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安年雙眼中蹦出一抹淒厲的殺意,柳霄漢神情卻一陣恍惚,他心中一沉,分明秦安年就要眼前,手裡還拿著一把絕世寒鐵刀,可柳霄漢卻感受不到對方身上有一絲一毫的氣息。換句話來說,柳霄漢雖然能夠看到秦安年,但真正的秦安年並不在這裡。須臾,柳霄漢緩緩長歎一口氣道:“想不到,你竟是竹影門的堂主。”柳霄漢頗為感慨道,他上前一步,伸手緩緩撥動麵前的秦安年,秦安年臉上露出一抹詫異,卻並未抵抗。最終,柳霄漢的手穿過了麵前的幻想,而秦安年的幻想也漸漸消散,化作一片黑竹。這黑竹看上去與尋常竹子沒有什麼兩樣,就如同畫中的墨竹一般,“骨節分明”。可它卻能蒙蔽人的眼睛,隻要被它遮住了視野,就會像那“千變萬化”的莫玉堂一般,被困死在黑竹陣中。身後傳來一陣掌聲,柳霄漢卻並沒有著急回頭,他先是垂頭看了一眼船板。隻見,那盛著紙灰的火盆,突然一陣扭曲,竟在原地消失不見。這時,他才緩緩轉過身去,原來真正的秦安年一直都在柳霄漢的身後,因為那個盛滿了未燃燼紙灰的火盆,也在那裡。“不虧是鬼聖,天下間,有幾個敢直接伸手,碰這骨竹的。”秦安年說著,他用手中的寒鐵刀,挑了挑壓在火盆最低端,未燃儘的紙灰。待盆中紙灰熄滅了最後一點火星之後,秦安年站起身,雙手捧著火盆,將其全部倒進了湖畔中。做完這一切後,他才收刀回還鞘。“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秦安年注視著柳霄漢,提醒道。“真正的叛徒,是羅刹門。”柳霄漢回答道。秦安年眉頭微微一皺,的確,早在他想要接過老鬼頭的衣缽時,便有人聯合外人,意圖掌控鬼蹤劍。好在自己魚目混珠,逃過一劫,還意外的收獲了幾張麵皮。“我們可以一起鏟除羅刹門。”柳霄漢補充道。秦安年思索片刻,他出言反問道:“據我所知,這是因為你們上一輩的恩怨,既然如此,我為何要摻和呢?”柳霄漢啞然,有些事,他並不能告知對方,就像他也不確定,這秦安年與羅刹門之間,是否也存在某種交易。“但您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的確,我師傅他罪有應得,說起來也是諷刺,一個叛國的罪人,最後竟然死在了一個通緝犯的手裡…”秦安年見柳霄漢啞然,便主動打破沉默。柳霄漢眉毛一挑,卻又緩緩舒展,“看來,我是真的老了。”秦安年微微一笑,他接著說道:“我跟您合作。不過,我有個條件,我們雙方每隔一個月,都要交換一條,我們各自需要,又不作假的信息。”柳霄漢微微一愣,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竟然答應了,這就有些出乎意料了。他本以為,他二人之間會發生一場大戰,也許他會身負重傷,但最後的贏家一定會是自己,也隻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