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趙子宇麵不改色,數完了最後一個數。隨後,他看著那些已經叛離的人,說道:“很好,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不知道你們是貪生怕死或是假裝叛離。可是既然你們有如此的決定,不顧身旁人的目光,光是這份勇氣就很令我佩服。”說完,他看向其他人,看著大長老。“誓死堅守立場,你們也很令人敬佩。若我與你們處於同一立場的話,我必然會感到很幸運。隻是……”趙子宇眸子忽然一凝,隨後話音一轉:“隻是可惜了,立場不同,所造成的結果往往也不同。”他的臉上帶著些許遺憾,是對自己的可惜,同樣,也是在對這些人。“自己選擇的路,最後所造成的後果隻能你自己承擔。”他站起來,麵對著這帶著些許紅色的陣法。“破甲陣,其主要功效便是防止攻擊,對吧?”陣法之中,大長老的麵色變幻不停。他實在是看不透這個少年,他究竟是何方神聖?這麼年輕便有如此驚人的修為,而且還對陣法有如此專攻……“可是偏偏我就是不攻。”趙子宇輕笑,“這個陣法,所破解的方法便是以柔克剛。”他說著,將手伸入陣法之中,可以看到,這個陣法已經有些扭曲了。他伸入其中的手臂,纖細而又有力。僅是微微一握,整座陣法卻全都化作了粉末。“陣法,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我無法說是第一。但是對於你們來說絕對是綽綽有餘了。”他的目光清澈。“上吧,陣法我來破解。這些人,就交給你了,今天,我不想殺人。”趙子宇揉了揉太陽穴,隨後身形一閃就到了那隻魔獸身上。魔獸撲棱著翅膀,帶著微微的風浪。可是此刻這風浪卻如陰霾,籠罩了整個山門。他,是魔鬼嗎?或許吧,在這些人的眼中,他便是一個魔鬼,一個吃人不吐骨頭,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可是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也是一個善良可愛溫暖的大哥哥。立場不同,所以,就要用不同的麵貌去麵對他們。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純淨的人。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太多太多的麵具,麵具太過沉重。他們的心有時候也會太累太累……慘叫聲不斷響起,宋知沒有留情,或者說,他根本不會留情。所有人都是一刀見血,一劍封喉。死了,死了,有很多人慘叫說要投降。可是,現在再後悔有用嗎?如果有用的話,那麼趙子宇的父親就不會死了。如果後悔有用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遺憾。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栽天涯漂泊的斷腸人了。趙子宇坐在魔獸背上,看著那些人,眼神有些恍惚。他真的,很累很累呢……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終於,宋知屠儘了所有人。他拿著一個儲物戒指,這裡麵的就是這個宗門所有的財富。 那麼多的血,那麼多的亡魂,到最後的目的其實就是這個嗎?可是正如趙子宇說的那樣,自己選擇的路,就要承擔相應的結果。選擇了這條路,他後悔麼?後悔,隻是後悔也沒有什麼用,該走的路還得走,該殺的人還得殺。世界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悔意而改變它原本的軌跡。“走吧,下個地方。”……近些日子,所有的客棧茶樓都已經將這件事給傳開了。斷淵一戰,長煙紫夏等各大宗門重量級人物不知所蹤。他們的宗門也全部都被掃**,所有門徒除卻降者之外,其他,無一存活。這個結果已經將所有人都給震驚了。淵丹宗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如今的淵丹宗如日中天,隱隱已經有擠入中州一流實力的趨勢了。然而,淵丹宗真正的主人,此刻正乘坐著一輛古香古色的馬車,他此刻要去往的地方名為中州城。中州城,顧名思義。其是整個中州的中心位置,整個中州最繁華的地方。這兒聚集著很多中州城的一流勢力。如天雲宗,亂雨莊等四個勢力。中州城占地十分遼闊,雖然同為城,但是它的占地是普通城池的百倍有餘。它的占地麵積是中州域的十分之一,這個數據無疑是十分嚇人的。“師傅,您預計還要多久能到。”羊腸小道上,一個搖搖晃晃的馬車駛著。一道聲音傳來。