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令很薄,也就幾毫米的樣子。嶽青翻轉著兩麵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於是虛心求教道:“這個要怎麼操作?”穀同回答道:“身份箭令和持有者心意相通。”嶽青沒說話,隻沉默著靜靜盯著他。穀同咬了咬牙,知道這一關是躲不過去了,隻要能活下來,大不了向陰冥使大人掛失,再要一個就是了。至於眼前這個可惡的家夥,以後有的是報仇的機會。給自己做好心裡建設後,穀同便再次咬破手指,將血抹到箭令上,重複了一遍剛才對困獸袋的操作。嶽青心裡暗自不滿,覺得發明箭令和困獸袋的人多少有點精神不正常,搞得淨是讓人流血的東西。不過雖然心中不滿,但嶽青還是擠出來一點血抹到了骨白色的箭令上。刹那間一股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嶽青嘗試著心念一動,意識便沉入一片白茫茫的空間,在這群聊空間中,有著一片標紅的大字來回漂浮。【豐州陰冥使】:鱷煞已死,本使決定在其屬下中選取一人繼承煞位,截止本月末為止,捕獲戰將級凶獸多者為勝。嶽青心念再動,過往的聊天記錄便浮現出來。都大多都是鱷煞在宣布事情,偶爾有成員回複一句,也罕有人跟隨,氣氛冷清的很。嶽青將意識退出箭令空間,拿在手中把玩著,笑著調侃道:“你們的聊天記錄還挺乾淨的哈。”穀同道:“群裡的人彼此都不熟悉,也沒什麼可聊的。”“行,我的問題問完了。”嶽青點了點頭,起身想走,似乎是有放過穀同的打算。後者立刻感激涕零,同時全身肌肉繃緊,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然而嶽青忽然又問追問道:“羽風中的人真的都不知道你的身份?還有我奪了你的箭令會不會被人看出端倪?”穀同條件反射似的就要回答,但是話到嘴邊卻突然愣住了,同時心裡咯噔一聲。他總算是明白嶽青為什麼要對羽風的事和他的事問的這麼詳細了,還奪走了他的困獸袋和箭令。這家夥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自己,他要假借自己的名義加入羽風!腦海中電光火石,穀同看了再嶽青肩頭時刻警惕著自己的當歸,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大人,您要是想加入羽風的話我可以代為引薦,沒必要用殺戮臟了您的手。”“對,對了,在領箭令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還留了一份血在羽風高層處備份,我要是死了,他們一定會發現我已經死了,這樣對你百害而無一利啊!”穀同大聲威脅道,企圖阻止即將落到自己頭頂的屠刀。他說的話半真半假,羽風成員卻是會留下血液備份,但鬼這一級的羽風成員隻是炮灰,血液樣本不配進入高層的視線,隻在鱷煞那裡保留著。 穀同的血液樣本已經隨著鱷煞的死亡徹底消失了,而且因為爭奪煞位的緣故,他還沒來得及再次備份。聽到穀同的話,嶽青雖然覺得不靠譜,但還是選擇了謹慎。嶽青沉吟一聲,讓當歸直接朝著穀同的後腦勺跳起來拍了一巴掌。哼嗯!穀同悶哼一聲,隻覺眼冒金光,然後就是天旋地轉,視野一黑栽倒在地。嶽青用腳踢了踢被拍暈過去的穀同,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用困獸袋將穀同給收了進去。號稱專門困殺凶獸的法寶居然對人類也有效,由此可知,人類也是屬於天地萬靈萬獸的一部分。就是不知道殺人會不會掉寶簽,不過嶽青目前沒有嘗試的打算。嶽青看了看時間,已是漆黑深夜,這裡是深山地帶,等回到九穀市恐怕天都亮了。嶽青決定今晚就在野外露營,幸好來的時候做了準備,帶了簡易帳篷和速熱食物。不過嶽青沒想著就在這溪水邊露營,雖然這裡方便,但剛才的戰鬥吸引了不少深山中的目光。嶽青已經察覺到有若有若無的吼聲在大山深處響起。