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城，是一座林瀚沒有聽說過的城市。不過用腳趾頭想，他也知道這肯定是大淵境內的城市，且位於大淵東部的沿海地區。隻是因為不了解這座城市的情況，也不知道陛下讓他去臨海城的目的是什麼。是以，他並沒有急著做決定，而是看向了方敬堂。想來這位師兄對臨海城肯定更了解一些，也會給自己一些建議。果不其然，方敬堂隨後說道：“臨海城，論地位相當於過去的狂風城或現在的鎮玄城。”“大淵海外有幾個海上小國，因為他們受地域影響，加上航海技術不錯。”“所以一旦遇到天災人禍，就來滋擾大淵沿海地區。”“這麼多年來，大淵被搞得不勝其煩。”“奈何大淵不以海戰為優，造船工藝和航海技術以及海戰方麵都比不過他們。”“甚至就連陸戰，也因為精兵級軍備供應不上，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得知了臨海城的大致情況，加上聽說那邊缺少優質的裝備。林瀚基本上就確定，為何陛下會讓自己去臨海城了。可以想見，陛下肯定是打算跟自己合作軍備生意了。而他去臨海城，生產出軍備後，可以第一時間武裝當地的部隊。是以，目前來看，去臨海城倒也沒什麼不好。更彆說，他去了之後，就能直接當司監，實現升職加薪。隻是他還有問題要問：“不知陛下打算怎麼對付我這個臥底？”東方玄早就猜到林瀚會這麼問，當即答道：“按照陛下的意思，你是不是臥底，已經不重要了。”“第一，陛下已經知道，你有脫離無名衛的打算，且你來大淵後的確沒有做出危害大淵的行為。”“第二，你的能力更為重要，重要到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你的立場的程度。”“眼下大淵四麵迎敵，將士的數量和意誌倒是能夠支撐。”“不過後勤方麵就存在很大問題了，尤其是軍備方麵，根本供給不上。”“既然是這個情況，那確保能從你這獲取足夠的優質兵器、盔甲，絕對是最優先的。”林瀚大概聽懂了陛下的意思，就是非常時期行非常之法。相比起收拾他一個小小的臥底，還是利用他的能力更緊要。隻是，他還是比較擔心陛下卸磨殺驢。“司卿，我現在對陛下，對大淵很有用，所以陛下能容得下我這個臥底。”“那萬一有一天，我的價值被榨乾了，是不是立馬就要引來殺身之禍了？”麵對林瀚這麼直白的提問，東方玄也嚴肅了起來。“按照陛下的一貫做法，他的確有可能這麼做。”“咱們這位陛下，對待權力可是很看重的。”“跟你合作軍備生意，對他來說有點委曲求全的意思。” “短時間內，為了利益，他可以忍讓。”“可一旦讓他找到機會，他必然不會再謙讓了。”“到時候，你肯定要遭到他猛烈的報複。”雖說東方玄說的情況很是嚇人，不過林瀚還是比較安慰的。起碼東方玄能把這話挑明，意味著對付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如果連鎮魔司的司卿都“投敵”了，那他也就沒有任何指望了。隨後東方玄又說：“其實這事你也不用特彆擔心。”“你擔心陛下會過河拆橋，是因為你的價值被榨乾了。”“那如果你一直都很有價值，讓陛下舍不得除掉你呢？”“利用利益打造一個龐大的權力集團，再靠著這個權力集團來庇護自己。”“你不是一直這麼做的嗎？既然以前能做到，那以後也就這麼做好了。”“到時候你背後站著一群達官顯貴，他們全都收了你的好處。”“更重要的是，一旦你倒台了，他們就再得不到那麼多的好處了。”“是以，一旦陛下想要動你，他們肯定會竭力保你的。”對於東方玄說的這些，其實林瀚剛才也想到了。這種事，他還算擅長，畢竟他的係統能很好地幫到他。皇權，聽起來是個很高大上的東西，皇帝又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但實際上，很多時候，皇帝的處境也未必很好。皇帝的權力，也未必很大。一直以來都流傳一句話，沒有千年的王朝，但有千年的世家。王朝更迭，是十分平常的事情。反倒是世家，因其更注重自身利益的原因，才能更好的得以保存。因此，一旦王朝遇到了致命打擊，這些世家和朝廷就未必是一條心了。就連平時，這些人也都是在積極為自家牟取利益，而損害了朝廷的利益。雖說世家的發展模式對百姓來說不是好事，然而對眼下的林瀚來說。他的確可以通過給這些人持續的利益，來得到世家的支持，從而和朝廷對抗。至於朝廷的那些官員，他也有辦法去籠絡。畢竟眼下這個時代，能讀書的，基本都小有資產。甚至大部分讀書人，也都是出身世家。畢竟隻有世家這種以家族發展為首位的存在，才會積極供養讀書種子。等這些人通過科考取得功名，就可以更好地為家族服務了。是以，朝廷中以及地方的那些官員，絕大部分都是和世家沾親帶故的。所以，他隻要能保證給世家長期提供好處，就等於間接籠絡了很多官員。有了這些人的支持，將來皇帝想要除掉自己，也就沒那麼簡單了。意識到這些，林瀚終於是拿定了主意。“好，我決定去臨海城了。”“不過我還要在狂風城這邊待上一段時間，畢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對此，東方玄倒是沒有反對。“自然，聽說你在這邊有很多生意。”“你這一走，的確會有一些影響，妥善安置一下也好。”說到這，東方玄忽然想到了什麼。跟著就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對了，你畢竟是通玄的臥底，就算陛下要跟你合作，對你也是不太放心的。”“更彆說，他還要讓滿朝文武放心，就必須對你實施一些限製。”“所以，他就派了個人去配合你，實際上是為了監視你。”林瀚被說懵了，陛下派人監視他，這事在情理之中。然而東方玄的態度實在耐人尋味，就好像陛下派的人很特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