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販藏起明珠,麵帶喜色地就往人群裡鑽出去,周圍的人看到就這麼熱鬨,一個個地也都沒趣搖頭散開了。“阿爹,城裡的人都好凶!”花鈴抱著冰糖葫蘆,皺著小臉說道。“嗬嗬,凡人總是會因為外物而困擾,小花鈴,你不用擔心,其實他們也都隻是好心。”薑赤雲笑著,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臉蛋,花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而另一邊,那小販正在一處角落裡,興致勃勃地端詳著手裡的珠子,突然麵前多了幾道陰影,他一抬頭,卻是幾個高大壯漢杵在自己麵前。他立刻將珠子塞進自己的褲襠裡,有些驚慌地往後退縮起來。“你們是什麼人,想乾什麼?”“貪心之人,那明珠,可是燙手的東西啊!”一位貴公子模樣的年輕人搖著折扇走近,那幾個壯漢立刻分開,麵對這年輕人立刻俯首行禮。“公子好!”“嗯!把珠子交出來吧!然後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了,記住,這件事不許聲張!”年輕人將折扇收起來,在小販肩頭上一搭,就示意他可以離開了。那小販誠惶誠恐地,抱著銀子就離開了,那顆明珠自然是落在了他的手中。“這明珠,瑩潤透亮,乍一看,像是普通水晶色,但是自信觀察,這裡邊卻非比尋常啊!”“公子,恕屬下眼拙,真的沒能看出來這珠子的不同之處。”一名壯漢,對著珠子端詳一陣,然後低頭向他說著。“隻是你沒有見識吧了!回去之後,將這顆珠子放置在寒井深處養著。等到月亮升起來的時候,井底就會鋪滿光彩,彆的不說,這顆珠子至少能夠買下析木城內的一方土地,我到要看看,那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出手竟然如此闊綽!”年輕人說著,一搖折扇,身上裝束瞬間變化,從一個衣著華貴的貴家公子變成了一位風度翩翩的文雅少年。“好了,你們都先離開,不許跟著!”“遵命!”蘇漱茶館內,薑赤雲坐在台下看戲,旁邊花鈴正抱著糕點盤子,小臉鼓囊囊的,跟個小倉鼠似的。“花鈴慢點吃,還有多喝水,甜的食物不要多吃,否則那蛀牙蟲會挖空你的小牙。”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薑赤雲好心提醒了一句,花鈴聽後直接朝著他齜牙了一下。“我的牙,可好了!”薑赤雲搖了搖頭,繼續看戲。那台子上正在演一出七星戰夜叉,主演的男子看起來精瘦無比,但是動起來,卻是虎虎生風,一看就是練家子。“好!”打到精彩之處,底下的觀眾們開始叫好,同時,就開始有茶館裡的小倌抱著木盤下來收賞錢,每過一桌都會收到一兩點打賞,這是麵子。等走到薑赤雲這邊的時候,那小倌看著兩人,手裡的盤子抬了幾下,意思是賞一點。 薑赤雲一看,他又開始在身上摸了起來,這時候一個溫玉青年走了過來,手掌往木盤裡一放,幾顆碎銀就落了下去。“這是賞銀,你去下一桌吧!”“唉!多謝客官!”小倌看到這賞銀,臉上樂開了花,隨後千恩萬謝地走開了。這青年也順道坐了下來,衝著側麵的薑赤雲便拱手打招呼。“在下公子翊,兄台好雅興,可是帶著閨女來這裡消遣?”他說話的時候,特意大量了一下兩人麵相,眉頭皺了片刻,隨後舒展開來。從兩人身上,他是一點真氣和修為都沒有察覺到,兩人要麼隻是普通人,要麼就是高出自己幾階的高人。“是啊!好久都沒有出來了,就是想看看這人間歡樂疾苦。”薑赤雲也是實話實說,也沒有在意麵前人的看法,甚至連自我介紹都沒有。看到他這態度,公子翊也不生氣,而且從對方的話語中,他也聽出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人間歡樂疾苦?有趣!難不成真的是某個超然大家族?若是其他人,敢這麼說話,他十有八九就會把那人當成傻子,但是眼前這人,出手闊綽,而且無論是舉止還是說話都不像一般人。看他麵相,俊逸不凡,頭發雖然花白,但可能是父母生養,至於身邊的女孩,他也隻以為是家中小妹。“聽兄台這語氣,想必不是這析木人了,不知道兄台家住何處?”“邊陲小鎮,不足掛齒。”“敢問兄台何處高乾?”“……”薑赤雲這才放下手中茶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半天都沒有說話。公子翊看著他,手裡揚起的扇子最後還是放了下來,有些尷尬,自己好像失言了。殊不知,薑赤雲這時候,其實在想怎麼敷衍他,他隻是感覺這人有些奇怪,不過對方都這麼問了,他也得有個回應不成。“我隻是剛到這裡,家從更西方的小鎮。來這裡不過是見見世麵,帶帶女兒。”公子翊一拍扇子,立刻乾笑著回應:“怪不得看先生眼生,不過你這衣服,我看怎麼都像是析木城中泯生堂的服飾,第一眼還以為先生是堂中客卿。”泯生堂?他根本都沒聽過,隻是剛進城的時候,看到路過一人的服飾甚是好看,就變了這麼一身,一點小小的變化法而已。不過看這個叫公子翊的青年,好像對這裡很熟,他就想著問些東西。“我初到析木,對這裡實在不熟,不知兄弟,能不能和我說說這城中事宜?”公子翊這個時候,正想著怎麼從他嘴裡套些話出來,正好對方和他搭話,不禁反應過來,燦爛一笑。“自然可以,我打小就生在這裡,要是問起這裡的事情,應該沒有多少人比我更清楚了。”“甚好!就是想問一下,現在這析木城裡是誰當家做主,還有我到這兒來的時候,聽說不少人都在準備一個祭祖儀式,聽起來派頭很大,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隱秘?”這一問,讓公子翊的麵色更加奇怪了。他看了薑赤雲一眼,擺動著腦袋往四處看了一下,而後仰起頭拍了拍腦袋,最後捏了一隻空杯子往嘴裡倒了一下,再一臉尷尬地放了下來。“讓我緩緩,緩緩,先生,我想鬥膽問一下,您是不是剛從天上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