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窒息(1 / 1)

死亡巫師日記 今奈 1109 字 2個月前

索爾將視線慢慢移開,目光最後落在一樓大廳中央。“是那個嗎?”桑德回頭,整個人愣在原地。“是,是我的箱子,可是……為什麼,我剛剛明明從那裡走過來的。”他說著,快步走向箱子,雙手上下撫摸了一圈,最後甚至將整個箱子抱在懷裡。索爾也有些疑惑。這個箱子,在他進來的時候,絕對不在那個地方!而剛剛他一番檢查,既沒有在地麵上發現什麼能藏東西的機關,也沒有任何靈異存在。那麼那個箱子到底是怎麼突然出現的?是這個箱子特殊,還是這個房子有索爾沒有發現的異常?想到這裡曾經住過一個被巫師塔逐出的學徒,再加上30歲未到三級的學徒很容易發生異變,索爾更傾向是這棟房子存在問題。可是當他再度運轉冥想法,看過去時,房子依舊是乾乾淨淨的。不乾淨的反而是那個半人高的藤箱。不祥的灰色霧氣從裡麵逸散出來,最後和桑德脖子上的手臂交融一體。但令索爾意外的,那些灰色霧氣有意地避開桑德的身體,隻是環繞在他周圍。似乎是害怕傷到他。確定了這灰霧就是一種屍體的怨氣,索爾揚起眉毛,“好像並不是我一開始想的殺人藏屍呢。”他原本是想和桑德簽訂協議後就讓他帶著這個危險的藤箱離開。雖然對方可能是個隨身攜帶屍體的變態凶手,但索爾不打算多管閒事,而且那隻手臂很可能會親手給自己報仇。但現在看來,屍體的死亡似乎另有內情。一個落魄的男人,帶著一具屍體到處跑。屍體丟了後,他幾次回到令人恐懼的“鬼屋”也要找回來。一個怨靈,緊緊地纏繞著眼前的男人,卻小心地不讓自己的氣息傷害到對方。桑德和箱子裡的屍體——或者說他脖子上手臂的主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索爾突然有些感興趣。他扶著樓梯的扶手,慢慢走下來,“你和箱子裡的人是什麼關係?”原本正親密抱著箱子的桑德渾身一僵,他回頭看著已經,走到麵前的索爾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最後卻是泄氣地低下頭。“果然被您看出來了。”他顫抖地伸出手,放在藤箱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皮帶上,慢慢地解開。隨後,又將箱子輕輕放倒,伸手撥開了黃銅搭扣。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打開了箱子上蓋。索爾平靜地看著箱子裡。不出意料,果然是一具女屍。她看起來十二三歲,雙手抱膝,側臥在箱子中,臉蛋算不上太漂亮,如果活著應該也可以稱一聲可愛。她穿著一身有些發黃掉色的淺粉色連衣裙,頭上還有一個小小的黃金發卡。看起來就像一具剛死不久的屍體。 唯一特殊的,就是她身上沒有一點兒傷口,也沒有絲毫腐爛的痕跡。索爾的目光落在那枚金色的發卡上。這枚發卡和它的主人一樣,嶄新如初,絲毫沒有歲月腐蝕的痕跡。“應該是這個巫術道具維持著她身體沒有腐爛。”索爾蹲下來端詳一遍,發現發卡上的紋路果然是一種巫術符號,隻不過是他從未見過的巫術文字。見索爾並沒有觸碰女屍的意思,桑德緊繃的肩膀慢慢放鬆下來。他開始慢慢講述自己和女屍的故事。其實故事很簡單,也司空見慣。為了不讓妹妹被欠債的繼母賣給一個老頭子當玩物,作為哥哥的桑德帶著妹妹連夜逃跑。然而那個老頭卻是個有錢有勢的人,甚至還供奉了一位巫師大人。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對桑德和妹妹緊追不舍。甚至出錢花大量人力追蹤他們。而年輕男女走在路上很容易被人盤問,桑德就特意買了這個大藤箱,讓妹妹躲在裡麵。靠著這個笨辦法,他們躲過了搜查。一切原本很順利,直到他坐著船從海灣對麵的東部大陸,來到這裡的入海口藍水灣。他從船上下來時,藤箱裡傳出一些碰撞聲。但因為妹妹是逃票上船的,他看著身邊那些談笑的水手沒敢亂動,隻是拍拍箱子讓妹妹安靜下來。而箱子馬上就安靜了。桑德就以為剛剛的動靜,可能隻是妹妹哪裡坐得不舒服,調整一下姿勢。可是誰料到當他快速下船,找到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打開箱子時,竟發現妹妹蜷縮在裡麵,一動不動,沒有心跳呼吸……身體都已經僵硬了。儘管已經過去了很多年,說到這裡,桑德還是流下了一行眼淚。這眼淚很安靜,無聲地順著眼角滴落,滾過曆經歲月滄桑的皮膚,落到他那已經褪色發黃的襯衫開領上。桑德熟練地擦去眼淚,然後又在褲子上抹乾手,這才小心翼翼地將箱子合上。他會伸手仔細整理女屍的裙擺和頭發,不讓它們被箱子夾住。“讓您見笑了大人。這箱子不值錢,卻藏著我最寶貴的珍品。”他甚至還對索爾笑了笑。儘管桑德努力地維持平靜,但索爾依舊能從他身上感到那股壓抑了許久的巨大悲傷。見索爾並沒有不耐煩的神色,桑德忍不住又傾吐了一些心事。“後來我常常想,如果我當時不想著省那點船票錢,立刻把箱子打開,查看妹妹的情況,她是不是就不會死掉?”“我一直以為藤箱的透氣性比較好,但是沒想到……可能是那天有點熱,人有點多,烏泱泱地擠在我周圍,讓她不舒服了。她想換個姿勢透透氣,卻因為我的囑咐,乖乖忍耐……”索爾看著再度被重重包裹上的藤箱,“那你為什麼還把她放在箱子裡?”“密朵兒喜歡……哦,密朵兒就是我的妹妹,她叫密斯卡,我和母親一直這麼叫她。她不想離開這個箱子,一旦我要把她抱出來,她就會哭。”“她會流眼淚?”“是的大人,我沒有說謊。”索爾拄著下巴,“那你把她抱起來我看看。”“這……”桑德明顯露出了一絲不情願,可是他掙紮片刻,還是伸手打開了箱子。他怕自己不動手,這位巫師大人就要親自出馬了。正如桑德所說,當她輕輕扶起妹妹的頭顱時,女孩緊閉的雙眼就浸出了一個水滴。當桑德再度抬起女孩的肩膀時,那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落下。“大人?”桑德乞求地看向索爾,顯然是不忍心再次抬高妹妹的身體。“好了,我看到了,你把她放回去吧。”索爾沒有再強迫桑德,但卻在桑德放下妹妹後,緊接著說道,“你的妹妹並不是窒息而亡,她是被惡靈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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