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渾身燃起紅色的火焰,帶起一股股熾熱的氣息。他身後的觸手被火焰一燎,頓時被點燃,短短幾息就被燒成灰燼。當困住兩人的牢籠消失,肯特第一反應不是後退,而是上前。他身上的火焰如猛虎一般脫離他的身體,化作巨網向前方的索爾罩下。火焰直接將近在咫尺的索爾覆蓋,而後者卻沒有絲毫躲避的意圖。肯特見狀並沒有感到高興,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勁兒。他連連後退三步,側頭看去原來在房間裡的幾個人都不見,而頭頂剛剛被巨大花朵穿透留下的窟窿也不見了。“不對,眼前的都是幻覺!”肯特立刻強行調動精神力,向著四周發散,試圖用他的冥想法突破眼前的屏障。而他對麵已經化作一個火人的索爾依舊像沒事人一樣站在肯特對麵。“你反應得很快。”“哼,看來你根本就沒有相信我的話,竟然已經和夏亞聯手了。你讓我跟著上來是想把我困在這裡?”肯特第一次並沒有突破幻覺,但他沒有著急。“但你是不是忘記,我們身邊還有一個院長給我的巨木生長?”肯特突然念動咒語,聲音仿佛化作也以肉眼看見的波動向四周散去。而其中頭頂的地方傳來了相同的震動反饋。“殺了索爾!”隨著肯特的命令,空間開始顫動,眼前的火人索爾消失不見。肯特知道巨木生長雖然是4階巫術,但畢竟脫離了二階巫師的掌控,威力和靈敏性都會有所降低,不一定能殺了索爾。但肯特其實也隻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擺脫幻境。隻要等他掙脫出來,一個資深一階巫師,殺一個初入一階還不到一年的巫師,那不是輕而易舉?論掌握巫術的數量,論巫術知識的淵博,他這個在拜東學院學習了十幾年的正式導師都絕對超過索爾!然而肯特嘗試注入精神同步法、能量失衡法等手段,試圖破解眼前的幻術,卻都以失敗告終。“他剛入一階不到一年,就有這麼強大的精神力?還是他事先在這裡布置了幻術法陣?”雖然一時沒能突破幻境,但肯特也不是很急。外麵還有任他操控的巨木生長,那可不會受幻術控製。索爾現在不見蹤影,應該是在應付巨木的攻擊。“來的時候院長讓我不許對索爾出手,我準備的後手估計用不上了。不過這樣更好,這次是索爾主動攻擊我,我還手是理所當然。”想起索爾的身份,想起他展示過的財力,肯特就興奮得雙眼發紅。那個索爾是巫師塔塔主的學徒,據說從成為學徒就一直在巫師塔中生活,很少外出,再加上戈爾薩的大力培養,根本不知道外麵巫師為了一點資源都能明爭暗鬥。 拜東學院雖說是占據了一座城市和附近的村鎮。但它畢竟是從無主之地闖出來的勢力。當初為了離開無主之地,不知消耗了多少資源。就連學院原來的三階巫師都為了突圍,出來沒多久就死掉了。索爾為了交換惡靈曾經兩次用巫術材料兌換。那些材料在索爾看來雖然不算稀有,但對學院普通巫師已經具有莫大的吸引力。再一想到對方拿出來交換時那稀鬆平常的樣子,不知道多少人暗中蠢蠢欲動。但是顧忌巫師塔塔主,顧忌龐德院長的命令,沒幾人敢動手。但肯特就是那少數幾人之一。而肯特一發現索爾住的大樓有惡靈出現,立刻就盯上了這裡。並以發現汙染源的說辭使用巨木生長封鎖了整個大樓。隻是他沒料到索爾這個看似年輕的男孩,卻也是包藏禍心,早有準備。索爾一進來就突然出手將肯特困在幻境中,以至於肯特的諸多後手都沒了施展空間。“現在巨木應該已經糾纏住索爾和他的幾個手下了。