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同病相憐者(1 / 1)

死亡巫師日記 今奈 1075 字 2個月前

聽完索爾的講述,弗洛可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仍是一派悠閒。對方的反應和索爾預料的不同。“我以為你聽了之後會生氣,至少也要感慨一句。”弗洛可擺了擺手,“當初青鱗族離開這個世界,剩下的人魚都是血脈駁雜的旁支,他們原本的地位就非常低,就算我還在這個世界,他們過得也不一定比現在好……當然,表麵上可能會比現在名聲好一些。”弗洛可就相當於青鱗族的神,神也許會愛護自己的信徒子民,但不會在乎某一群子民活得是否快樂。“你不是說這條人魚裡有你的血脈嗎?”弗洛可毫不客氣,“繁衍後代是基本需求,種族擴張是生存保障。”索爾不評價對方的生活習性,拿出從人魚珊瑚尾巴上得到的汙染樣本。一團肉,和一點血。“這是從發生返祖跡象的人魚身上拿到的血肉,你能分辨出是否有你的血脈嗎?其實還有濃度更高的人魚王族血脈,不過那個我暫時拿不到。”肉團發白,血液卻偏深。弗洛可精神力掃過,搖搖頭,“和我無關,應該是其他青鱗族的血脈。”他對索爾說:“這不重要。就像我說的,當年留下的人魚都是駁雜血脈,根本不是我們那個時代的王族。應該是留下的人魚自行升高了自己的地位。”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索爾表示理解。“既然不是你的後代,你也不在意,那我就不客氣了。”弗洛可抬抬手,“你隨意。”索爾提出自己這幾天思考的問題。“返祖人魚的精神體要強於改造人魚。但他們對黑潮汙染的適應能力卻因此降低,也許我們可以通過對比了解裁決庭在人魚身上都進行了哪些改造。”裁決庭和黑潮汙染鬥爭了上百年,有些知識是索爾天賦異稟也得不到的。“這也正常。越強大的精神體,越不穩定。就好像越高的樓,越容易塌一樣。”索爾點頭,“所以我們要加固我們的建築材料。”沒有偷工減料的高樓大廈,肯定比茅草屋抗造。他看著眼前頭腦清明的弗洛可,又想到凱特,最後想到原來隻有生存本能的醜陋人魚,腦子裡亮起一盞燈。“對於裁決庭來說,最難的其實是控製人魚。也許他們隻是對人魚的精神體動了手腳,然後將所有人魚投入黑潮汙染,選擇其中活下來的進行大量繁育?”“用自然突變代替人工改造,如果樣本數量足夠大,那的確可以省下很多時間。”弗洛可說起這件事也毫無波動。索爾又有些憂愁,“但這樣的話,就沒什麼可以借鑒的技術含量了。珊瑚遭受汙染可能僅是因為她精神體強大但不穩定造成的。可是要解決汙染,難道就要毀了她的精神體?” 想到那個如紅寶石一樣的人魚,索爾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他心裡想著:“還是要去紅海樹和大量人魚那裡看看,比較兩者的不同。如果阿方索不領我過去,可以去找羅耶巫師幫忙。”……被索爾電擊的阿方索巫師此時正在永夜王宮,皇帝陛下的起居室,看著桑德抽血。有兩名少女巫師學徒正蹲在桑德的雙膝前,一人捧著他的一隻手臂。這兩個巫師學徒的嘴巴都經過了專門的改造,唇部突出,然後逐漸收斂成一個細長的針管。她們的胃袋也被改造成兩個,一個用來進食流食,一個用來儲存桑德的血液。這樣大量地抽血每個月會進行一次。除了這件事,桑德還有必須完成的任務。那就是每周一次的配種。雖然宮廷的人為這種行為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傳承,但桑德內心隻把它當作配種。這個詞語帶來的羞恥感,讓桑德沒有如同前幾任皇帝那樣快速沉淪麻木。完成抽血後,兩名女性巫師學徒退下。在她們儲存血液的胃袋被拿走前,是不能再度進食的。有的人幸運,很快就做完了開腹手術,但也有的人因此直接被餓死。抽完血的桑德臉色又白了三分,他向後依靠在躺椅柔軟的皮質靠墊上,顱內的眩暈卻並沒有因此減輕。他閉上眼睛,但覺得更加難受,於是勉強自己睜開眼睛,看向對麵。在桑德的對麵,有一扇通頂到底的巨大玻璃。那是他隔壁的房間,一個由水晶玻璃圍出來的房間。玻璃裡麵是清澈的海水,乾淨的石頭和水藻一應俱全。這是一間水做的房間,裡麵也關著一位王室。一位人魚王族血脈的繼承者。珍珠。她也是一個返祖人魚,而且是返祖人魚中血脈最濃的一個。她一誕生就擁有著完整的青色魚尾。她被叫做珍珠卻是因為她擁有一頭珠光白的秀發。陽光照射上去,就會反射出柔和的彩光,就像真正的珍珠一般。阿方索在人魚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存在,用巫術將她從海水中攝出。他發現這條外貌奇特的小人魚竟然擁有一張酷似人類少女的麵孔。從頭到小腹,都接近人類十七八歲的少女,幾乎沒有人魚族的外貌特征。阿方索幾次檢查她的身體,總懷疑對方身上存在著某種幻覺影響。但檢查了幾年,他仍沒有發現人為操縱的痕跡。珍珠真的是天生就長成了這副模樣。然而,和珍珠極度符合人類審美的外貌不匹配的是,她的精神體是殘缺的。這一點已經被裁決庭庭主弗立姆親自驗證過。珍珠隻有三四歲兒童的智力,而且至今不會說話。阿方索至今沒有研究明白,擁有最強人魚王族血脈的珍珠為什麼精神體卻是殘破的。為了她身上的血脈和特殊身份,阿方索一直將其單獨關押。對於同樣被“軟禁”的桑德來說,珍珠就是同病相憐的夥伴。對麵的玻璃水房內,珍珠也趴在牆上看著桑德。每次永夜的皇帝被取血,珍珠都會張著紅潤的小嘴,一臉震驚地趴在透明牆壁上看熱鬨。每次她都覺得新奇,哪怕這畫麵已經看了幾百遍。桑德艱難地對著珍珠露出笑容。對麵的珍珠立刻回以更大、更燦爛的笑容。這讓桑德的心情變好了一些。但很快心情又變壞了,因為阿方索已經拿著一瓶黑色藥劑出現。他將黑色藥劑直接懟到桑德臉前,擋住桑德看向人魚的目光,聲音低沉,“喝掉,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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