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夥賊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為首那人一招呼,周圍又鑽出兩個。其中一人手裡提著一個和尚,和尚雙手雙腳反綁身後,被丟在一邊。那七個強盜圍在火堆邊交談著。“大哥,閻羅寺真的高價買和尚嗎?”“那是自然,這和尚實力不弱肯定值錢,不然我為什麼好好的山賊不當,跑這麼大老遠送和尚?”“我還聽人說,有人抓到小天地境界的尼姑,賣去閻羅寺,淨慈庵老尼姑親自出手,直接滅了一片地方的閻羅寺分部。”接著幾人聊天話題漸漸跑偏。江源和郭修臣藏在樹上,夜色裡,兩人比了比手勢。郭修臣指了指劍柄,又指了指下頭四個強盜。江源瞬間秒懂,那四個歸他,隨即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指了指鏽刀,指了指另外三個。郭修臣身子下落,出現時已經到了篝火邊,已經劃過兩名強盜後頸,帶起一絲血線。剩下強盜大驚,五把長刀胡亂砍向郭修臣。郭修臣搖頭歎息,一看就是沒練過合擊陣法,長劍一挑,五把刀碰撞在一起,差點削到自己人。五個強盜頓時手忙腳亂一陣,接著頭頂生風,江源帶著刀氣斬落,兩個強盜中刀身子一軟,在地上留下一灘血跡。眨眼間七個強盜就隻剩三個。“不知好漢......”領頭老大開口,話到一半被江源撥開長刀,一刀解決。嗬嗬,不知道很多反派就是因為話多所以死的快嗎?江源內心吐槽,以平複心情,這是他首次冷靜狀態下殺人,心情激**得厲害。另外兩人準備開溜,被郭修臣追上兩劍解決。他手一抖,劍上變得乾乾淨淨,帥氣的挽了一個劍花歸鞘,白衣飄飄,看的江源很是羨慕。江源鏽刀滴著血,有沒有刀鞘,隻能提在手裡,刀上還沾著血,若不是人看上去豐神俊朗,絕對是電影裡的反派。兩人扶起和尚,幫他鬆綁。那和尚道了聲謝,來到強盜老大身旁,從他懷裡摸出一串佛珠,啥也不說就開始念經。江源和郭修臣皆是一愣,江源剛殺人的不適感被衝散大半。不禁問道:“和......呃,法師,他們準備拿你換賞錢,你還想著超度他們?”那和尚不聞不問,直到一段經文念完,才抽空道:“阿彌陀佛,這幾個賊人恰好撞上貧僧修行出岔,準備將貧僧交給閻羅寺換取賞錢,差點害貧僧提前進入極樂世界,貧僧又怎會輕易超度他們?”江源覺得有些奇怪,好奇問道:“那法師何故念咒?”“貧僧是趁機**滅他們元神,免去他們輪回之苦,以免他們汙染琉璃淨土。”說完,和尚宣了一聲佛號,雙手合十,拇指內扣向西方行禮。江源眼角一抽,隻能在心裡扣出一個6字。 “莫非法師就是人榜第八十七,綽號癲僧濟禪?”郭修臣驚訝開口。行事怪異,自己隻能看出他是七竅全開,估不出深淺,所以猜測道。“阿彌陀佛,貧僧隻是想法和世人有些不同,非顛也。”趁著又念完一段經,濟禪說道。江源有些迷惑,他並未看過人榜,對於江湖之間勢力關係、地域分布一概不知。見江源不解,郭修臣傳音道:“他因和少林理念不合,叛出少林,但不知為什麼沒有被廢去武功,他行事有一套異於常人的準則和邏輯,他剛出少林時就七竅全開,遊曆的時候哪裡土匪多就往哪裡去,假裝路邊僧人,被抓後當作俘虜到寨子裡,然後將土匪一鍋端掉。”郭修臣頓了頓,猜測道:“他這次恐怕不是修行出錯,而是假裝俘虜的時候被認出,被人鎖上了穴道,成了真俘虜。不過江湖上沒有關於他的惡名,算是半個好人。”這真是個怪人,看了濟禪一眼,發現他還在念經。這裡血腥味漸濃,江源準備換個地方接著吃,之前獵物隻處理一半,還有一半放的地方較遠,沒被血汙沾上。提著半隻鹿,看了眼和尚,江源問道:“我和郭兄準備換個地方吃飯,法師一起去嗎?”這方世界和尚並未有不能吃肉的習俗,畢竟大家都是習武,要是武者不吃肉,那還怎麼修行。經文剛好念完,濟禪又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不要蔥花薑蒜多放辣,貧僧自帶碗筷。”說完,他變戲法一樣從懷裡掏出碗筷,看得江源和郭修臣一愣一愣的。換了個營地,幾人邊烤邊吃。“不知法師去往何處,若是同道我們可以結伴而行。”郭修臣出聲邀請,兩人沒有官憑路引,若是不能混進城,一路隻能風餐露宿。濟禪咽下嘴裡食物道:“閻羅寺敢如此猖狂行事,貧僧需要回山門一趟,告知寺內長老。”要回去啊,和去省城的路不同道,江源經過郭補充,已經大致知道了少林方位。