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隨意亂舞了一曲,薛沐葉竟就由原來的無名女變成了身份顯赫的輕舞郡主。其實這也沒什麼稀奇,君主的興到深處,就算封她為妃也不是不可能。 陌子傾帶著尚還沉浸在郡主的興奮中無法自拔的薛沐葉回到了靜王府。 陌子傾的本意隻是想讓慕容宏木知道,他養著薛沐葉就是為了使美人計用的,今日帶她進宮,不過就是為了讓眾人驚鴻一瞥,給他們留下難忘的印象。 沒想到,薛沐葉竟陰差陽錯的成了郡主,這倒是出乎陌子傾的意料之外。 關於這件出乎意料的事情,陌子傾很滿意,慕容含嫣很受不了,本來自己地位比薛沐葉高時,那丫頭就肆無忌憚的,如今得了王上親封的郡主,那以後還不是更加無法無天? 果然,晚上回去之後,薛沐葉開心的抱著陌子傾,就是不撒手,小臉十分開心,雖然她也不知道郡主是個什麼東西,但最少,她在這個王府之中,也不在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了埃 慕容含嫣有些生氣,但知道陌子傾是不會站在自己這邊的,是以並不說話。這些日子,她在靜王府也學乖了,一旦她與薛沐葉起衝突,雖然陌子傾表麵上是向著她的,但到了最後,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不過這晚,陌子傾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由著薛沐葉瞎鬨,隻是由著她嬉鬨了一會以後,就讓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薛沐葉雖然不願,但陌子傾嚴肅起來,她還是有些忌憚的,便聽話的回了房間。 偌大的房間裡,一時隻剩下了陌子傾與慕容含嫣兩個人。 慕容含嫣看著陌子傾一直站在窗台,表情凝重,不由的問道:“夫君,夜深了,歇息吧。” 陌子傾搖搖頭,轉過來,眼神憂愁的看著慕容含嫣:“嫣兒,此番本王去江南,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苦了你了。” 慕容含嫣剛開始並不明白陌子傾說的是什麼意思,有些疑惑的問:“夫君說的是何意思?嫣兒愚昧,還請夫君明說。” 陌子傾摸著慕容含嫣的臉頰,不無擔憂的說:“一旦本王離開了江城,這裡的一切便不再由我掌控,你是本王的妃,留在這裡,也可以幫為夫些忙。” 聽了陌子傾的話,慕容含嫣立時有些驚道:“夫君,您不帶嫣兒去江南麼?” 陌子傾急忙安慰她,抱起她放在床上,撫摸著她的臉頰,聲音懇切:“嫣兒,坐擁萬裡江山是每個有誌男兒的期盼,此去江南,我已經向父王說好,你可以留在江城,至於我麼,隻得被流放到江南,你願意為了咱們的將來,獨個兒留在這裡麼?” 慕容含嫣當然不願意,但陌子傾這麼懇切的求她,而且,事實確實如他所說,若是他離開了江城,這裡的一切,他便再也無法隨意掌控了。 慕容含嫣思索再三,最後還是無奈的衝著陌子傾點了頭。 見她點頭,陌子傾眉頭頓時舒展,深情的衝著慕容含嫣說:“嫣兒,謝謝你。” 慕容含嫣眼睛裡含有不甘和不舍,但也沒法衝陌子傾說,便有些懨懨的。 陌子傾擁著她躺下,打了個哈欠,聲音慵懶:“夜深了,睡吧。” 慕容含嫣心不在焉的答應了一聲:“嗯。” 事實上,陌子傾巴不得自己流放江南,呆在江城七八年,陌子傾早就厭煩了,如果不是要在慕容含嫣麵前裝的含蓄一點,他早就興高采烈的收拾東西了。 這會兒,陌子傾在蘇慕痕的西北角,興高采烈,唾沫橫飛的跟蘇慕痕向往著江南流放的日子,與往日那個威傲嚴肅的靜王天差地彆。 蘇慕痕看著在自己麵前永遠沒有正形兒的陌子傾,無語的搖了搖頭。 