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戰鬥,深藍為柳宸付出了很多,可以說,如果沒有深藍,柳宸早就死了。若非沒有深藍那強悍的治愈能力,柳宸恐怕早就死在了那隻血狼的狼爪之下,但柳宸並未發現的是,那次戰鬥中,深藍的力量似乎並沒有平時那般雄厚。就像是生了一場重病的病人一般,力量不足巔峰時期的五成,隻是,柳宸並未發覺罷了。而自從那場戰鬥之後,深藍便將自己裹成了一個團,並且,雖然柳宸能夠感受到深藍偶爾向他傳遞而來的微弱波動,但這些日子,深藍卻從未從那個“球體”中出來。而今日柳宸剛剛凝聚神識的時候,卻驚喜的發現,深藍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蘇醒,並重新舒展自己的花枝,傲立於柳宸的心頭之上。除此之外,柳宸還發現深藍又多長了兩片葉辦,就連身高都增高了一點點,最後,在頂端處,似乎長了一個小包。深藍注意到柳宸的神識,它朝著柳宸抖了抖自己的新葉辦,全當是打過招呼了。它也在適應著新的葉辦,自上次戰鬥後,它雖然耗儘了全部的力量,但經過這些日子不斷吸收柳宸修煉時的靈力,深藍不但恢複了往昔的八成力量,更是意外的長出了新的葉辦。深藍此刻可謂是欣喜若狂,這意外的收獲,頓時讓它為自己當初做的決定,而感到英明。見深藍正沉浸在喜悅之中,與深藍意識相連的柳宸,自然能夠感受到一二,他笑了笑,為深藍感到高興,運用神識向深藍道賀:“恭喜。”深藍一愣,它擺了擺新葉辦,全當做是回應過柳宸了。“其實,這個男孩也還不錯,雖然弱了一些,但起碼勤奮。”深藍暗念道,若非柳宸日複一日的堅持修行,深藍也不會在柳宸修行的時候,吸收宿主轉化的能量,進而恢複它的能力。見深藍蘇醒,柳宸也顧不得它有什麼變化,對於他來說,隻要深藍能夠醒過來,便是當下最好的消息了。柳宸不在打擾深藍,他自己也有事情要做,那便是修行。凝聚神識,盤膝打坐自觀身體,最後在丹田與兵伐決漩渦共同運轉,並漸漸穩定下來,源源不斷轉換靈氣為靈力,最後再由兵伐決精煉靈力。在這些前提下,最後再將神識投入廣袤的,一眼看不到儘頭,名為修行的大河流,化身為一隻黑色的小魚,賣力的甩動著尾巴,遊向前方的未知。這是柳宸每天都必定重複一遍,甚至是兩三遍的過程,而這一次,柳宸也有了新的發現。似乎自從幾天前,自己收斂氣息,從背後一劍殺死巴圖魯之後,體內的靈力竟然有跳躍式增長的痕跡。或許,這是柳宸跨越境界,擊殺身為凝元境中品強者巴圖魯,所帶來的獎勵?怪不得那些身處沙場的北國將士,修為普遍比南朝的士兵要高很多。 柳宸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原理,但他的確憑空獲得了一部分靈力,而與此同時,於“河流”中穿梭,化身為小黑魚的柳宸,也感覺到,自己的尾巴也產生了一丁點的變化。這種感覺很奇怪,雖然這變化十分微小,但柳宸就是確定,它的確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更準確的說,是小幅度提升了,隻是這個變化太小了,小到幾乎可以忽略。最後,柳宸也意識到一件十分嚴重的事,那就是如何才能突破凝元境。柳宸九歲時,便因為體內靈力滿的幾乎就要溢出,所以才自作主張,選擇了突破瓶頸。結果顯而易見,招來天地異像,自身修為也暴跌至識靈三級。可現如今,柳宸已經從柳霄漢的口中,知道了那場意外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修行了與自己血脈相衝的金係要訣。但是,如今柳宸早就更換了兵伐決,並且,兵伐決的修煉也抵達了瓶頸,自身也內蘊含著雄厚的靈力。