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裡,一群人正圍著一個草棚看戲。鹿禹站在草棚下,站在枯靈身後瑟瑟發抖。枯靈對麵,站著一個長著大齙牙的瘦小男子,他賊眉鼠眼地叉著腰,指著鹿禹破口大罵。“就是你,推倒了我父親!我父親是被你殺死的!”那躺在雨地裡的老人,看上去皮包骨頭,像是一根竹竿瘦弱不堪,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走。鹿禹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搖頭:“不,不是我……”可那齙牙男子根本不聽,惡狠狠地威脅道:“就是你乾的!按照你們族長寫的那個法典,殺人......償命!你要給我父親償命!”枯靈將拳頭捏得緊緊的,若不是有磐石法典規定不能隨意傷人,這家夥早就被枯靈擰斷脖子了。她強忍著怒氣,冷冷地盯著那齙牙男子,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厭惡。身為磐石的符文戰士,枯靈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紮。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違反族長的法典,那樣是損壞磐石以及族長的名譽。然而,看著那無賴男子囂張跋扈的樣子,枯靈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那齙牙男子卻毫不畏懼,繼續囂張地威脅著鹿禹。這一刻,畫麵仿佛定格,緊張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是誰在談論我磐石部落的法典啊?”一道冰冷且帶著殺意的聲音從遠處輕飄飄的傳來。枯靈捏緊的拳頭終於放下,她知道主事的人來了。隻見淩霄慢慢走了過來,每一步都走得極為穩當。頭頂上方的雨水似乎有神智般乖巧的向四方散去不敢有一滴落在淩霄身上。捎帶著枯葉也享受到念力的方便。淩霄的眼神中帶著殺意,身後的飛龍更是拿著石斧眼神不善的看著四周。齙牙男子看到為首的年輕人身上沒有半點雨水立刻明白這是磐石的大巫。他心裡不由得開始打顫,這可是能夠隨時取人性命的大巫。不過一想到遠處有幾人正在看著,齙牙男子隻能將佝僂的身軀直起來給自己打氣。淩霄走到鹿禹麵前伸出手。啪!一記清脆響亮的巴掌在眾人耳邊響起。鹿禹臉上刹那間多了一個紅手印。“磐石法典規定的東西你也敢忘!虧我還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管理好集市!”淩霄望著鹿禹的眼睛冒著怒火。鹿禹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聲喊冤:“族長我冤枉啊,我沒有殺人!我隻是讓那個人不要擠,所有人都能吃上飯,就碰了他一下,他就......”“閉嘴!”淩霄又是一巴掌揮過去。枯靈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給鹿禹說情。“枯靈!給我過來!”枯葉乾咳一聲把枯靈叫了過去。枯靈還想說些什麼,不過看父親不善的眼神,此事她也管不了。 鹿禹委屈的看著淩霄,自己是被族長派過來的。來之前族長可是對自己讚許有加,沒想到現在族長是非不分連打了自己兩巴掌。一時間想哭又不敢哭,鹿禹心裡憋屈得難受。“磐石族長,按照你們磐石法典,是不是要把他殺了給我父親償命?”齙牙男依舊不依不饒。淩霄看了眼齙牙男,齙牙男隻是瞧了眼淩霄的眼睛便立馬向後退。麵前的磐石族長身上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威嚴,饒是齙牙男這樣的無奈也不敢直麵鋒芒。