發了一通神經,陌子傾看著一旁依舊安靜坐著的蘇慕痕,不禁問道:“蘇,回去江南不是很好麼 是很好麼?你怎麼一點也不開心?” 蘇慕痕的眼睛看向了遠方,隨口說:“我若是走了,誰替你盯著這裡的動向?” 陌子傾坐了下來,有些驚訝的看著蘇慕痕:“這麼說,你不跟我走了?” 蘇慕痕搖了搖頭:“不了,江南有蘇秦,你去了,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至於這江城麼,我替你盯著就是。” 陌子傾暗暗思索了一會兒,有些凝重的拍了拍蘇慕痕的肩膀:“謝謝。” 蘇慕痕嘴角扯了一抹淒涼的微笑:“從你將我從蘇國救出來的那一刻,我的性命就是你的了,何須言謝?” 陌子傾有些不滿的看著蘇慕痕:“蘇,你的性命你依舊可以做主,至於我的事,我自己來就行。” 蘇慕痕的臉又恢複了往日的淡然:“得此知己,夫複何求?” 陌子傾拍了一下蘇慕痕的肩膀,兩人對視一眼,相識而笑。 七日之後,陌子傾臉色凝重,但內心雀躍的踏上了往江南去的路。 一路隨行的人不多,隻有幾個侍衛伴幾個侍奉的丫頭,當然,還有剛剛當上郡主的薛沐葉。 本來薛沐葉也不明白,為什麼她才剛當上郡主就被流放了啊,後來,陌子傾告訴她,因為她跟他是一夥兒的,所以他流放了,她被迫也得流放。 為此,薛沐葉頗為不滿,念了陌子傾好幾天,直說都是他連累了她。 陌子傾剛開始還忍著不說,後來乾脆問她:“丫丫,你不願意同我一起去江南麼?” 薛沐葉歪著頭想了半天,搖了搖頭,總得來說,她還是願意跟著陌子傾走的,畢竟,這個江城裡她其實除了陌子傾其他人都不太認得,唯一不想走的理由便是,舍不得剪夏羅罷了,但陌子傾在她心裡地位還是要高出剪夏羅那麼一點點,所以,給陌子傾這麼一問,小丫頭瞬間沒了脾氣,任勞任怨的收拾東西,準備跟著他一起下江南。 一路隨行的還有陌百裡,陌輕揚特地讓陌百裡看著陌子傾,以免他再不務正業,整天遊玩。 其實陌輕揚此舉,陌子傾根本無法琢磨清楚,事實上,如果說陌子傾在成長過程中有怕過什麼人的話,那就是他的三哥陌子軒了。 其他哥哥因為不是一母所生,所以並不熟悉。但這些兄弟裡,陌百裡最沉默寡言,懦弱無能,他還是知道的。 是以,他實在想不通,父親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此刻,陌百裡默默的騎在馬上,神情平淡的看著前方的一片濃蔭,眼神平靜,沒有焦距。 陌子傾衝陌百裡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哥,委屈你了,跟我一起流放江南。” 陌百裡似乎並未想到陌子傾能跟自己說話,簡直有些受寵若驚:“嗯?沒,沒什麼。” 陌子傾看著大哥那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有些赧然,隨即夾了幾下馬肚子,往前麵去了。 他並沒有看到,陌百裡看著自己時,眼睛裡透出的那一抹陰狠。 一路上,慕容宏木因為要回軍隊的駐紮地,與他們要有一段同行的路,他與陌子傾翁婿二人相談甚歡,一路上倒也不至於太沉悶。 有些無聊的薛沐葉,見陌子傾不跟他玩,便打起了陌百裡的主意。 他身形偏瘦,看起來還沒有陌子傾身形高大,略顯蒼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並不像是陌子傾的大哥,倒像是一個家境貧寒的書生。 薛沐葉饒有興趣的盯著他,發現陌百裡長得竟也不賴,隻是與陌子傾並無一點相似之處。 許是陌百裡發覺有人在看他,下意識的一回頭,正對上薛沐葉清亮的眸子,薛沐葉倒也大方,偷看了人也不覺得有什麼,索性對他大大方方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