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的第二人格熱衷冒險,有些急躁,但主動性極強。不等索爾發話,她就自行坐到電感椅上,並給自己的身體貼上連接貼片。索爾沒有反對,他走過去幫海登整理儀器,一切就緒後,他開始拿出操作盤開始記錄。“現在你不要動,保持放鬆,我要記錄初始數據。”海登很配合。五分鐘後。“好,現在開始進行精細動作,比如伸曲手指腳趾。”海登也乖乖照做,但他還給自己加了許多動作。比如,對著索爾微笑,伸出舌頭掃過嘴唇。然而索爾在麵對這具有相當暗示意味的動作時,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反饋,甚至都不曾讓他筆尖停頓片刻。“好,接下來是掙脫,你再試圖掙脫身後封印法陣的束縛。”海登的第二人格配合索爾進行了一係列實驗。索爾發現,這個第二人格比起主人格更勇敢,或者說更瘋狂。有一些很痛苦,甚至聽起來都讓人瑟縮的實驗,她都能麵不改色地配合。尤其是掙脫實驗,海登對自己特彆狠,明明已經痛苦到扭曲,依舊在用儘全力掙脫容器上金色法陣的束縛。最後還是索爾替她叫停了實驗。接連三天,都是第二人格來配合索爾,直到第四天,海登的主人格才跑出來。索爾多多少少鬆口氣,因為海登的第二人格,在某些方麵,也很大膽。但儘管有兩個海登近乎無條件的配合,索爾還是對目前的實驗進度還是不甚滿意。就算再怎麼計量海登靈體和容器的變化指數,她的靈體都已經被朗姆導師的法陣固定在一個容器裡。以索爾的實力還解不開一個資深一階巫師涉及多年、不斷改進的禁錮法陣。“最好還是用赫爾曼這樣靈活,可以進進出出的意識體進行實驗。”一天下午,索爾抱著雙臂瀏覽這些天的實驗成果下,心中考量著下一步該怎麼突破。“我想記錄的是靈體進入不同容器時,排斥反應的共性問題。可惜朗姆導師他們沒有日記解決靈體在外界遭受的汙染問題,因此都不怎麼讓已進入容器的靈體進行再次轉移,以免在過程中被汙染造成實驗體的損耗。”索爾能理解導師們的選擇。他現在還沒有排查出赫爾曼意識體二次轉移,進入女性容器時,為什麼會突然發出那句他許久未聽過的“殺了我”。難道是他附體時不小心驚動了巫師塔內某個強大的靈魂?索爾一直沒有找到那句“殺了我”的主人,就連戈爾薩導師的複活實驗裡沒有人提及這句話。但他隱隱覺得這句話……可能和優拉夫人有關。在複活這個實驗中,最沒有發言權的,其實就是被複活的人吧?索爾已經怔怔盯著赫爾曼的實驗記錄許久,一隻銀色的蝴蝶飄然從遠處飛來。 新生的潘妮化作銀色蝴蝶後,在索爾的允許下獲得了小範圍的自由。它時而停靠在索爾左肩,時而繞著他飛行,偶爾也會在第二庫房內遊**。她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能力,隻能像吉祥物一樣,環繞在索爾周圍。儘管如此,索爾還是告誡潘妮不能離開自己太遠,更不能進入其他人的夢境。每一次潘妮都是一口答應。索爾也不用她賭咒發誓,隻告訴她,若犯一次,就等著永遠被夾在書頁裡。潘妮很怕被關回日記裡,每次都會用小女孩一樣的聲音連連發誓。現在,她又溜達夠了,準備回到索爾左肩上休憩。就在她距離索爾不到一米遠時,一道黑影突然從索爾的頸後飛出,參差不齊的鯊魚狀牙齒大張著,黑色的舌頭像蛇尾一樣不停抖動。埋伏已久的獵人對著毫無戒心的獵物發起了致命的攻擊。“哢嚓!”“啊!!!!臭小藻,惡心死了!”夢魘蝶被小藻一口吞下,然後又從它的頭頂冒出來,在高空打著轉,仿佛想甩掉身上並不存在的口水。而偷襲得逞的小藻則是對著潘妮“噗嚕噗嚕”地吐著舌頭。似乎是潘妮的到來讓小藻有了危機意識,總是會在蝴蝶歸來時突然偷襲。儘管小藻根本碰不到蝴蝶,也從不放棄。而潘妮……索爾眼中懷疑,這個看似稚嫩的家夥每次都是在逗小藻玩。她隻是想通過出醜,放低姿態,儘快融入索爾這個小團體。看著自家得意到搖頭晃腦的小藻,索爾隻能無語地揉了揉額頭。“算了,隻要潘妮不打算對小藻使壞的話,就任他們玩去吧。反正日記裡的意識體加上他們也有六個成員了。”“也許以後我要適應比現在更熱鬨的氛圍。”潘妮躲著小藻,落在索爾的筆記上。她觸角晃動著,就像真的在一樣。誰知下一秒,她對索爾的實驗表達了不滿!“索爾哥哥,索爾哥哥,你不繼續研究意識戰場,為什麼在這裡研究屍體啊?屍體一點也不好玩,他們都不會做夢。”索爾倏然站了起來,連身後的凳子都被他撞倒,“咣”一聲落在地上。小藻還沒縮回去,被聲音嚇了一跳,驚訝地將頭扭過來,吐著黑色的小舌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見索爾冷著臉,眼睛緊緊盯著蝴蝶,“我從未對你說過這個詞,你是在哪裡聽說意識戰場的?”潘妮似乎也嚇了一跳,她在空中飛了半圈才落下來。“我不是對你進行了觀測嘛,當時偷看到了一些曆史。雖然大部分都沒記住,但還是留下了一些片段。”索爾心中冷笑。他一開始就懷疑,這個夢魘蝶根本沒有像她說得那樣失去了全部能力。夢魘蝶在日記裡的形態是書簽,並非書頁。而相對於書頁,書簽其實是一種可以獨立存在的事物。不是書頁,麵對索爾的提問會不會回答真話,就不能按照之前黑色書頁的經驗來分辨了。但主動權仍然還在索爾手中,他隻要一個念頭,就能讓日記立刻把潘妮收回去,並狠狠夾成一張薄餅!而潘妮一開始為什麼要說謊,裝沒用……可能是她剛剛被日記關押,成為了索爾的所有物,習慣謹慎行事。至於現在……小藻卷起凳子放回原位,索爾緩緩坐下,一隻手拄著下巴,“既然你還記得一些,那就說說記得什麼吧?為什麼會突然孵化?為什麼會觀測我的曆史?”……大概是了解索爾並不是個殘暴的人後,決定慢慢展露頭角,以提高自身的重要性和地位。夢魘蝶靜靜立在紙上,看起來人畜無害。它歎息一聲,“唉,誰讓我們夢魘蝶好奇心太重,都已經把自己變成了瀕危種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