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繞山跑路的仍是行秋一馬當先,薑霧他們早已經被拋在身後,隻是他這麼不要命的跑法,這會兒呼吸節奏已經全然紊亂。行秋隻感覺嗓子發乾,進口的涼風猶如刀片一般,割得他喉頭生疼,胸肺之中火燒火燎,身上已經是大汗淋漓,雙腿打顫,視線也開始模糊。但是一想到那些慘死的族人,他心中恨火升騰。我還不能放棄,爹娘,孩兒要為你們報仇!心中悲憤,再加上真氣遭到壓製,他這會已經十分虛弱,一時失神,行秋整個人栽倒在路邊山石上。再看他的手臉,一片血汙,眼角破裂,手掌也被石子摩擦得血肉模糊,有的地方已經能看到其中白骨。我還不能放棄,他掙紮著,雙手扶著膝蓋,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秋弟!”身後薑霧趕來,連忙攙扶著他,再看他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傷痕,隻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屈服之意。“二哥,我沒事的,不能讓師傅看到我們在偷懶!”行秋掙脫了她的手,緊緊地攥著手掌,咬咬牙繼續往前跑著。薑霧看著他那有些薄弱的身影,隻覺得心頭一軟,便跟了上去。“秋弟,等等,我們一起吧!”就在薑家人在山間奔跑的時候,遙遠處另一座山頭上,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埋伏在草叢裡,其中一人手中捏著一枚眼球一般的珠子,正朝著薑家後山的方向看去。“怎麼樣了,有什麼發現麼?”“我看到了,薑家人正在他們的後山裡跑著,身上好像還戴著什麼東西,不清楚他們是要做什麼。”兩人又觀望一陣之後,便從這裡迅速撤退,隻留下現場一片狼藉。不多久,薑赤雲就已經站在他們剛才的位置上。“小動作果然不少,看來他們肩膀上的擔子又要重上幾分了。”他喃喃道,目光卻是放在薑家後山間排頭的兩人身上,臉上不由地帶上了一絲笑意。一直到大半夜時候,薑家演武場裡仍是一片寂靜,隻有幾名下人站在那裡,院子中間放著一張小桌,薑赤雲正坐在旁邊,手裡捏著一直杯子。過了一會兒,第一個人影搖搖晃晃地出現在門口的方向,朝著場中央的方向跑過來,看那樣子,他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果不其然,那人又跑了幾步之後,身子猛然向前一傾,然後隻聽到一陣嘔吐聲,地上多出一大片鮮紅的血跡,那人直直地栽倒在地上。幾名下人互看一眼,然後目光全都放在了薑赤雲身上,老祖不發話,他們這些下人,也不能自作主張。“把之前熬製的藥水給他灌下,以後回來的人全都要喝完。”“老祖明白!”兩名下人急忙捧著藥碗小跑過去,之後才是看清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老爺新收的義子——行秋。 他這會兒已是滿是血跡,麵色慘白,氣若遊絲,兩個人也不敢多做耽誤,趕緊掰開他的嘴將藥水給他灌下去。看行秋那模樣,隻怕是再耽誤上幾分,就要去見閻王爺了。兩名下人好不容易給他灌下藥水,心裡還尋思著家主這義子,怕不是已經快不行了,然後就看到他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嘔!”行秋身子一僵,然後猛然轉醒,他睜開眼,眼底通紅已經有血珠滲出,而後一彎腰,一口腥臭黑血從嗓子裡吐了出來。大概幾口之後,行秋眼睛一翻,再次暈厥。“行秋少爺您沒事吧!老祖,少……少爺他吐血了!”一名下人趕忙朝著薑赤雲方向呼喚,再看那邊,早已經人去椅空。“唉?老祖剛才明明還在的!”兩人沒辦法,隻好攙著行秋往薑家養生堂裡去走去,將他放好在床榻上,就聽到外邊有人呼喚,說是大家夥都回來了,兩個人隻好放下他跑了出去。等到兩人離開之後,養生堂內又多出一人影,他走到昏迷的行秋身旁,手指一抖,指間便多出幾支閃亮銀針,連續在行秋身上刺下,然後就看到從他身上飄出一片灰色霧氣。而後那人收回銀針,再度離去。再看床榻之上,行秋麵色漸漸轉紅潤,呼吸的節奏也變得再次平穩如常。薑家最後一個人回來的時候,第二天的太陽已經爬到了山頭。這時候演武場上已經橫七豎八躺著無數的人,這可把薑家下人給忙壞了,他們端藥的端藥,情況嚴重的都趕忙向養生堂送去。這一天,薑家人依舊閉門未出。有不少過往的人們都在猜測,薑家究竟是發生了什麼。這場要命的長途奔跑,現在薑家上上下下都累倒在自己的**,還不等他們換過勁來,這老祖就又把他們召集起來。演武場上,薑赤雲站在觀台上來回踱步,一言不發。底下的人也是互相看著,心裡有些發虛。該不會是因為自己人表現的很差,讓老祖很不滿意?站在最前排的薑承運偷偷摸摸地擦了一把汗,手還有些哆嗦,腿肚子也是軟的站不穩當,身子搖搖晃晃的。“對於你們之前的表現,隻能說是勉勉強強,所有人中隻有四個在規定的時間到達了指定地點,剩下的有十幾人在跑的途中出了些狀況,現在還在養生堂裡躺著。剩下的……”薑赤雲停止了說話,眼睛放在了薑承運身上,他趕緊挺直了身體,等待號令。“剩下的還能站起來的人,中午過後還在這裡集合,下午將由我親自來教導你們如何進步!解散!”話音一落,這些薑家老小便一個個地癱坐在原地,薑赤雲看著他們一個個有氣無力的樣子,搖了搖頭離開了演武場。“哎呀,我感覺自己要死了,昨天到達終點的時候,我都吐了好幾口血,而且腳筋都斷了,要不是老祖出手,恐怕我這輩子都成廢人了!”一個薑家子弟坐在地上,攬起自己的褲腳,在小腿肚上還有兩道細密的傷疤,不過現在那裡的皮肉已經重新長了出來,看起來跟正常模樣彆無兩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