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尖叫,慕容宏木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的女兒怎麼了,趕緊起身就去了。 陌子傾頗有深意的看了薛沐葉一眼,似乎在說:“又闖禍了吧?” 薛沐葉吐吐舌頭,絲毫也沒有做錯事的樣子,撇撇嘴,接著吃飯,活該,誰讓她喊她砍柴。 陌子傾起身,也走了過去。 薛沐葉的犯罪現場基本已經清理乾淨了,陌子傾頗有些無奈,薛沐葉簡直就是一個惹禍精,她闖禍都是連著環的闖的,也不曉得是她無意還是故意的。 慕容含嫣指著自己空空如也的箱子,問一旁的侍女:“我的衣服呢?” 小丫頭聽話的將陌子傾的話複述了一遍:“回王妃,王府遭了,遭了賊,沒想到把您的衣服首飾都給偷走了。” 慕容含嫣臉色鐵青,自從自己進了正統的靜王府就災難不斷,雖說她對這些身外之物並不是特彆在意,但現在,她連一件換的衣服都沒有了! 怎麼就那麼剛好,她一來就遭了賊,而且偷了她的東西呢? 慕容含嫣委屈的看著陌子傾,想要靠近他,陌子傾卻是下意識的一躲,現在他可真不是因為不想慕容含嫣的觸碰才躲開,現在純粹就是因為嫌棄她身上的那件沾滿了米粒的衣服。 看著陌子傾眼睛裡毫無掩飾的嫌棄,慕容含嫣一跺腳,穿著那身臭衣服回房去了。 慕容宏木皺眉看了陌子傾一眼,不滿的說:“王子,雖說我家女兒任性慣了,也不至於這麼亂發脾氣,若是讓我知道王子你欺負了小女,彆怪我慕容宏木不守斯文。” 陌子傾立刻笑容滿麵的看著自己的嶽父:“小婿知道,現在就命人給嫣兒做衣服去。不過嫣兒她是這靜王府的王妃,小婿想著,她也應該學著怎樣做一個大度的人,日後才不至於損了身份。” 慕容宏木立時明白了陌子傾的言下之意,臉上稍有緩和,半晌才說:“這個我會跟小女說。” 這頓鬨騰的午餐吃完,慕容宏木也困乏了,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跟陌子傾閒聊一番之後,就回客房睡覺去了。 慕容含嫣也因為沒有衣服見不得人,躲在屋子裡不出來。整個王府一時十分安靜。 過了午時,管家忽然來說,說蘇公子來了。 陌子傾心下有些吃驚,蘇慕痕一直都是隱蔽在西北角的,因為身份特殊怕被發現,絕少下江城走動,這次怎麼這麼明目張膽的就來了? 這麼想著,陌子傾趕緊走了出去。 蘇慕痕已經到了靜王府中,陌子傾剛想問他,就看見蘇慕痕的身後還帶了一位白衣飄飄的蒙麵女子。他與蘇慕痕眼神一對,瞬時明白了蘇慕痕的用意。 這個女子定是剪夏羅。 想到這兒,陌子傾笑嗬嗬的衝蘇慕痕打招呼:“蘇公子來找本王,是有什麼事麼?” 蘇慕痕也很謙恭,跪在陌子傾跟前:“草民見過王子,今日前來拜訪,是聽說七王子喜歡以文會友,蘇某仰慕王子,特此前來。” 蘇慕痕身後的剪夏羅見蘇慕痕這樣跪拜眼前的英俊男子,也不禁下拜:“剪夏羅見過王子。” 陌子傾隨意應了一聲,淡然的接話:“如此,請二位芙蓉亭稍坐。” 讓管家帶著兩個人去了芙蓉亭,陌子傾才讓丫頭去叫薛沐葉:“小蘭,你去告訴丫丫,就說救她的那個姐姐來府上了。” 小蘭應了一聲,臉色犯愁的去叫薛沐葉去了。 薛沐葉最煩彆人在睡覺的時候打擾自己,小蘭一邊走,一邊祈禱著,薛姑娘能放過她這一回... 芙蓉亭裡,蘇慕痕已經與剪夏羅就坐。 見陌子傾前來,剪夏羅便起身,福了一福,聲音清淡的說:“王子,蘇公子,小女子隻是青樓裡的一個琴妓,在這裡怕是有辱了王子與公子的名聲,剪夏羅實在沒臉在這裡呆 在這裡呆著,還請王子和蘇公子讓剪夏羅出去。” 