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數息之前,五劍奴為首的男子拖著猙獰的大劍,緩緩走向那名柳家長老時,在修為仆人當中,便有一名相貌平平的人物,緩緩抬起了腦袋。這人雖然相貌平平,但他有一隻眼睛生的十分怪異,令人一眼便能記住他的樣子。他的這隻眼睛,瞳孔要比正常人小兩倍,隻有一粒米大小,剩下的全是眼白。因為這隻奇特的眼睛,他從小就被人叫做“白眼狼”。這隻眼睛平時必須緊閉,不然兩隻眼睛不能對焦,會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但如果隻睜開這隻奇特的眼睛,就算是百步開外的銅錢孔,他也能打中!緩緩抬起頭的異瞳男人,自他的袖子中突然落下了一根銀針,這是一根十分纖細的銀針,尖端處淬了一層碧綠色的毒物。他緩緩睜開一隻左眼,在視野中瞄準了柳肥的後背,眼中寒芒乍現,掐著銀針的手一翻,瞬間將指間淬毒的銀針,彈射出去!“啾!”隻聽一聲尖促破空般的聲響驟然飛起,手持大劍的男子耳翼煽動,瞬間將這聲音捕捉。他猛的拉起手中大劍,想要阻攔,卻奈何這根銀針角度刁鑽,且速度極快,這一劍落空沒有攔截成功。他驀然回首,隻見這點碧綠色的細小光芒,徑直奔向柳肥的後心!此時,柳肥也感受到了一股涼意浸透後心,他透過柳宸的眼睛,看到了身後的這點熒光。柳肥怒吼一聲迅速轉身,但為時已晚,不出任何意外的話,這根飛針定能直接命中柳肥的後心!這麼想著,異瞳男子嘴角緩緩勾出一抹笑意,而他身邊的奴仆們,甚至還不清楚在剛剛那一刹那,這個人究竟是在抬手撓癢癢,還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可令異瞳男子沒有想到的是,在柳肥的身邊除了不能動彈的柳宸,還有一個李長青。李長青雖然喝了不少酒,可他天生敏銳,反應迅速。在這點碧色光芒出現之時,他那本就摁在腰間白玉劍柄上的手,順勢一抽,晶瑩剔透的白玉劍,還未走出劍鞘時,便已經開始附著上一層青色的真氣。就在白玉劍出鞘後,已經在李長青真氣的影響下,轉化為一把三尺青鋒。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李長青手中青鋒驟然襲向柳肥後心,恰巧此時,柳肥也怒吼一聲轉過身來。柳肥見李長青對自己拔劍相向,眼中瞬間流露出一抹怒意,可那柄青鋒已經逼近自己的身軀,眼看著就要沒入自己的後心!台下一眾人也紛紛驚呼,他們紛紛伸手摁住自己胸膛內跳的“撲通”響的小心臟,瞬間在心中暗道:“難道這李長青計高一籌,想要暗殺柳肥,自己做老大?”眾人聚精會神的看向那柄青鋒,可那把劍,卻在迫近柳肥後心時,劍鋒徒然一轉,順勢將那一抹不易察覺的淬毒銀針打落在地! 此時,柳肥也轉過身來,在看清那根陰狠的銀針後,他瞬間想明了前因後果,目光直直的看向發射銀針的方向,眼中的惶恐漸散,隻剩一抹淩厲的殺意。李長青攔截了這計狠厲的銀針,他順勢將劍斜插在桌案上,目光瞥向柳宸,露齒一笑,笑容中透露著點點陰寒,令柳宸周身一顫。“好劍法…”柳宸心中暗道,同時也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擔憂,原來這柳肥之所以不殺自己,是仍對母親抱有一絲幻想,想要逼自己說出母親的下落!如果自己不說,對方肯定不會輕易放自己走。但如果自己說了,那麼睚眥必報的柳肥,會容忍“橫刀奪愛之人”的兒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安全離開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可惜啊…”就在柳宸思索自己如何脫困時,先前那名罵的義憤填膺的柳家長老,猝然長歎一聲。“隻差一點…罷了。”老者臉上露出一抹不甘,他頓了頓,看向柳宸,拱手道:“少爺,老太爺的人情我已經還了,老朽慚愧啊,不能幫您脫離困境,先走…”還未等他說完,便見兩道鬼魅似的影子,忽然出現在他的身後,二人手中的軟劍,如蛆蟲附骨般分彆纏繞在他的脖頸與胸膛上。須臾,姐妹花收劍,這名長老喉間與左胸瞬間噴出數道血霧,人也直直的向後倒去。柳宸心中震驚,他與這名老者素不相識,對方為了報答爺爺的恩情,竟然不惜與柳肥作對,意圖吸引對方注意力,再暗殺柳肥。可眼下,計劃失敗,他雖慷慨赴死,臉上卻隻有遺憾,沒有一絲後悔的神色。異瞳男子沒想到這必中的一針,會被李長青所攔截。他默默垂下頭,後撤一步準備離開。既然刺殺失敗,那麼他要是還留在柳府中,則必定是死路一條!他擅用一身輕功,一會飛簷走壁逃出天羅地網的柳家,並不成問題。可他剛剛轉身就要起身離去時,卻見身後早已立穩一名風度翩翩的男子,他手持四尺長鋒,另一隻手輕撫著小腹上,被紗布包裹的傷口。“既然來了,還想走嗎?”男子出聲笑道,聲音出奇的溫煦。就在此時,異瞳男子臉色一變,他對危險有些天生的警覺,隻見他腳下生風,憑空一躍。而就在他剛剛停留的地方,有一道陰險的劍鋒緩緩橫掃而過,鋒利的似乎可以將夜色切開,隻留下那一瞬間的白芒。異瞳男子狼狽落地,他氣喘籲籲,心中暗道:“不愧是五劍奴,隻差一點,老子就交代在這了!”可還未等他抬起頭,兩名姐妹花已經封鎖了他的退路。而在他身後,五劍奴之首的健碩男子,已經扛起巨劍堵住去路,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一旁還有那名手持四尺長劍的溫煦男子,可那個出劍十分陰狠的男人,卻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這人一定躲在暗處,等待著機會,給予自己致命的一擊,這樣的敵人往往最為可怕!五劍奴之間天衣無縫的配合,令異瞳男子身感壓抑,他心中慌亂,卻強迫自己冷靜,穩下陣腳。越是此時,就越需要謹慎,若是有一步走錯,那自己就得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我認識你,宋闊海手下的殺手,綽號白眼狼是吧?你就是把紙條塞進柳江河脖子裡的人吧,宋闊海給了你什麼好處,以至於你讓你以身犯險!”就在這時,驚惶未定的柳肥,在喝下一口酒壓驚後,打量起對方的樣子,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