如果隻是凶獸還好說,就怕是和穀同一樣心懷不軌的人。這樣想著嶽青一頭往山上紮去,儘可能的消除著身後留下的痕跡。大概半個多小時後,嶽青找到一處山穀背風麵,這裡有一座山洞,裡麵是一頭低階戰將級的黑風熊。嶽青將睡夢中的它打暈收在了困獸袋裡。沒錯,嶽青決定在三天後的羽風集會上爭一爭煞的位子。如果說以前羽風和他無冤無仇,這種危險的勢力他根本不會去招惹。但先是羽風中的煞三番兩次的截殺於他,又是羽風中的小鬼出手搶劫。兩次被羽風的人盯上,嶽青就算是再好的脾氣也不會無動於衷。他倒要去看看這個羽風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嶽青想著,將困獸袋收好,然後在黑熊洞口支起了帳篷。有戰將級凶獸的威懾在,應該沒有不長眼的敢來這裡打擾他的睡眠。不過嶽青還是小心為上,在周圍布置了紅外警戒天羅地網。這是禦獸師協會向在野外居住的禦獸師們大力推薦的一種神器。方圓十米之內,不管天上地下,隻要有凶獸靠近就會發出刺耳的警報,將人吵醒。不過還好,嶽青和當歸這一夜都睡了一個安穩覺,並沒有不長眼的家夥過來搗亂。嶽青洗臉刷牙,收起帳篷,和當歸吃過早飯後便離開山穀,沿著昨天來的路往山外走去。背包裡的玉清花以他目前的保存手段隻能保存兩天時間,時間再長藥效就會開始流逝,報酬也會隨之降低。所以還是儘快回去交差的好。隻不過有些遺憾的是,接的另一個尋找裂地熊熊掌的任務卻沒有完成。不過嶽青很快就想通了,深山那麼大,裂地熊的存在感也不是那麼強,找不到很正常。他這一路上連新鮮的熊糞都沒有遇到過幾坨。嶽青在山裡跋涉著,有過不去的地方就讓當歸變大,馱著他直接邁步跨過去,一路上倒也算得上的一片坦途。就在快出深山,回到昨天警示碑位置的時候,隻聽急促的打鬥聲從前方傳來,裹挾著樹木催折和凶獸狂吼之聲。這好像是……熊吼?嶽青心裡期待著加快了速度,扒開一叢茂盛的灌木,前方的場景映入眼簾。在七八頭裂地熊的包圍圈中,三頭統領七八階的裂地熊怒吼著向對麵的禦獸師發起蠻橫衝擊。那禦獸師雖然臉色蒼白,但臨危不懼,冷靜的指揮著披甲象發動岩牆抵禦。同時讓青耕鳥準備治療技能。果不其然,岩牆在興奮而蠻橫的裂地熊麵前不堪一擊,披甲象奮不顧身的衝上去,然而饒是它皮糙肉厚,但等級上本就吃虧,更是以一敵三,身上很快就出現了傷勢。青耕鳥的治療立刻落下,為披甲象恢複了狀態。這一來而去之間,五頭禦獸陷入持久戰。外圍觀戰的裂地熊們絲毫沒有要插手的意思,它們咧嘴笑著,甚至有一個還躺到地上繞有興致的看著打架。它們這是在以獵人的姿態看待禦獸師,認為他是無論如何也跑不來掉的獵物。那禦獸師顯然看明白了這一點,但他此刻卻毫無辦法。可惡,就不該為了那該死的好奇心追到深山裡來,迷路了不說,還被一群熊給盯上了!老爸怎麼還不來啊,再晚一會兒你兒子可就成一坨熊糞了!暗處的嶽青,看到青耕鳥和披甲象之後,也看清楚了那禦獸師的樣子。很年輕,而且是嶽青認識的。正是那天在大巴車上如唐僧般話癆的少年,嶽青記得他好像是叫楊帥來著。想到這裡,嶽青也不再隱藏,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陌生的味道立刻就引起了裂地熊們的警覺,它們紛紛轉過身來,冰冷的眸子投射過來,發出威懾般的咆哮。“吼!!!”嶽青倒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楊帥卻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他就是追著嶽青才在深山裡迷了路的,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了。而且看著這副乾淨整潔的樣子,似乎是沒有遭遇到危險的凶獸。這逆天的運氣。楊帥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兩人身處的是何等危險的境地。“小心!這些裂地熊都都都是統領階以上的,那頭缺了半個耳朵的是統領九階,戰力直逼戰將級!”