這可都是由兵伐決精煉出的靈力,非尋常修行者的靈力,可以相提並論,甚至,柳宸曾用這股霸道的靈力,擊敗過已經是凝元境的柳玄。而讓柳宸感到疑惑的是,他如今體內靈力同樣深厚,已經不比當初九歲時,嘗試突破凝元境的時候少,並且,全都是由兵伐決精煉過的靈力。可即便如此,柳宸也仍然沒有感受到,自己是否有突破的跡象。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想當初,柳宸早早的就感受到,自己可以突破凝元境,所以才會去嘗試。而現如今,他比以往的任何時候,準備的都要充足,卻遲遲不見那想要突破識靈境的一點衝動。“或許,是自己的修煉方法有誤…”柳宸心念,他想起趙明珠與崔白都是凝元境的修行者,而對方還是自己的半個師兄師姐,或許,自己應該找個時間,好好向他二人詢問一番,關於突破凝元境的事情。柳宸一念及此,並未中斷修行,既然他在修行上產生了疑惑,而這又是他見所未見的難題,他索性先將問題放在一邊,繼續利用兵伐決精煉靈力。而另外一個房間內,趙明珠此刻已經完完全全陷入夢鄉,她睡得很淺,因為那長長的睫毛,總是在細微的顫抖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醒來,卻又像是賴床的娃娃一般,就是不肯睜開雙眼。直到屋外方才還晴朗的天空,驟然變的陰沉,屋內光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下來時,趙明珠這才醒了過來。她迷離著一雙媚眼,顯然方才是真的睡著了,她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又用數息時間靜神,最後,又用兩隻白皙的手,拍了拍因為睡覺而染上幾分蘇紅的臉。五月份,變了天的康都有些微冷,她隨手拿起一件大衣,披在刀削似的纖細肩膀上,隻身一人來到窗前,借著身居四樓的高度,眺望陰天下的城北街區。行人腳步匆匆,不少人伸著袖子提前掩住了腦袋,並仰頭看向陰沉的就要滴出水來的天空。兩旁的街道上,不少人家已經將晾在窗外的衣物收回,紛紛關上了門窗,隻剩下趙明珠這間窗戶,還有其他幾家沒有關閉。空中的陰雲冪冪,仿佛就要一隻厚重的大手,即將落下,又仿佛遠在天上數千尺的高度,給人一種若遠若近的視感,每見此情此景,總是會讓人不自禁的念著一句俗詩:近覺去天無幾尺。“休恨春遲啊!”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趙明珠視角情不自禁的向下移動,在這個聲音傳入她耳中時,那雙眉頭微微蹙起,一雙鳳眼中也流露出一抹厭惡。這聲音,趙明珠自然是極其熟悉的,因為這聲音的主人,便是想要與她建立道侶關係,一同“修行”,共度歡愉的大師兄。“轟隆隆!”此刻,突破有一身沉悶的轟鳴,自遙遠的天邊,由遠及近而來,經過此處時,隻留下一連串久久不曾停歇的尾音。雨始,剛開始,隻是陣陣如柳絮般細小的雨線,隨風吹落向整個康都城的大街小巷,甚至是觀星閣,與劍閣學院。青磚紅瓦,無論貴賤,皆染上幾分濕意,而此刻趙明珠樓下,有一身穿雪白色綢緞衣袍,身姿高挑,貌賽潘安的男子,緩步走來,又恰當好處的停了下來。他抬頭微微看去,正好看到立在四樓,表情冷漠,眼神漠然看向下方的趙明珠。他故作驚訝,聲音中帶著幾分調戲:“喲,這不是趙明珠,趙師妹嗎?好巧好巧,此情此景,頗有詩意,又如此湊巧碰到如此美麗的師妹,怎麼能不請我這個大師兄,上樓一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