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淡笑道:“好,有一個月時間,我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至少八九成我還是能拿得出手的。至於軍器監日常事務方麵,我會儘量自己搞定,真需要殿下出馬協調的時候,我再去煩他。” “嗬嗬,你有這個心態就好了。”趙敏先給沈括打一劑預防針,“我雖然不在官場,卻也知官場向來是講究級彆的,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不過你不必太在意,有時候先放低一點姿態,總會有出頭的時候,更何況,隻要你展現出專業方麵的權威,彆人也會慢慢地服你這一點。” 沈括哈哈大笑:“趙敏你真是旁觀者清啊,但願我能做到你說的這種境界,還有,其實我想問一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請你到時候出麵一下,我會組織那般兄弟,找個地方犒勞一下他們,就當歡迎宴。” 趙敏嘴角一抿,“你這是想約我麼?” 沈括不由一呆,趙敏似嗔含笑的風情,真是噬骨三分,他在整個人徹底投降前趕緊輕咳一聲,“是啊,不知道趙大總管會不會給我這個六品小官一點薄麵呢。” 趙敏如鬼魅般的身影閃過,突然欺身而進,勾住沈括的下巴,“科技男神,你儘管用心做事,到時候,不隻是我,說不定穎王還會親自出席呢。” 沈括隻聞一股迷亂清香撲麵而來,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趙敏已經往回走了。 沈括不甘心這次他們難得的會麵就這樣結束,腳步匆匆追上去道:“剛才聽你說書坊那邊也要一些技術支持,需要我這邊派個這方麵的得力助手過去麼?” 趙敏一陣驚喜,定住腳步道:“是,書坊是需要一個比較通造紙方麵的人員,可以幫我們研究又便宜又美觀的報刊用紙,你有這方麵人才?” “太巧了,剛好我這邊有這方麵的,她叫林徽因。”沈括拍掌樂道。 趙敏不由覺得天雷滾滾,尼瑪,一個是梁思成,一個叫林徽因,沈括是不是還準備變出徐誌摩出來,她無語向青天道:“你不會告訴我,這林徽因跟之前那個梁思成還是情侶關係吧?” 沈括徹底傻了眼,喃喃道:“不是吧,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我擦,還能更狗血一點不?趙敏無力地擺了擺手,“沒什麼,我隨便猜的。” 沈括不再糾纏於這種八卦的疑問,做事乾脆利落的他立馬道:“那這樣,我現在就去叫她跟你過去。” “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趙敏最後看了一眼這裡的實驗室,她相信將來在軍器監,他可以擁有比這裡更好的條件,能讓他儘展所長。 趙敏對這名叫林徽因的女子還是很有興趣的,一個是後世的才女,一個是當時的科技女,不知道同名的她們在不同的時空下,是不是有什麼相似之處? “徽因,快過來,穎王府總管趙敏來找你了。”沈括看到她站在長廊處,中間來往著人員 著人員和各種箱包,過去不便,便隔著庭院大聲喊道。 眾人皆紛紛側目,羨慕嫉妒恨,各種神色都有,他們這些仆人平時最愛八卦宮內外皇家的事情,知道趙敏如今可是穎王眼前的紅人,趙敏如今來找林徽因,要麼林徽因就是半隻腳踏進皇子府成皇子妃了,要麼是林徽因要被穎王重用的節奏,就是不知道林徽因本人更希望是哪一種呢? 趙敏看林徽因似乎想什麼事正出神,對沈括道:“無妨,你先去忙你的事,我過去找她就好了。” 沈括聳了聳肩,他知道林徽因這種鑽研科技之道的女子是跟一般女子不同,在科技專業方麵是很敏銳,反應很快,可是在待人上就遲鈍一些,如今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卻不知為何如此木訥,其實他知道他自己本也是林徽因這樣的人,隻是他長大後漸漸明白了,在大宋現有的體製下,隻有先考中科舉,再在官場中立足腳跟,才能談得上真正追求心中的科技夢想。 “趙總管好。”林徽因朝趙敏淡淡點頭,算是施過禮。 趙敏一點也不介意,玩科技的女子就是這種範的,難不成還要求人家像丫環那般屈膝一福不成,她嗬嗬笑道:“在看什麼呢?這麼專注,我都擔心影響你的思路了,要是萬一破壞了一件大發明,那我可就罪莫大焉了。” 林徽因沒想到最近名聲大噪的趙敏居然會這般平易近人,跟她一接觸就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揚了揚如畫般的細眉,“趙總管過譽了,我不過尋常女子而已,忝為沈縣……監長認可,平時給他打些下手而已。今天我剛好了結了一段舊事,接下來我可以心無掛礙地做自己的事了。” “哦?”趙敏信步走到林徽因的另一側,同樣張望著眼前府裡的各處景色,沈括顯然是精心布置過這方天地,雖然不大,卻有假山亭台,有小橋流水,閱之心曠神怡,聽著溪流緩緩流動的細細聲響,她半晌之後方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聽到你的體己事。” 恍惚間,林徽因從心底生出趙敏不似一個皇子府的總管,倒更像是一個貼心姐妹的感覺,雖然她們隻是第一次照麵,但是她從此刻開始相信,有時候人和人之間真是得講緣分的,就像她現在和趙敏的緣分開始,而和那個人的緣分,真正徹底結束了。 “其實也沒什麼,我跟梁思成分手了。”林徽因深吸一口氣,一股清新的空氣經過鼻喉入胸,雖是有些冷意,卻感覺周遭的一切變得清明透徹了許多。 雖然已經做了一些思想準備,趙敏還是不由感覺老天真是太搞了,這是因果循環、搞三生三世那一套,還是人品守恒、各自倚紅偎翠的節奏啊?沈括手下就算不是戰國四君子那樣坐擁雞鳴狗盜,也是奇葩眾多,他自己造麼? 趙敏淡淡道:“哦,我知道他去趙顥府了,你不跟去麼……” 林徽因神色肅然,截口道:“他去是他的事,我攔不住他,再說我早知他就想去了,就算我攔得住他的人,也攔不住他的心,既然道不同,不如大家各奔前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