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薑公子您覺得這價格高……”嗯？不對，價格低了？說到一半的劉蠻突然停下，眼神詫異的看向薑南，一時間懷疑自己聽錯了，還有人會嫌棄買東西價格低的？“那薑公子，您的意思是？”劉蠻小心翼翼開口，不太明白薑南的意思？“劉管事，右邊那座宅子，如果我想買的話，你能幫我買到嗎？”薑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偏頭看向了右邊一牆之隔的另一座宅子。“這應該是沒問題的，隻需費些時間。”劉蠻低頭考慮了一下。這清平巷的宅子都好久沒人住了，想來右邊那座也是在哪個牙人手裡，隻要他花點時間打聽一下，應當是沒什麼問題。隻是這薑公子問這個作甚？“那右邊這座宅子價值幾何？”薑南問道。“應當與這座差不多，五百兩左右吧！”“薑公子您是要買右邊這座？”劉蠻有些小失望，這樣的話估計這單自己隻能賺點小錢，而且這宅子還得再在自己手裡待幾年。“是的，但不是隻買右邊那座，而是兩座一起買。”薑南點了點頭，補充道。“兩座一起！”劉蠻驚喜抬頭，喜滋滋重複了一遍，臉上樂開了花，這可是一筆大單啊。“您確定嗎？”“嗯。”薑南的話讓劉蠻瞬間精神了，一早上奔波的勞累瞬間消失，整個人如同吃了補藥一般，精神抖擻。“薑公子，您給我一天時間，不對，半天就夠了，我保證幫您把右邊那座宅子談妥。”神情振奮的劉蠻拍著胸膛，信誓旦旦保證道，恨不得立刻出門去打聽。對於掙錢這回事，他一向很積極。“等一下，劉管事，在此之前還有些事需要跟你商量一下，如果你同意的話，那麼這筆生意才能繼續。”薑南忙勸住了劉蠻，接下來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關乎著他後續的操作能夠進行。“劉管事，這宅子我是想買的，但我錢不夠，起碼目前不夠。”沒錢？什麼意思，玩笑話還是想讓自己變成笑話？劉蠻眉頭皺起，看向薑南的眼神有些不善，好在還能保持冷靜。“不知劉管事可曾聽過分期付款？”“不知，這是什麼意思。”劉蠻搖了搖頭，對於這新鮮的名詞的確不了解。“就是將購買這兩座宅子需付的錢分成幾份，然後我每月按期支付。”“比如購買這兩座房子一共要一千兩，那麼便將這一千兩十等分，我一個月付一百兩，十個月後便能付清所有。”薑南向劉蠻詳細的解釋了一番，這很重要，如果劉蠻不同意的話，他隻能找另外的牙人再試了。“原來如此，隻是這樣做我能得到什麼。”聽完解釋後的劉蠻並未轉身就走，而是摸著下巴思索著，狹小的眼睛中儘是商人的精明。 “如果分期付款的話，那麼你能得到比全款更多的錢。”“比如分期十個月，那麼你能多得十分之一的錢，整整一百兩，這算是利息。”薑南語氣幽幽，帶著些許蠱惑，商人對於賺錢這件事就沒有不熱衷的。這不相當於放貸嗎？這可是十分賺錢的生意啊，劉蠻瞬間明白了。隻是那些人放貸的都有抵押物的，薑南提出的方式又靠什麼呢？總不能靠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吧。“薑公子，不是我不信您，隻是您如何保證呢？畢竟這時間太長了，您總得讓我安心吧！”聽出劉蠻有些意動了，薑南當即趁熱打鐵：“劉管事，在我們訂立購房契約之前，我們可以再簽訂一份契約，若我在之後無法按時償還房費，那麼房子重新歸還給你，我之前付的錢也無需歸還。”“另外，在簽訂購房契約之時，我會付一部分的錢當做房費的首付，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然而讓薑南有些意外的是，原本有些意動的劉蠻在聽完薑南的話後，突然眉頭微皺，陷入了沉默。這一沉默就是快一刻鐘的時間。“劉管事，劉管事？”等待的時間終究有些煎熬，薑南不得不出聲提醒道。“這真是個天才的思路啊！我之前怎麼就沒想過呢？”被薑南提醒後回過神來的劉蠻發出一聲讚歎，神情逐漸由興奮變成了振奮。“薑公子，你這想法真是妙啊！”嗯？什麼意思，咋突然這樣了。看著突然像是抽瘋般興奮起來的劉蠻，薑南一臉莫名奇妙。“薑公子，您的提議我同意了，您放心，等我買下右邊那座宅子後，我們就簽契約。”“您繼續看看，等搞定右邊那座宅子我就去找您。”還沉迷在自己想法中的劉蠻轉頭說完，然後興衝衝的就朝門外小跑離去。荒蕪的院子中隻留下懵逼的薑南，看著匆匆遠去的劉蠻身影，他有些困惑。這是想到什麼了？這麼興奮。等等，不會吧！薑南突然愣了一下，回想起先前劉蠻的舉動和說過的話，他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不會劉蠻學到了房貸這個商業思路了吧？分期付款，首付，再加上突然間喜形於色的劉蠻，一切似乎都在證明薑南的猜想。薑南苦笑一下，這還真是陰差陽錯的，也不知房貸的出現會不會對這個世界有影響。應該不會吧。薑南不敢過多聯想。好在他的目的是達成了，等拿到房契後，再去典當行抵押，就能拿到一千兩的銀子。……僅僅過了一天，劉蠻便興衝衝找到了薑南，並告知他一切都搞定了。依然是信義牙房的小隔間內，不同之處在於此時對視而坐的兩人都很興奮。“薑公子，這兩份是宅子的地契，這兩份是分期付款的契約，您看看，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簽了。”劉蠻一邊說著一邊將四份紙質文書遞了過來。兩份地契沒什麼好看的，都是官方樣式，上麵還蓋著東極島島主印章。剩下兩份是分期付款的契約，上麵的信息倒是寫得詳細，一共一千兩，外加二十分之一的利息，一共一千零五十兩，分三個月支付。這些都是薑南先前與劉蠻商定好的，也沒啥好說的。一切無誤之後，薑南分彆在四份文書上印下了自己的手印，至此，契約成。“劉管事，這二十兩是約定好的首付，你看看。”薑南遞給劉蠻一個錢袋，裡麵裝著他目前所有的錢，二十兩。劉蠻笑則嗬嗬接過，也不細看，直接把兩份地契和一份契約文書遞給了薑南。兩人之間的交易到此便算是形成了。薑南拒絕了劉蠻想要他留下繼續探討一下關於分期付款的提議，急匆匆離開了信義牙房。信義牙房外，劉蠻目送著薑南的身影逐漸遠去，臉上的笑容久久未曾消失。“劉管事，您這麼高興，是單子談成了嗎？”之前在信義牙房迎接薑南的店夥計站在劉蠻身後，好奇問道。“哈哈，你乾的不錯，要不是你我還接不到這單。”“給，這賞你的。”劉蠻格外大方的賞給店夥計一兩銀子，隨後樂嗬嗬的回到牙房裡間。這大筆的賞賜足以表明劉蠻此時的喜悅，店夥計驚喜無比的接過賞賜，連聲道謝。而後他站在門前，望著消失在街頭的薑南，眼神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