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感謝一聲,然後就拒絕了她的好意。之後他就躺在椅子上,任著花旦在他臉上塗塗畫畫。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都快睡著了,突然肩頭被人一拍,他立刻轉醒,然後坐直了身體。“呃!好了麼?嗬欠!”他長長地嗬欠一聲,然後不好意思地對著花旦點頭一笑。“我看公子都快睡著了!妝已經畫好了,公子看看吧!”說著花旦就指著鏡子,在那光亮的鏡子中,一張絕美精致的麵容呈現其中,麵白無暇,對方再給他化妝的時候,特意用剃刀將他臉上的胡茬和一些汗毛給剃掉,再塗上水粉胭脂之後,整個人的麵容變得明顯不一樣了。他臉上的狀就是普通的女兒妝容,並不是戲台狀,所以看起來比較恬淡,相當順眼。隻是行秋自己都沒有想到, 自己這一化妝,模樣變得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公子果然天生麗質,真叫奴家羨慕。若公子是個女兒,恐怕奴家都會嫉妒。”花旦笑著,就將他從椅子上推了起來。“好了,妝也畫了,就該公子兌現我們的承諾了。”“正要我上去來一曲對台戲?”“對啊!這是台詞,公子可以看一看。”之後行秋就拿了台詞,走到了一邊。“對了,公子您還是出去吧!奴家要換衣服,這一次不太方便。”“哦好!”他應了一聲,就往門口趕去。他剛一推開門然後就看到門口正在等他出來的姬凝光和狄蘿兩人。她們兩人一見到行秋的新麵孔之後,明顯一怔,然後不約而同地伸出手來。“乾什麼,你們放開啦!救命!”行秋一張嘴就是姑娘的呼救聲,隻可惜這酒樓客棧裡人聲喧嘩,他這柔弱聲音根本就引起不了彆人的注意。當他出來的那一刻,最為震撼的還要數狄蘿,她一隻手直接摸在了他的臉上,然後神情就變得怪異起來。姬凝光隻是感覺很好玩,同時還有一種驚羨在。小姑娘一邊摸著他的臉蛋,一邊念念叨叨著。“娘親,娘親,是你麼?”她看著行秋的新麵孔,忍不住就一把抱住了他,然後腦袋枕在他的胸口,雙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不放。“狄蘿放開我吧!我還要看台詞。”在姬凝光的幫助下,他還是擺脫了狄蘿的懷抱,就是他覺得狄蘿似乎有些不對勁,而且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絲狂熱,有喜悅還有一種眷戀在。他就是跟她多對視了一眼,然後就被她盯得心裡發毛,於是抱著台詞本走到了一旁。這是一本的無名台詞,大概寫的就是男女之間的離彆,以及女子的深閨哀愁。其他的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就是台詞有些難懂。等了沒多久,花旦就出了房間。在看改頭換麵的她,穿著明顯一副丫鬟的服飾,頭發上的首飾也僅有一支發簪。 “公子台詞可曾記住?”“差不多了,都在心裡邊呢!”花旦點點頭,然後伸出一隻手來。“鶯鶯小姐隨我下來!”對方嘻嘻一笑,然後帶他從一邊的樓梯下去了。之後她就帶著他來到了一樓的戲台前邊,由她先上去,報幕之後,就向著底下客人拜了一拜,便扯起戲腔,唱了起來。“自姑爺去皇城,不覺半年,杳無音信。這些時鶯鶯小姐神思不快,妝鏡懶抬,腰肢瘦損,茜裙寬褪,好煩惱人嗬!”之後,她便向著戲台後邊招了招手,行秋便知道該自己上場了。隻見他一抬水袖,然後慢慢地挪著步子向著台上走去。他平日裡走的男人步路,如今穿了裙子,兩腿被束縛著,不敢太大步子。雖然走路的樣子有些彆扭,但還算勉強能看。隻是一上台,底下的顧客立刻直了眼睛。太美了!行秋這一聲裝束,在加上他的那張臉,是在是奪人眼球。底下立刻一片叫好,本來他還有些緊張,聽到下邊的喝彩和掌聲之後,他不由地也放開了些。他清了清嗓子,然後就開始回憶台詞。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擺姿勢,於是就捏著袖口,低首垂目,悠悠道。“郎君雖離了我眼前,卻在心上有;不甫能離了心上,又早眉頭。忘了時依然還又,惡思量無了無休。大都來一寸眉峰,怎當他許多顰皺。新愁近來接著舊愁,廝混了難分新舊。舊愁似彆雲山隱隱,新愁似天塹水悠悠。”花旦看著他這般模樣,便走上前,一手牽著他的手,偷偷地在他手掌上捏了一下,提醒他要放鬆一些,然後就捏著蘭花指,清唱道。“姐姐往常針尖不倒,其實不曾閒了一個繡床,如今百般的悶倦。往常也曾不快,將息便可,不似這一場清減得十他利害。”花旦吟唱著,便輕輕挪步,引領著行秋往台前走走,讓得下方顧客看清麵目。她著一牽一引,邊帶路,邊帶戲,讓他也不禁沉浸其中。“曾經消瘦,每遍猶閒,這番最陡。”行秋也學著她,比著蘭花指,指尖搭在臉麵上,然後左右擺頭,拂著鬢邊碎發,想象著深閨女子對鏡照相模樣。花旦看他一眼,眼睛微微眯著,臉上的表情也喜悅幾分。“姐姐心悶嗬,那裡散心耍咱!”行秋便看著她,像是歎氣模樣。“何處忘憂?看時節獨上妝樓,手卷簾上玉鉤,空目斷山明水秀;見蒼煙迷時樹,衰草連天,野渡橫舟。”行秋一拂腰身,低眉轉目,眼中似有一絲悲戚。“紅娘,我這衣裳這些時都不似我穿的。”花旦便上手,指點在他身邊,臉上似笑非笑。“鶯鶯小姐正是‘腰細不勝衣’。”之後,她微微頷首,牽著行秋手掌,在他手掌上劃拉一下,提醒他下列台詞。“正是那裙染榴花,睡損胭脂皺;紐結丁香,掩過芙蓉扣;線脫珍珠,淚濕香羅袖;楊柳眉顰,‘人比黃花瘦’。”……兩人一唱一和,行秋竟然進了狀態,心也像那離了郎君的深閨怨女,一時感懷,垂首啼泣。“恰新婚,才燕爾,為功名來到此。長廂憶念獨孤寺。昨夜個春風桃李花放開,今日個秋雨梧桐葉落時……不聞黃犬聲,難傳紅葉詩,驛長不遇梅花使,孤身去他三千裡,一日歸必十二時。憑欄視,聽江聲浩**,看山色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