“我們準備去省城,可惜不能同路。”江源有些遺憾道。三人都是開竅期,和尚和郭修臣應該已經打開七竅成內循環,可兩人估計餓得太久,飯量絲毫不比江源差。半隻野鹿幾下就被吃得乾乾淨淨。“多謝二位施主救命之恩,貧僧身上沒有財物,少林功法又不能外傳,隻有一門奇遇得來的功法,可以讓施主在開竅期修行速度加快,不知施主是否願學?”濟禪用衣袖擦擦嘴,看著江源說道。江源初出茅廬,江湖經驗不足,遇到路人傳授功法,江源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和郭修臣對視一眼,見他微微點頭,於是答應道:“在下正愁竅穴難以凝練,就多謝法師了。”江源現在啥都沒有,要是郭修臣準備聯合濟禪坑他,他也認了。和尚點頭,從懷裡取出紙筆,刷刷寫下功法,交給江源,起身道:“貧僧回師門傳信,早一天到就能少讓一個佛門弟子受難,貧僧先行趕路。”說完他認真地看了看郭修臣道:“施主暫時什麼都不缺,等貧僧下次見麵時再報答救命之恩。”說完,濟禪起身離去,轉眼就消失在林子裡。等確認濟禪離去,江源忍不住發問道:“他怎麼從懷裡能拿出那麼多東西?”“是須彌類寶物,我原本也有的。”郭修臣回答道。江源敏銳捕捉到“原本”二字。“原本?那後來呢?”“後來丟了......”郭修臣目光說不出的幽怨。江源差點忍不住笑場,急忙轉移話題:“郭兄,你見多識廣,幫我看看這功法有沒有疏漏。”郭修臣接過紙張,審視起功法,半晌才道:“沒有隱患,能加快竅穴打磨速度,是一門童子功法,正好適合你。”似乎是報複江源的嘲笑,郭修臣將童子兩個咬得很重。今天被這家夥笑了一天,自己總算找回場子了。穿越過來快三個月,江源並非不想近女色,剛來那幾天忙得覺都睡不好,之後被宋兮妍看住,宋兮妍走後程涵雙又看住自己,之後是遭到刺殺,想體會泗水城地域風情是一點機會都沒有。遭到這個丟三落四的家夥恥笑,江源怒而反駁:“我有兩位紅顏知己,而且都是性命相交。”“嗬嗬。”郭修臣一臉不信。見他擺出無敵防禦姿態,江源忽然靈機一動:“你不會也是童男吧?”郭修臣忽然麵色一板,起身扶著腰間長劍,望著空中月亮,白衣飄飄說不出的瀟灑:“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嗬嗬。”江源皮笑肉不笑,狠狠嘲笑這個家夥。兩人一對視,忽頓感無趣。“困了,你守兩個時辰,之後換我。”“好,我研究會功法。”得到江源答複郭修臣坐回原位,抱劍而眠。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兩人繞開之前那座城池,在官道上行走,尋找混進城的路子。“郭兄,為何要繞開之前那座城市?”“乾朝管控森嚴,我倆昨日被追捕,此時四個城門的守衛怕是都拿到我二人畫像了,隻要被看到就會上前緝拿,遇上了少不得一陣麻煩。”原來如此,江源暗暗點頭,感覺自己又增加了一點江湖經驗。“那郭兄,以你的實力,為何不趁夜色入城?那些守衛定然不會發現你。”“家中長輩教導過,習武不是為了破壞規則,而是為了在他人破壞規則,對我造成傷害時保護自己。”郭修臣麵色正經,頓了頓道:“原話我忘記了,意思大概是這個意思。”“當然,城內防禦森嚴也是原因之一,莫要小看乾朝任何一座城池,隻要他能建成,裡麵定然有小天地境界強者坐鎮,或是朝廷,或是民間高手,這樣才能震懾宵小。”郭修臣補充道。“郭兄如此情操,實在令人佩服。”江源聽得一愣,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頓時心生敬佩。“郭兄,昨夜山賊身上應該有不少銀子,我們徒步趕路雖然不滿,但頗為消耗體力,不如找路人用虛高的價格買兩匹馬當坐騎?”江源建議道。誰知郭修臣竟移開目光,不由自主加快腳步道:“其實步行趕路能練腳力,若是在行走間習慣用輕功,將來戰鬥時運用熟練,身法飄逸如鬼魅。”江源聽得微微點頭,好像是這個理,隨即猛然一驚道:“郭兄,錢不會丟了吧?”“......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血壓,血壓上來了,冷靜,冷靜,我現在打不過他。江源握緊拳頭告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