不過無人控製的巨木畢竟是死物……可惜剛剛我被索爾偷襲,著急動用了煙仆,不然現在到能命它們偷襲。”肯特板著臉,就像他以前一樣,看起來就是個嚴肅刻板的隊長。但也隻是看起來而已。他停止了依靠自己突破幻境的嘗試,從壓縮行囊中拿出了一件巫術道具。“沒辦法,隻能用它了,雖然本來想等我進入二階就對那人使用的……不過用在索爾身上也不算虧。等我脫離幻境,就是那個混蛋小子的死期!讓他搞清楚資深的一階巫師和普通一階巫師的差距。”肯特拿出的東西,上麵有著密密麻麻的微型齒輪和鏈條,最下端則有一個可以轉動的把手。他一手托著儀器,一手握在把手上,突然深呼吸,猛地收斂了自己的精神力,隨後依靠強大的臂力,快速轉動把手。儀器上的齒輪瞬間轉動成一片虛影。如肯特所料,四周的場景突然如冰雪融化。肯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果然,矮人的東西,最克精神力波動。”然而當四周的場景重新洗牌,肯特卻皺起眉頭。這裡依舊不是索爾的房間。他仿佛來到了一個懸浮於高空的巨大石台上。四周是閃爍頻率不正常的星星,頭頂則有一本巨大的暗紅色硬皮書。“這是什麼地方?不對,這裡依舊是索爾製造的幻境,雙重幻境嗎?”肯特加快速度繼續轉動手中的儀器,可是四周的場景卻再也沒發生任何變化。這下肯特有些不安,他緩緩停下手臂,小心地將精神力探出去。他的精神力在這個空間暢通無阻,隻是散發出去的波動卻沒有任何反饋。明明頭頂的書籍與腳下的石台看起來都真實無比,但在精神力探測下,一切卻好像不存在一樣。“這絕對不是一階巫師能布置的手段!”肯特終於感到害怕。“戈爾薩怎麼敢將這麼危險的東西交給一個一階巫師?他就不怕其中的強大輻射直接將索爾異化?!”肯特一顆心怦怦直跳,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緊張了。同時還有一股強烈而扭曲的忌妒情緒在他的心底生長蔓延。他怎麼就沒攤上這麼一個好老師?“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索爾也許有防輻射的手段,但我卻是暴露在他的攻擊下的。”肯特咬著牙,表情終於開始扭曲,他接連施展了幾個自我暗示,隨後又拿出一個小瓶子。瓶子裡是乳白色似牛奶的**。肯特拔掉瓶口的木塞,直接……澆在了自己頭頂上!最後一條白色的半透明的細線從他的頭頂生長而出,就像剛發的葡萄藤,彎彎曲曲向著高空蔓延伸展。同時肯特大聲斥罵著,口水都噴出來都不自知。“索爾,你個%*#¥!我們拜東學院熱情地歡迎你,見你遇上汙染源,第一時間就過來保護你!你竟然想趁亂謀殺學院導師!真當我們拜東好欺負嗎!”肯特罵完立刻就給自己加了三層防禦巫術做好了硬扛攻擊的準備,但是在他心底在遺憾的同時卻重新有了底氣。剛剛的話他並不是說索爾聽的,而是說給大樹背後的主人聽的。然而肯特話音剛落,索爾的身影就如同穿過水幕一般出現在肯特麵前。“原來你們頭上的這根線真的來自拜東學院。”麵對肯特的求援,索爾沒有絲毫阻止的動作意圖,他隻是抱著雙臂盯著肯特的頭頂。“所以考古斯特城內的一切汙染、惡靈,其實都在你們掌控之中,也是你們刻意培養的‘菌落’……包括那棵倒立的大樹。”肯特這回徹底變了臉色。他完全沒搞清楚,索爾是怎麼聯想到這一切的!關鍵他還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