楊帥的禦獸天賦就是能探查禦獸的實力,那頭缺耳熊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出手,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它身上所蘊含的強大能量。裂地熊們雖然不知道楊帥話中的意思,但聽的出來身後人類聲音中的恐懼和顫抖。於是裂地熊們叫的更歡了,甚至人立而起,高高舉起巨大的熊掌,仰天長吼,極具威懾力。然後,它們就看到了熊生中最難以置信的一幕。眼前人類的腰間跳下來一個什麼東西,然後飛速變大,遮蔽了樹木,遮蔽了太陽,遮蔽了半邊蒼穹。威嚴而霸氣的龍頭微微下垂,鼻息間噴吐出如火龍般的綿延不絕的灼熱氣息。裂地熊們集體失聲,神色呆滯。裂地熊首領率先回過神來,族群在恐懼,直接導致它的力量被削弱。這是它所不能允許的。裂地熊首領咆哮一聲,企圖喚醒精神渙散的族人。它以熊語告訴它們,眼前的敵人隻是個花架子,哪有凶獸能一下子變這麼大的,這隻是用來欺騙它們偉大熊族的卑劣把戲!在首領的怒吼聲中,裂地熊們逐漸恢複了士氣,鼓動熊膛朝當歸發出挑釁的咆哮。首領嘴角大大咧開,然後雙掌亮起土黃色光芒,一熊當先的朝當歸衝去。它已經想到打穿當歸,被族熊們簇擁著歡呼的場景了。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麵對氣勢洶洶的裂地熊首領,當歸抬起左前爪,爪心中有一顆巨大的爆烈岩彈成型。當歸就這麼抓著爆烈岩彈朝裂地熊發起暴扣!灼熱而危險的氣息迎麵而來,裂地熊首領終於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死亡氣息。然而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裂地熊隻能將自己的全部都賭在了當下的攻擊之上。它想著,隻要能擋住這一招,它就立刻帶著族熊們頭也不回的逃跑。這是它短暫而輝煌的熊生中最後的念頭。在爆烈岩漿的猛烈衝擊下,裂地熊引以為傲的強大攻擊被輕易撕碎,緊接著就是它堅韌的身軀。裂地熊首領連一聲吼叫都沒來的及發出就被炸成了滿天血雨。嶽青在痛心急呼:“當歸,下手輕一點,熊掌可都是錢啊!”當歸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後降下火碎龍。岩漿龍體在熊群間遊弋,輕易洞穿它們的肉體防禦,奪走它們的生命。短短片刻之間,地上熊屍遍地。站在岩漿中,被火碎龍所環繞的當歸,宛如上古執掌火道的神獸一般令人心生震撼。楊帥和他的禦獸們就是被這樣震懾住了,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就在這時,一道破風聲突然響起,緊接著,一隻鐵拳砸向當歸的腦袋。危急時刻,當歸瞬開龍甲浮屠。隻聽嘭的一聲,當歸竟然感覺龍甲浮屠在顫動。而那偷襲的黑白巨獸也不好過,直接被巨力掀飛出去。隻不過它在空中連續幾個卸力,竟穩穩的落到了地上,隻是一隻黑色的重拳上滲出血絲。一個三十多歲,胳膊上纏著一卷軟尺的男人站到禦獸武道熊師旁邊,將楊帥擋在身後,臉色有些凝重。眼前之敵難纏的程度超乎他的想象,他的武道熊師在戰將級已經磨煉到了極致,隻需要一個契機便能突破進化到君王級。但沒想到此刻一個照麵就受了傷。楊豐這時注意到了站在熔岩龜獸後方的嶽青,瞳孔頓時一縮。這麼年輕?真是可怕。這種人能不交惡就不交惡。想到這裡,楊豐暫時壓下心中的情緒,拱手一禮道:“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犬子如果有得罪您的地方,我這個做父親的先給您賠個不是,還望您能高抬貴手。”嶽青知道這人是誤會了,於是讓當歸變回可愛的模樣,落回自己的肩頭。直接用行動來澄清誤會。
第68章 楊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