肉後,尖端炸出無數細小的齒勾。“倆小兔崽子半夜不回家好好待著,非要來個私會!這暗器恐另有玄機!不可亂動!”張伯仁看著柳宸向他投來的求助眼神,擺手道。柳宸麵色一紅,糾正道:“什麼私會,我們隻是閒聊!”“切!”張伯仁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意味深長的目光中,滿是理解的意味。“我懂我懂!誰沒年少過嘛!”柳宸乾脆不再出聲,靜靜等待天明。一夜無事,天邊漸漸泛起一片魚肚白,張伯仁扛著安之,充滿警惕的走在大街上,柳宸緊隨其後。出乎意料的是,非但一夜無事,就連此刻走過寬敞的街區,也不見有殺手湧出。來到趙府,柳宸上前敲門,開門的是一個老叟,老頭滿頭白髻,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一雙眼睛卻透著許些精光,打量門前狼狽的二人。張伯仁掏出玄鐵魚紋令牌證明了自己捕頭的身份,與老叟解釋前因後果,老頭點頭,看向昏迷不醒的安之,眼中露出一抹心疼的意味。“交給我吧!趙府會治好這個丫鬟的。”老叟接過安之退回門內,合緊大門。“嘿?這怎麼上門了,都不請進去喝口茶客氣客氣!忒不地道了…”張伯仁輕聲低估,柳宸卻絲毫不在意吃了這記閉門羹。眼下自己剛剛贏了第二宴的所有比試,卻在當晚便遭到了刺殺,柳宸必然的聯想到了三嬸王念慧。他仍記得,在第一場夜宴時,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隱藏的那抹殺意。想到這裡,柳宸心中微寒,王念慧好歹也是自己的三嬸,竟真能下此狠手!雇人殺害自己的親侄子!柳宸緩緩吐出胸中的濁氣,他將這些事全都埋在心底,他並不能證明,這一切就是王念慧在幕後指使。既然對方用了暗招,那自然是在忌憚著什麼。有可能是老爺子的身體,並沒有傳言中的那樣嚴重。所以,對方才隻能買通殺手,至自己於死地。想到這裡,柳宸眼中再添一抹堅毅。既然如此,那他便又多了一個必須贏下家族小比的理由!而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與張伯仁一起回家養傷!自己隻有一個白天的時間,必須儘自己最大的能力恢複體內靈力!柳宸與張伯仁回到家中,剛推開院門,便見張夫人梨花帶雨般,投進張伯仁的懷抱,聲音中滿是驚恐與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