蘇慕痕與陌子傾對看一眼,眼神交流。 蘇慕痕挑眉:“看來她想跑。” 陌子傾淡定:“無妨,你拖住她。” 蘇慕痕再挑眉:“我怎麼拖?” 陌子傾更加淡定:“看你本事了。” 蘇慕痕妥協,衝就要起身的剪夏羅說:“剪姑娘答應彈給蘇某的琴還沒奏完呢。” 隨後,又轉過頭,問陌子傾:“敢問王子,府中可有七股弦琴?” 陌子傾悠閒的點點頭,不待蘇慕痕在說話,已經吩咐人去拿了來。 蘇慕痕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跟剪夏羅說話:“待會兒,煩請剪姑娘在旁奏琴。” 剪夏羅見推脫不住,隻得又坐了下來。 那邊,小蘭好不容易叫醒了薛沐葉,薛沐葉怒氣衝衝的問小蘭:“你乾嘛?我在午睡哎。” 小蘭急忙撇清:“姑娘,是王子叫我來喊你的,說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說的那個姐姐來咱們府上了。” 薛沐葉:“什麼姐姐啊?” 迷迷糊糊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薛沐葉忽然從床上蹦了起來,瞪著小蘭:“姐姐來了你怎麼不早說啊?她在哪裡?” 小蘭無辜又委屈,剛才是誰說午睡不要打擾她的? 帶著無辜又委屈的情緒,小蘭默默的將興奮的薛沐葉帶到了芙蓉亭中。 不過剛剛落座,薛沐葉就興奮的越過陌子傾,蹭到了剪夏羅身邊,自來熟的擁著她的胳膊:“姐姐你怎麼來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剪夏羅看見薛沐葉也是錯愕,聲音輕輕的回答:“妹妹,姐姐並不知道你在這裡,是蘇公子帶我來這裡的。” 薛沐葉抬頭看蘇慕痕一眼,見並不認識此人,便不理會了。 蘇慕痕與陌子傾對看一眼,了然的看著對方,這個剪夏羅一定知道薛沐葉就在這裡,因為,她雖然裝作一副錯愕的樣子,但眼睛裡卻沒有任何波瀾之色。 陌子傾不動聲色的問:“剪姑娘,丫丫說當日在大火之中有人救了她,原來就是你,看不出來剪姑娘這麼柔弱的一個女子,當時是怎麼將丫丫救出來的?” 剪夏羅沒有絲毫慌亂,正要開口說話,薛沐葉已經搶著說:“姐姐是蘭溪人,很厲害的。” 說完,還一臉崇拜的看著剪夏羅。 剪夏羅有些羞澀,更像是有些不情願一樣,似乎她並不喜歡薛沐葉將這些事情都說出來。 陌子傾不知道,蘇慕痕倒是有些奇怪的問道:“剪姑娘原來是蘭溪人?怎麼會流落到江城的?” 蘭溪族的人,一向都十分重視自己的故土,若非重要的事,一般是不會離開蘭溪的。 提起這個剪夏羅有些黯然神傷,她聲線突然悲傷,緩緩的說:“小女子的家人都死在了一場瘟疫之中,我是隨著蘭溪逃出來的人一起出來的,後來,就流落到了江城。” 剪夏羅說的悲傷,似乎再說下去就要滴下淚來。 薛沐葉信以為真,拍著剪夏羅安慰:“不哭了姐姐,我也失去了爹娘,我們都要勇敢,不哭了,姐姐。” 剪夏羅擦擦眼角的淚,衝著薛沐葉溫柔的點點頭。 蘇慕痕抱歉的點了點頭,但一旁的陌子傾卻並未說話,這個剪夏羅,實在是有很多的問題,從進府到現在,她就沒有說過一句實話,倒是看著薛沐葉的時候,眼神才是少有的真摯。 四個人坐在芙蓉亭裡各懷心事,薛沐葉從見到剪夏羅便一直黏在她身邊不下來,親切的問著問那,這小丫頭雖說是從醉仙閣裡逃出來的,卻絲毫也不知道那裡到底是乾什麼的,當然,也不知道被她視作救命恩人的剪夏羅,其實隻是一名琴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