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大的挑戰,以她這身經百戰訓練的意識,借由舒國公主原身的身體,她大概隻能同時搞定五隻野狼的夾擊,當然如果是自己身體的話,她有信心同時應付七八隻,趙頊可隻是臨時拉上架的,他能乾得過幾隻…… 趙頵眼神越過一片灌叢,瞄到像是一隻麅閃過,伏到另一片灌叢中,心頭一喜,現在就理想的射獵對象就是麅子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不想驚動了即將到手的獵物,趙頵悄悄地下馬,緊了緊背上的箭囊,輕手輕腳地往前麵摸去。 韓琦一直看到現在,才轉頭問曾公亮,“以曾公來看,想必對今天哪個皇子會勝出,有了判斷吧?” 曾公亮撚須微笑,“韓公客氣了,你多年在西北征戰,對射獵之事比我懂得多,何不先說說看你看好誰?” 韓琦一聽,這曾公亮老滑頭,自己尚且還帶了一句“今天”,他直接一句話斷開,明裡暗裡就想套他的話? 那要不要稍微透露點自己的真實想法呢,看看能不能挖點曾公亮的想法?韓琦是江湖越老越小心,思忖了一番,才緩緩道:“嘉王孔武過人,就武藝來說,無疑我看好他,況且他現在還占據優勢,不過我覺得吳王也不一般,能忍人所不能忍,在眾人麵前能一心一意打那些獵物,未必沒有積小勝為大勝的機會。” 曾公亮甩了甩袍袖,“嗬嗬,我卻與韓公所見不同,不知為何,我對穎王今日勝出蠻有信心的。” 韓琦眉頭一挑,“曾公說笑了吧,就算要忽悠我也不好這樣呀,明擺著穎王現在是最落後的,而且他現在深入樹林,還不知成果幾何呢。” 曾公亮不鹹不淡道:“當年韓公深入西夏,將敵軍攪得雞犬不寧的時候,也無法預知成果會幾何吧?怎麼今日就不支持同樣做法的穎王?” 韓琦麵無表情道:“話可不是這麼說,曾公,當年我可是做了充分的偵察行動,而且還有前後軍呼應,行軍打仗豈是兒戲,遠非這般狩獵可比。我不是說穎王沒有勝機,不過隻怕很小很小了。” 曾公亮繼續盯著那片樹林,“也罷,我們繼續看吧,我估計,結果應該快出來了。” “曾公想必是忘了時辰。”韓琦不由覺得奇怪,曾公亮不會是老糊塗了吧,“還有一刻鐘才到時間,還早。” 曾公亮指向趙頵,“那片灌叢不比森林裡簡單,就看吳王的。” 曾公亮話音剛落,韓琦就發現那邊不對勁了。 當事人趙頵倏然發現左後側一陣風吹來,經驗豐富的他並不往前方避開,而是原地一個轉身,同時手裡弓箭已然離弦而出! 一隻半大不小的野牛衝他而來!趙頵的瞳孔霍然間睜大,野牛如雷霆般的衝擊在他的眼裡如慢動作一般清晰。 “啊,不好,夫君1明月驚得脫口而出,再也顧不得旁邊有一眾人看向她,她在心裡狂呼,夫君,快跑,快跑開啊!可是,似乎她心底的呼聲, 的呼聲,趙頵聽不到,因為明月分明看到,趙頵根本沒有往邊上躲閃的跡象…… 趙顥欲哭無淚,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否正確,因為他的坐騎陷入泥潭中拔不出來馬腳了。 左右四顧,趙顥發現這種鬼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野狼之類的危險,他總不能就這麼尷尬地呆在馬背上,直到比賽結束,更何況他算清楚了,他分數少說還比趙頵少一分,怎麼樣他都要再拚幾分下來,今天再流血流汗也要撐下來了,他已經在靠著幻想回府後,有釋清和夢小懶四手聯彈幫他按摩作為精神支柱,更有溫香暖床…… 趙顥下馬,果然如他預料中的一樣,由於他剛才光顧著追殺一隻雉雞,深入到沼澤區中,現在變成他要跟腳下的淤泥較勁了。 知道現在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像拔蘿卜一樣的動作很搞笑,就算趙顥臉皮再厚,他都忍不住想讓這一幕儘快結束,就讓他逮到一隻麅子,給個完美的收場吧? 噗的一聲,趙顥猛地撇過頭,忍不住擦了擦眼睛,他該不會是眼花了吧,居然就有一隻麅子像昏了頭般跌跤在沼澤中,離他不過兩丈而已! 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趙顥欣喜若狂,連忙搭弓射箭,可惜那麅子已經注意到趙顥的動作,勉力從沼澤地中一掙,躍到一邊,避開了這致命一箭,不過它的境遇並沒有改善,反而似乎離趙顥更近了…… 趙顥剛要抬腳,忽然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竟然像脫力了?他又驚又怒,雖然他原先體力是不甚好,可是經過這一段特訓,應該好很多了呀,本來自信應付完一個時辰的狩獵完全沒問題的,怎麼現在隻覺得一陣胸悶惡心? 趙敏將趙顥的反應儘收眼底,唇角勾起一彎了然的笑意,讓他那麼積極,在寒風雪地中多呆了半個時辰,拚到這時候要是沒感覺難受,那她才覺得趙顥奇怪呢。 趙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跟這兩隻野狼迎麵對峙。 不躲不閃,趙頊眼瞼微垂,像是老僧入定一般,要跟這兩獸比誰更沉得住氣。 兩隻野狼對視一眼,似是心意相通一般,腳下刨了一陣塵土後,往兩邊分開了些,但是還沒有繞到趙頊身後,發動前後夾擊的跡象。 趙頊記得趙敏叮囑他跟野狼的戰法,直到自己遇上最狠的那種狼了。 最小白的那種狼,是爭先恐後,不講究配合地衝上來,以為隨便就能撕咬到人的生肉。 好一些,中白的狼,會講究一些基本的戰鬥搭配,甚至高級一點的,兩隻狼就懂得前後或左右夾擊了。 老白的狼,那就猥瑣多了,要是那樣的兩隻狼湊在一起,很有可能一隻打掩護,跟另一隻狼漸次向獵物靠近,一隻主攻,另一隻隨時注意觀察人的行動,然後抓住人的弱側,伺機發起最致命的攻擊。 最強的野狼,看似沒有特彆的戰法,但是它們眼睛裡的光不一樣,表麵上沒有十足的凶狠意,卻有著跟人搏命的決絕,已經視對方是必定躺在地上,有著必勝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