“磐石法典?你是如何知道的?”“這個大家都知道,又不是我一個人知道。你就說那個人該不該死吧?反正按照磐石法典殺人要償命。”齙牙男無所畏懼,反正就是死磕到底。淩霄又看了眼地上那個不知道應該說是摔死還是餓死的老人,這件事已經很明了了。有人想拿一條已經跨進鬼門關的命找磐石法典的麻煩。是流浪野人?是不是受人指使還是彆有所圖?是野牛部落?那個黑牛現在是不是在暗中觀察伺機而動?“好好好。”淩霄連說了三個號,緊接著便環視一周。“飛龍,我磐石法典第一條為何?”飛龍立馬走上前大聲說道:“磐石法典第一條,凡我磐石族人,不論高低貴賤,男女老幼,必遵守磐石法典內容,違令者,斬其頭!”淩霄點點頭又說道:“念磐石法典第十五條!”飛龍又道:“凡磐石族人,不可使其受凍,挨餓,若有麵黃肌痩,身如竹篙者。十夫長砍手,百夫長斷指,符文戰士禁食,族長跪天乞罪!”淩霄滿意地點點頭,飛龍學得很快,至少把前麵幾十條都記在心裡了。齙牙男顯然不知道淩霄這是想要做什麼,他還想再拿剛才那套說辭。淩霄走過去直勾勾的看著他說道:“第一!磐石法典隻受用於磐石族人,非我磐石部落人不受法典保護,若是要受法典保護則為磐石族人。第二,磐石自我繼位從未敢有忍饑挨餓之人,你敢說你們兩個是磐石的人!”磐石部落還沒有完全統計好每個人的姓名年齡,但是並不影響淩霄分辨一個人是不是磐石族人。那就是看臉色和身材。現在凡是磐石部落的人,哪個不是神采奕奕麵容紅潤?倒在地上的老人瘦成這幅德行,齙牙男隻要敢說是磐石族人,不用淩霄說話,後麵的飛龍就要砍了他。“那麼現在你告訴我,你是那個部落的人?如果是流浪野人,讓你們那裡的符文戰士出來說話,我自有賠償!”淩霄的聲音很大,甚至蓋過了雷聲。流浪野人裡麵有兩個符文戰士,一個是去迷失森林的力木。一個就是現在走過來的常先。“磐石大巫,此人不是我們流浪野人裡麵的。”既然淩霄說到了,那常先必須立刻撇清關係。廢話,自己和手下的人還有一大堆流浪野人現在無處可去。就等著磐石部落每日的一碗泡麵度日,現在就算是那也不是。齙牙男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想說些什麼為自己爭辯。淩霄再次打斷他:“既然不是流浪野人,那就是野牛部落的人了,讓你們野牛部落的主事來和我談,我磐石會給出合理的賠償!”話音剛落,一個滿頭花白頭發的老者慢悠悠走了過來。旁邊是拿著獸皮給他擋雨的蠻牛。看來這就是野牛部落的族長黑牛。“回磐石族長的話,此人不是野牛部落的人,野牛部落從未有這等老鼠模樣的人。”黑牛沒有表明身份,淩霄也懶得揭穿他。齙牙男一梗脖子說道:“誰說我不是野牛部落的人?你是誰啊!誰又說我不是流浪野人?反正你彆管我是那個部落的人,殺人就得償命!如果磐石部落對待自己族人和對待外人有兩套章程那就儘早說,我們在這個集市交易不能白白吃虧!大家說是不是啊!”眾人哪裡敢答話,現在所有人都指望著磐石部落大發慈悲給吃的,傻子才站出來。齙牙男見無人應和,臉皮上有些掛不住。“你看,他到底是不是野牛部落的人呢?”淩霄突然看著黑牛問道。黑牛怔了一下,看樣子淩霄是認為這個人是野牛部落的。也難怪,這裡除了流浪野人就是野牛部落。如果是流浪野人的話,常先剛才直接動手殺了也沒人說什麼。這件事要是解釋不清楚,黑牛感覺自己可能走不出這個草棚。黑牛似乎發現了什麼,指著齙牙男說道:“磐石族長請看,這人雙手雙腳都有紅泥!”淩霄不明白黑牛指著人家的手腳乾嘛:“紅泥怎麼了?”黑牛解釋道:“無論是我野牛部落還是磐石部落,沒有那個人的雙手雙腳有這種紅泥吧?這中東西可隻有猛虎部落才有,他們那裡有很多紅泥!你是猛虎部落的人!”
第16章 雨中斷案(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