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還有你,去撞門!”巴圖魯見柳宸等人選擇做縮頭烏龜,也就失去了耐性,直接派人上前,先用武力,來試試對方的功底,畢竟,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將阿薩打的半死不遂。巴圖魯緩緩眯起眼睛,一雙虎目幾乎就要眯成一條細線,在陳國,南人將修行劃分為識靈、凝元、融元、上元與天元五大境界,並且,南人能夠依托神識,感應天地靈氣,進行修行。可在北方,南人口中的神識,就變成了巫靈,二者雖然是同一個意思,都是修行者思維的進階模式,卻因為信仰不同,而產生了不同的叫法。信仰長生天的涼人,並沒有明確的劃分修為的準則,在百年前涼人入侵中原後,也許是為了省事,也許是為了更好的統治,涼人漸漸與陳人融合,學習並掌握中原人的生存方式,雖然這個過程極為血腥。用南人的話來說,阿薩就是識靈境巔峰,但他早就可以突破凝元境了,隻不過,他有血狼血脈在身,為了能更好的激發血脈能力,阿薩選擇了壓製修為,不斷打磨自己的根基。根基越穩健,未來成長的空間就會更大。而阿薩今年已經十七歲了,放在同輩之中,還沒有成功凝元,這已經是不及格了,但他早就可以凝元,卻故意壓製突破瓶頸的衝動,直到今年,一共曆時三年。而就是這樣一位,壓製自身修為三年,未來定能大展宏圖,成就一方霸業的血狼後裔阿薩,就這麼被幾個南國的毛孩子,給打成了半死,甚至損傷到了腦髓,就算被醫治過來,後半生也隻能依靠輪椅度日。這對於弱肉強食的涼國來說,已經跟死了沒有什麼區彆,帝國不會需要一個廢人,哪怕他的身份十分顯赫。一想到這裡,巴圖魯就十分憤怒,而那三個負責試水的漢子,已經接近民房,其中一人手中提著一把樵夫砍柴用的大斧子,隻見他先是將斧頭豎在地麵上,朝著兩隻手吐了口唾沫,隨後拿起斧頭對準門麵就劈了下去。用南人的標準來衡量,這漢子已經到達了識靈境三級的程度,再加上常年來在戰場上摸打滾爬,身上的肌肉虯結,肉身強度與力量自然是非尋常軍士可比。和大漢比起來,那張年久失修無比單薄的門板,就如同一張薄紙一張。“刷!”被大漢高舉在半空中的斧子,猛然落下,速度快的甚至發出了一聲撕裂空氣的急促呼嘯。可緊接著,詭異的一幕便發生了,沒有想象中應該發生的門板破裂聲,除了斧子落下時的呼嘯聲以外,周圍便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就連那個手持斧子的大漢,也消失不見。眾人疑惑,可巴圖魯卻是看的很清楚,就在那人想要劈開門麵的時候,那扇破門突然自己打開了,緊接著,有一隻手握住了斧柄,並將那漢子拖入了房間內,隻是一些發生的都太快了,直到漢子消失在眾人視野之後,門前才刮起了一小撮絮亂的氣流,將另外兩人的胡須吹起。 二人揉了揉眼睛,方才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眨眼間就沒了,這換做任何一個普通人,恐怕都要被驚嚇的掉了下巴。巴圖魯看破了對方的小把戲,藏在門內的修行者,是動用了自身靈力以輔佐身法,才會在電光火石之間,在眾人麵前上演一場大變活人的好戲曲。雖然巴圖魯這麼想,可門外邊剩下的倆人就不這麼想了,這看似普通的小門,竟然能“吃人”,還連個骨頭都不帶吐的,這可令二人雙腿一陣打顫。正在他二人想要打退堂鼓之際,身後突然傳來巴圖魯的訓斥聲:“後退者,斬!”轉過身的二人,臉色明顯變青,無奈巴圖魯實力太強,二人根本不敢違抗對方的命令,當下隻能硬著頭皮轉過身去,卻接連發出兩聲驚呼。隻見那扇破門,竟然開了,黑乎乎的房間內,連半點燈火都沒有,更是寂靜的有些詭異,緊接著,房間內突然亮起了兩點光芒,隨後竟然演變成兩道劍光。