“年輕人,不要著急!”說話的是一個兩腮酡紅的老者,老者腰上係著一個橙黃色的酒葫蘆。他解下酒葫蘆,灌了一大口酒,哈哈大笑著說。“路再長,總會到的!”夏日,風輕吹。這是一場漫長的旅行,但是這旅行對於趙子宇來說是必要的。因為如今的他的心太過浮沉,他所需要的就是用這長漫長的旅行,將自己心靈上的灰塵一點點撣儘。他需要掃去心靈上的塵埃。在這個喧囂的世界,有誰會注意到在那個不經意的角落,一個無人關注的地方,一輛馬車上坐著的一個年輕人在很多年以後,將會在這個世界上攪出莫大的風雲。大約過了半個月,趙子宇再一次拉起馬車前的卷簾,眼前的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城門。城門上有著一塊翡翠,翡翠上雕刻著三個大字——中州城。三個字剛勁有力,裡麵好像藏著無儘的思緒,無儘的力量。緊緊隻是遠遠一望,就能看出雕刻者那顆好像已經要碎裂的心靈。據傳,這塊翡翠有著無數年的曆史,雖然未成精靈。可是卻有奇效,能將一個人的心引入它的世界…這三個字的雕刻者據傳是一個傳奇雕刻者,他是一個凡人,自幼孤苦伶仃,一生無依。四處刻畫,最後在其即將死亡之際,他在一塊石頭上雕刻,頓悟成為了一方強者……當然,這也隻是傳說罷了,具體情況如何,已經無從考證。總而言之,中州城存在的時間太過久遠,甚至有傳,中州這個域名字的來源也都是因為中州城。“這,也是一個被傷了太多太多的人……”趙子宇抬頭看了一眼那三個大字,暗歎了一聲,繳納入城的費額之後,進入了中州城。沒有想象之中的那般喧囂繁華。進入這裡,感覺好似與普通的城市並無什麼分彆。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中州城的管理十分嚴格,各個區域各司其職,並非像是一般城市麵積過小所以入門就是各種擺攤叫賣的人。趙子宇沒有問路。隻是順著路,一直走,一直走。這樣漫無目的而終有儘頭的路,才是每個人內心深處都希冀的。他的身邊不斷有人經過,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過他並不在乎,他隻是想順著路,一直走,一直走。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他聽見了一陣又一陣的喧嘩聲。他這才駐足,抬頭看了看眼前的是何物。“飄惜院?”趙子宇目光微微一定,發現門外的都是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姑娘。還有一群男客進去。趙子宇麵色有些奇怪,隨後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怎麼走到這兒了?”他好奇。眾生皆緣,你的所有路,都是已經注定好了的。他微笑著,走入了飄惜院。這位,是一個妓院。趙子宇一路走來,看到的都是一群群放浪的男人,摟著一個個女人的腰,喝著酒,說著話,吃著菜。他們明明有很多的時間,可是卻都隻知道做這些無意義的事,其餘的一切一概不知。“紈絝。”趙子宇搖頭,對於這種人他最是看不起的。他沒有叫任何一個娼妓,隻是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獨自吃著菜,聽著輕緩的歌聲。其實,這些青樓女子的內心也是不願的吧。受生活無奈。這個世界上,多了是事與願違;少了的是如願以償。趙子宇閉著眼睛,為自己斟酒。“若情愁,怎明了,何語話嬉鬨;故人彆,心已老,舊愁何時消?”歌聲悠揚,也唱進了趙子宇的心。他睜開眼睛,尋向了那個唱歌的人。隻是,這一看,他卻愣住了。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歸期……”他險些失控,看著遠處舞台上的那個正在彈著琵琶輕聲吟唱。那如柳葉的眉毛,如明月一般的眼睛,潔白如雪的皮膚。趙子宇好像又想到了當初。“你等我。”“我等你。”“你在哪兒?為什麼,不見了?說好了要等我呢。”“歸期,是你嗎?”趙子宇的眼角帶著微微的傷愁,輕輕出聲。“老鴇。”趙子宇一揮手,招來了老鴇,問道:“現在正在唱歌的女子……”“客人真是好眼光呢!”老鴇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隨後說道:“不過十分抱歉,這是我們飄惜院的花魁,招牌人物,賣藝不賣身。”老鴇說著,滿臉賠笑。“無妨。”趙子宇目光清澈,“不知可否讓她為我彈上一曲。”“這個……”老鴇猶豫,看起來好像十分為難。趙子宇微微一笑,說道:“沒事,價錢你定。不需多的,隻要一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