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苦若愁腸何滋味(1 / 1)

仙武獨尊 胡葉落楓 1117 字 2個月前

第二日天明,隨著一聲雞叫,仍處於一片昏暗之中的青雲縣,漸漸亮起星星點點的火光。這正是各家各戶,開始起鍋造飯的時間。酒館的二樓的樓道內,被惡徒一個眼神嚇暈,又被酒館老板遺忘在樓道的店小二,緩緩睜開一雙朦朧的眼睛。他扭動著僵硬的腰肢,捶打著酸痛的肩膀,緩緩伸展一個懶腰。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那惡徒凶狠的目光仍曆曆在目,令店小二身子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連帶著打了數個噴嚏。南方四月的清晨,因為伴有濕氣,而格外濕冷,他摩挲著身上的薄衫,剛想下樓去煮一碗熱騰騰的麵條果腹,卻忽然頓住了腳步。身後傳來了一記呼嚕聲,店小二臉上頓時染上一層慘白,他見了鬼似的猛的回頭,旋即發出一聲驚呼!隻見,那沒有了房門,且有些狼藉的小屋內,正躺著一大一小,睡得正香的兩人。麵前這個少年,不就是昨日訂房間的柳家少爺柳宸嗎?昨晚那個惡徒分明搜過了這間房子,自己也立在門外看了個真切。房間內沒有一個人影,空曠的小屋內更是藏不住這一大一小兩人,那麼這兩人又是睡到天亮的?店小二隨即想到了一種可能,臉色猛的一變,手中挽著蘭花指,嗓音尖銳驚呼:“鬼啊…”隻是,他這一聲淒厲的慘叫,才剛喊出兩個字,便被一個事物,堵住了嘴巴。“吵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了,大早上哪來的鬼!”沈半仙緩緩收回左手,順便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一旁的柳宸也被店小二方才那尖銳的嗓音,嚇得猛然睜開眼睛,起身充滿警惕的四下望去,宛若一隻受驚的小獸。店小二連忙用手抽出嘴巴裡的物件,拿在手中一看,竟然是一隻臭鞋。他頓時一陣惡心,彎下腰嘔吐出不少酸水。這時,沈半仙與柳宸也匆匆收拾妥當,二人沒有行囊,隻有沈半仙的一麵招牌大旗。此刻,柳宸連忙扛起旗子,緊跟上沈半仙的腳步。門外還在乾嘔的店小二,看到兩人出門,立馬如同見了鬼似的,向後猛的騰出一片空地。沈半仙一手搭著拂塵,另一隻手摸了摸麵前的門框,柳宸這才想起對方的眼睛不便,不能視物,而平時,沈半仙都是將手中的大旗當做探路的拐杖來用。而現在,自己卻幫了個倒忙,搶了人家探路用的旗子。柳宸連忙上前,想要將手中大旗還給沈半仙,卻見沈半仙伸手一揮,就像變戲法的賣藝人一樣,手中突然生出一根半丈長的樹枝,上麵還帶著幾片翠綠的綠葉。沈半仙就拄著這根樹枝探路,小步走出房門,而柳宸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垂首緊隨其後。在路過店小二身邊時,後者臉上由青轉白,他想起昨晚空****的房間,再看眼前的柳宸,兩眼一黑,再次暈倒在地。 二人一路走出酒館,大腹便便的老板正捧著一碗肉粥吃的正香,他眼中的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了,走在沈半仙身後的柳宸,他猛的一愣,卻被喉嚨間的流食嗆得連聲咳嗽。老板顧不上咳得通紅的臉,猛的拉過身旁的一名店小二,出聲吼道:“快去稟告肥三爺!”小二被老板吼得一陣驚慌,手忙腳亂的跑出酒館,中途還撞到了一個路人,他顧不上疼痛,也來不及致歉,連滾帶爬的起身,穿梭在青雲縣的大街小巷,追風馳電般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在他離去之後,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微微皺起一雙眉頭,他伸手輕拂衣服上被撞出的褶子,緩緩拐進身旁的同一堂內。秦安年緩緩推開一扇雕花木門,他看向躺在病房裡的張伯仁,輕聲道:“師傅,我回來了。”張伯仁早已起床,他的一條膝蓋上,裹著厚厚的紗布,正悠閒的躺在**,翻閱手中的書本。見秦安年回來,張伯仁合上書本,輕聲問道:“嗯,事情辦的怎麼樣。”秦安年沒有說話,他伸手入懷,緩緩掏出兩張黃符,臉色卻猛的一僵,方才還好好的符紙,眼下竟變得十分褶皺,其中一張的朱漆,更是直接印在了另一張符的背後。“是剛才那貨!”秦安年心中暗道,他臉色一沉,想起了剛才在小巷中,被一個楞青頭撞了個滿懷。想來,這符紙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撞壞的。“師傅,我…”秦安年出聲解釋,卻見張伯仁緩緩擺了擺手道:“無事,你向來辦事穩妥,想來是路上出了點意外。不過無妨,我早就確定了這兩張符上的真元是同出一根,隻不過是想取證,給縣令看罷了。”麵前這兩張破損的黃符上,分彆保存著兩股真元波動,這是一個月前,張伯仁在兩樁重案現場所提取的真元殘留。這便是在馮舟舟爺爺被殺,和柳宸母親失蹤的兩處重案現場中,所提取出的證物。“師傅您說過,柳宸身上也有類似於這股真元的神秘力量,而馮老就是死在這股真元下的。”“但以柳宸的境界,顯然是無法凝聚真元的,也就是說,殺死馮老的凶手就是柳宸的母親!這樣一來,柳宸母親的失蹤,也就有了解釋。”秦安年眼睛一亮,聯係所有的線索,給出了一個最為合理的解釋。張伯仁微微點頭,補充道:“不僅如此,恐怕這柳宸的母親,也是像一枝花那樣的惡徒,因為某些原因,而藏匿在青雲縣的。”秦安年微微挑眉,他匆匆瞥了一眼張伯仁,對方在提及一枝花時,臉上的表情毫無波動,甚至還有一絲冷漠之情。張伯仁持書的右手,伸動一根拇指撥開書頁,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緩緩說道:“你去忙吧,三日後,我們收網。”秦安年見狀垂下眼簾,他注意到張伯仁臉上的淡然神色,默默離開房間。但他看不到張伯仁藏在身後的左手,五指緊握成拳,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著一抹慘白。在秦安年離去,屋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之後,張伯仁緩緩扔下手中的書本,雙手緊扣在額頭上,發出一聲猶若斷腸般的苦歎。張伯仁沒有注意到,裡屋的門簾早已被一隻白淨的小手微微挑起,露出藏在門簾後的一雙眼睛。馮舟舟緩緩放下門簾,她腳步輕盈的回到自己的床榻上,伸手抱著**的枕頭,一張白淨稚嫩的小臉仰頭看向空****的房梁,澄澈的眼眸中卻帶著一抹呆滯。兩道晶瑩的淚珠,順著潔白無瑕的臉頰,緩緩滑落嘴角,味道苦若愁腸,卻又形容不出這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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