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似殘月般的孤獨(1 / 1)

仙武獨尊 胡葉落楓 1327 字 2個月前

柳宸自少年手中接過銅鑰匙,先前他還感覺少年的手纖長白皙,與他這個年紀性彆極其不符,在經過這麼一碰,更是覺得自己彈在了一塊棉花上,偏偏這多棉花又像是水做的一般,既有彈性又十分緊致。柳宸連忙搖了搖腦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想出這種驢唇不對馬嘴的形容詞。隻不過,方才他隻顧著回味少年手心緊致的觸感,全然沒有注意到,在柳宸自少年手心中接過鑰匙後,少年的手就如同被熱水燙過一般,像一隻受驚的小兔,瞬間縮了回去。他麵頰湧上幾分蘇紅,趁著柳宸不注意,連忙再次逃離了現場。柳宸看著對方慌張的步伐,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半邊臉。“莫非,是我臉上長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嚇到這小娃娃了?”柳宸心中暗想。收起這把銅色的鑰匙,柳宸也沒有多想,當務之急,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飯菜是不出柳宸意料的,口味果然十分清淡,但並不是難以下咽。竹筍與油菜都是新鮮的,但那一小碟臘腸,是真的很鹹,很下飯,沒過一會的功夫,柳宸便就著兩百一葷,將手中的小碗米飯,吃了個乾淨。最後,柳宸捧著蓮子羹,不禁想到,小丫頭今晚的晚飯又會是什麼呢?如果,她的待遇也和自己一樣,就這麼一小碗米飯,估計都不夠馮舟舟塞牙縫的。飯後,柳宸坐在椅子上歇息了一會兒後,這才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碗筷,就著小院裡的半缸水,將飯桌與所有碗筷清洗乾淨,隨後倒扣在桌麵上。隨後,柳宸又倒了一杯桌上的熱茶,用過一杯茶後,柳宸這才拿出那把銅色的鑰匙,打開了小彆院裡的唯一一間臥房。推門而入,屋子裡依舊沒有什麼特彆的擺設,隻有一張竹子編織的床,上麵整齊的疊放著一床被褥。除此之外,竹**還有一本書,書的封麵有些舊了,但從側麵來看,那些書頁也有些褶皺,一看就是有人經常翻動。柳宸出於好奇,上前幾步,拿起了這本書,書的封麵樸實無華,甚至是做工粗糙,翻開幾頁,柳宸這才發現,這本看上去上了年歲的書,算是一本的初稿。書頁中塗塗畫畫,卻並不影響,仔細從頭開始翻閱幾頁,柳宸這才發現,這應該是某個古人的生活隨筆。粗略讀閱,隨筆的主人是一位古人,時間線暫且不知,隻知道他在開頭寫道,雖然新婚燕爾,卻奈何迫於生計,隻能跟著楊兄去了杭州討口飯吃。一對新婚夫婦就此離彆…看到這,柳宸合上了書本,這隻是一篇古人的隨筆,看上去與修行並無關係,所以,他便沒有接著往下看。看來,這間屋子的主人,曾用這本書來打發時間。柳宸放下書本,又看了看房間的犄角旮旯,伸手在床沿上一抹,指肚上竟帶著一層淺淺的灰跡。 柳宸是什麼人,患有“輕微”潔癖的人,這點灰雖然薄的可憐,但在柳宸眼裡,卻還是成了一根紮喉嚨的魚刺。於是,柳宸挽起袖子,拿起門邊的掃把,掃了掃地麵,又從屋裡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塊抹布,借著屋外僅剩的小半缸水,將為數不多的家具,全都擦了一遍。做完這一切,柳宸又伸出一根手指,抹了抹床沿,見指肚上再無灰跡,這才滿意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隨後,柳宸關上了小客廳的房門,回到了臥房,將那本隨筆放在桌麵上,順手將被褥鋪平,隨後整個人盤膝而坐,深吸三口氣靜神。靜下心神後,柳宸便與調用體內神識,與深藍建立聯係。眼下,隻要柳宸進入修行狀態,深藍便很少理會自己,因為,它也有事情要做。似乎,深藍也在“修行”?