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甚至不知道眼前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妄。迷離中,隻感覺到有一雙溫柔的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同時還有一陣陣歎惋的聲音。那隻手,微涼,但有些光滑,沒有想象之中的粗糙和老繭。“你醒了?”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溫婉的聲音,薑雲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女子那關切的目光,還有臉頰上殘留的倦怠,她如今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臉上露出了一個帶著疲倦的笑意,甚是暖心。“夫君,昨天你突然暈倒,嚇得槐兒擔憂,槐兒寸步不敢離開夫君,如今看到夫君醒來,槐兒總算是可以放心了。”明槐兒替他撫著胸口,將他扶坐起來。“我這是怎麼了?”薑雲看著木屋裡平靜如常的一切,有些疑惑道。“夫君被那些惡人打傷,傷到了腦袋,幸好隻是些外傷。”明槐兒一副溫柔笑意,薑雲看著她,然後摸了摸額角,果然上邊纏著厚實的紗布。“嘶!”他痛呼一聲,明槐兒趕緊製止住他的動作。“夫君,你腦袋上的傷口還沒長好,千萬不要用手去碰觸,你是哪裡不舒服麼?要不要槐兒給你看看?”明槐兒就要替他查看傷口,雙手還未伸過來,就被薑雲擋了回去。這時候,薑雲總算是有了一些明了,自己來到了某個地方,而麵前的女子跟自己似乎有些關係。是夫妻麼?他仔細看了一眼麵前的明槐兒,女子長得秀麗,模樣倒是俊俏,性格也很溫柔,可自己並不認識,隻是冥冥之中,感覺自己似乎跟她有了一些瓜葛。明槐兒……薑雲不露聲色,隻是沉默地坐在稻草鋪蓋上,在心裡念叨著這個名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了這裡。隻知道自己本來還在荒原鎮,突然像是應證了誰人的呼喚一般,來到了這裡。隱約之間,他好像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好像是叫什麼宋綏靈。難道是古魂靈有感,給自己托夢而來?這裡該不會是夢境吧!薑雲再打量一下周圍,一切都映入眼底,而且自己躺在這裡的感覺也不像夢裡那般虛無縹緲,就好像自己真的身處此地。難道,自己是真的來到了另一個荒原鎮?他不敢隨意做聲,隻能偷偷打量身邊女子的動態,見她隻是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於是笑了一聲。“我沒事,就是想下床走走!”薑雲眼珠子一轉,就有了一個想法,他打算先看看周圍的情況,待自己體內那個靈魂蘇醒之前,先摸清周圍的情況。宋綏靈,我薑雲可不會任由你來把控我的!他暗自捏緊了拳頭,殊不知,就在他站起身轉過去那一刻。明槐兒眼光閃了閃,一股欲言又止的模樣。“那夫君一定要小心點,槐兒現在去給你做些粥飯,你在周圍走動就可以了,千萬不要下山,槐兒擔心那些人還在注意著咱家,萬一再傷了你……” “你放心吧!我……為夫就是想一個人安靜一下,不會走遠。”薑雲衝著她淡然一笑,然後獨自離開了小木屋。在他離開後,明槐兒便解下自己的頭巾,然後拎起木屋角落裡的竹籃,默默地跟了出去。小樹林裡,薑雲打量了好一會兒,發現自己身後沒有人之後,才舒了口氣,然後一把扯開了額頭上的紗布。“什麼鬼東西!”用力之下,也扯到了額頭上的傷口,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伸手一摸,果然,額頭上一把鮮血,頭發好多都黏在一起,都開始結血痂了。薑雲暗自嘗試著運轉了一下體內靈力,當那種熟悉的感覺重新充斥全身之後,他不禁放心許多。看來自己修為沒有倒退,還是玄魂初階。薑雲鬆了口氣,他現在隻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透著古怪,自己的身份,這個地方,還有那個女子。就連這天空,也是死氣沉沉的,就跟他們初見到的荒原鎮一模一樣,腐朽,死寂,就好像有瘴氣籠罩著天空一般。他印象中,那個夜晚,天空中好像還有月亮,但此時,正是白晝,天空卻是灰白一片,到處都是雲霧,就連這個小樹林裡,明明是初夏時節,卻到處都是一片荒蕪。薑雲四處瞥了一眼,心裡卻是突然咯噔一下。他似乎記得,方才在出門之前,那個明槐兒說自己要準備一些粥菜,可是這周圍荒涼一片,連根綠草都沒有,她到底是從哪裡弄到菜的?他又想起來,在方才的小木屋裡,房梁上,掛著的乾野菜,須爪一樣的蕨菜,還有晾曬乾燥的蘑菇。一切難以言明的寒意從心頭升起,那個明槐兒,一定有鬼!他緊緊攥著手中的紗布,心中一動,立刻看向了側後方的一處枯草叢。那裡的枯草動了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踏入那裡。“是誰!給我出來!”薑雲嗬斥一聲,隨後他雙手纏繞上了一層淡白色的靈氣,靈氣包裹在拳頭上,使得他的皮膚變得堅韌無比。“夫君,是槐兒!”明槐兒提著竹籃子,籃子裡邊已經裝滿了油綠的野菜,還有一些肥碩的菌菇。“槐兒方才去山溝溝裡,摘了些野菜和山菌回來,你看看,是不是很肥碩?”她一臉帶笑,好像完全了薑雲臉上的提防之意,一步步地走了過來。“這些是猴頭菇,乾煸或者焯水煮粥對夫君的傷情有些幫助。還有這些蕨菜,我們可以煮些野菜麵,很香的,夫君平時最愛吃了。”看著那些來源可疑的野菜,還有一聲樸素打扮,卻帶著陣陣香風的明槐兒,薑雲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心中的那種不適感,是從何而來。他開始重新審視起來,麵前的女子,她清麗婉約,在那些紛雜記憶和印象中,這是一個肯吃苦耐勞的女子,可是她的手和身軀,卻一直保持的很好,似乎這清苦的日子並沒有給她帶來一絲的滄桑痕跡。她的雙手沒有任何的傷口,也沒有一絲的老繭,這根本和她現在的身份不合。薑雲心中越發地懷疑起明槐兒的身份,一臉提防地看著她,同時舉起了拳頭,向她發出了警告。“站住!再動,就彆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