又是“刷”的一聲掠過,兩道劍光一道蔚藍如天上星辰般璀璨奪目,而另外一道卻顯得十分細膩,就仿佛是鋪在床頭的一抹月光白。但兩道劍光都是威力驚人,皆是精準的命中了門前的兩個大漢,兩股血箭立馬從圓滑的傷口處向上噴射,宛若兩座血色的泉眼。四周鴉雀無聲,除了那兩座“血色泉眼”仍在向外噴湧著鮮血,並發出一連串“滋滋”聲外,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嚇得不敢出聲,現場的氣氛有些沉重,令人身感壓抑。巴圖魯卻是在心裡出了一口惡氣,這三人都是涼國王公派的人,此次來參加任務,暗地裡給巴圖魯製造了不少麻煩,如今能有機會鏟除幾人,巴圖魯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將三人趕到了死亡線上。而小屋內,李德三一行人外加上馮舟舟,早就畏縮在牆角,他們的位置最靠近後窗,一但情況有變,便能立馬跳窗出逃,這也算是柳宸等人最後的手段。在殺死手持斧頭的大漢,又與趙明珠合力打出兩道劍光,瞬間擊殺敵方二人後,體內靈力損耗巨大,有些力不從心的柳宸,連忙將後背緊靠在牆麵上。他在進行休息,並試圖回複一些靈力,雖然有些臨陣磨槍,但這種生死關頭,體內多一分靈力,便是多了一分生的可能。而這時,柳宸也看到了同樣蹲坐在牆角的馮舟舟,小丫頭雙手抱膝,臉色慘白的可怕,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樣。那雙清澈的眼眸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憂慮與擔心,在注意到柳宸的目光後,她硬擠出一個牽強的笑,顯得十分可愛。柳宸不禁心中愧疚,馮舟舟跟著自己,一路上吃了很多苦,有時候就連最簡單的溫飽,他都不能給予小丫頭,這令他時常深感自責。這種愧疚感就仿佛埋在土壤中的種子,隻會在寂靜無人的夜裡,才會發芽生長,並撬動壓在心口的那塊大石頭。與此同時,柳宸也開始懷疑,自己帶上小丫頭跋山涉水前往康都,是否是正確的。或許,讓她就在青雲縣,找一戶人家寄宿,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柳宸搖了搖頭,驅散腦海中的胡亂想法,眼下最要緊的,就是保護眾人免受傷害,若是馮舟舟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這肯定會是柳宸這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兒。而屋外的巴圖魯,伸手向下,抓住了周衝的頭發,將他直接提了起來。“呸!”周衝強忍著頭皮上的疼痛,朝著巴圖魯吐了一口混著血液與唾沫的汙泥。然而這一坨汙泥卻在即將觸碰到巴圖魯粗狂的麵頰時,突然停了下來,就好像巴圖魯的身前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任何東西都無法突破一般。“有骨氣,希望一會你能忍住疼,不會叫出聲。”巴圖魯麵色一沉,朝著手中的周衝,冷聲說道。“裡麵的人聽著,給你們十息時間出門投降,不然,我就砍掉這人的三根指頭,緊接著是腳丫子,然後是胳膊肘,大腿骨,最後挖了他的眼珠子,削了他的羊鼻子,在生吃了他的腦瓜子。”巴圖魯伸出一條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角,而他手中的周衝,卻在對方陰森的目光的打量下,虎軀一震,隻感覺自己瞬間掉進了一個冰窟窿裡,令他心中泛起一陣冷意,因為他明白,對方沒有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