柳宸心中如此想到,深藍的確是在凝聚力量,但它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想要為柳宸改造體內經脈。與其說是改造,倒不如說是增強,雖然易經洗髓,對於眼下的柳宸來說,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但深藍還是決定試一試。首先,便要從柳宸的經脈開始,這就需要深藍持續不斷的注入那股蔚藍色的神秘能量,就像是用藍色的顏料,為柳宸的經脈上色一般,時間久了,柳宸經脈內自然而然的就會被那股神秘力量所渲染,從而達到接住外力增強經脈的效果。柳宸顯然是不知道這些事的,他見深藍沒有功夫搭理自己,便自顧自的修行去了。雖然如今的柳宸,仍被修行上的問題所困擾著,但一想到明天他就成為正式的劍閣弟子,屆時,隻要抽空向一位老師請教便可以了。而且,柳宸也不必擔心,深藍是否會暴露,想先前那李保人李師太,即便是利用自身能力,洞察柳宸的訊息,也沒能發現深藍的存在。柳宸仔細想來,想必這是因為深藍特殊的屏蔽生機能力。隻要深藍不會被人覺察,自己便能放心許多。想明白這些事後,柳宸總算可以安心的修行了,在丹田與兵伐決漩渦的齊齊運轉之下,本是幽暗的小屋內,竟時不時亮起一片微弱的火光。灶膛鼓動熱風的聲音連綿不斷的響起,在這寂靜的夜裡,配合著蟲鳥棲息的聲音,奏響屬於夜的獨特樂章。而在夜色的另一邊,一個身影,緩緩走進一棟烏七八黑,不點油燈的建築。這是那個身姿筆挺,麵頰纖瘦的中年男人,他仍然負手持劍,那把開了刃的玄鐵劍,依舊帶著舒緩的節奏感,一點一點的拍打在手心上。寂靜的夜裡,除了腳步落在木質地板上的“咯咯”聲以外,這連綿不絕的拍打聲,響徹在建築物內幽深的走廊中。黑夜中,武雲帆睜開了雙眼,那是雙清澈的眸子中,不知為何,他分明看到了對麵而來的黑影,背後隱約閃爍著利器的寒芒,但他卻絲毫沒有畏懼,反而有一絲解脫感,自那雙眼眸中一閃而逝,最後,還有一滴渾濁的眼淚,自臉頰上滑落。“終於結束了…”武雲帆低下了頭,喃喃自語著。“結束?結束什麼?”可就在這時,有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突然在武雲帆耳邊炸響。前者自然是本能的身子一顫,他隻感覺後頸處徒生一抹涼意,就像是有一隻冰冷的手,緩緩拂過他的脖頸。“不,不是結束。”就在這時,中年男人也走到了武雲帆身前,他俯視後者,目光中帶著幾分憐憫。雖然隔著濃厚的黑暗,但中年男人能夠看到,武雲帆已經被鐐銬,困住了四肢,連同體內經脈,都被人用真元封住。“你還年輕,你同樣很優秀,所以,你不想結束,因為你不甘心。”中年男人微微眯起了一雙眼睛,似乎此時,那一雙幾乎就要連成線的眼睛,竟有些格外的鋒利刺眼。武雲帆身子一顫,他惡狠狠的咬緊下唇,空氣中猛然炸出一抹淡淡的血腥味,隨後,那雙帶著淚痕的眼睛,不甘心的迎上了中年男人的目光。“莫天策,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活的。”這時,先前出聲的那人,緩緩自武雲帆身後走了出來,她格外強調了最後兩個字。武雲帆看都不用看,便能知道,這人就是趙明珠的師傅,李保人。“我知道,謝謝你。”中年男人回應道,原來他的名字叫做莫天策,而此刻,他也瞥了一眼李保人,卻隻是一眼,便挪開了目光。“不謝,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就行了。”李保人舒了口氣,與莫天策擦肩而過,行至門口時,她曾停留過片刻,隻是沒有回頭,便再次啟程,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不知為何,武雲帆雖然自身難保,但他還是看出了,師太李保人在離開時,那一抹背影,映照著一輪無儘的孤獨,恰似此時半掛在夜空中一輪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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