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這根本就不隻是彆有韻味而已,而是極具深意啊!瞧瞧這圓!起先自己還以為隻是個隨手而畫的小雞身體罷了,現在看來自己實在是太過膚淺了。它是圓嗎?是,卻又不是。細細想來,這宇宙之中最難畫最難形成的,不就是球體就是圓嗎?人類是幾乎沒有可能製造出一個完美的球體的,隻能夠無限接近於完美的球體而已。就像此時此刻眼前這充當小雞身體的圓,它同樣不是那麼完美同樣不是那麼圓,可是……可是我們人類不是同樣也是如此這般嗎?我們所有人就都跟這球體一樣,沒有一個會是完美的,但是我們都可以努力去追尋完美,隻要我們心中懷著追尋完美的心,我們就將成為最完美的人,我們每個人都正在路上!啊,這是多麼至簡卻又高深至極的大道?這需要人類代代相傳經過無數人無數的血汗努力總結出來的道理,此時此刻卻完美地融於眼前這個圓中,啊,讚美它,讚美這個圓。不對不對,偉大的哲人曾經道過,世界是一個聯係的整體,雖然這個圓是如此偉大如此讓人熱淚盈眶,但它卻隻是畫中小雞軀體的一部分罷了。但這真的隻是一隻普通的小雞而已嗎?不、不,佛是無形無相的,真理也是如此,它看似隻是一隻普通的小雞,但卻飽含了無數人類對於未來的美好希望。啊,希望,多麼讓人感動的詞啊,就跟孩子一樣,小雞這圓滾滾的身軀裡承載著的是無窮無儘的可能與數之不儘的潛力!啊,是我錯了,它根本就不是一隻單純的小雞而已,它該是朱雀,該是鳳凰!它此時此刻低頭啄米的樣子,不正是蟄伏與潛淵,等待著有一天涅槃重生一鳴驚人的神鳥的模樣嗎?臥龍鳳雛臥龍鳳雛,不正該是如此作態吧?啊這,這簡直就不應該是畫了,這簡直就是一副人間百態的繪相!這是有著怎樣大智慧的人才能創造出來的東西?秦蘇兒,這位讓人看不清深淺的少女,僅僅用寥寥幾筆便創造出了如此偉大之作品,這一天足以記載著人類重大事件的曆史之中,國家該為此特地開設紀念日才對,畢竟這是足以劃時代的壯舉!楊草心中的震撼與感動早已不能用言語來形容,這副畫就這麼簡簡單單擺在這兒真的好嗎?得趕緊把它給裝裱起來才行,畢竟它可是足以被評入世界十大名畫之一的啊!楊草被秦蘇兒的話震撼得不能自拔,周圍的其他人同樣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本就嘴笨的小連衣此時是再也說不出話來,雙手捂著小嘴,眼眶濕潤潤的眼看就要哭出來了一般。而那熊囡囡則更是誇張,注意力卻被那畫給吸引過去的精致俏臉上陰晴不定,似有驚訝,似有悔恨,似有惆悵,似有愛慕。 忽得臉上潮紅一起,帶著感動的哭腔深深地向秦蘇兒鞠了一躬道:“是我錯了,是我太過淺薄無知了,這簡直就是一副曠世奇作!不知道學姐您畢業之後是否有意向來我們熊家工作呢?我們絕對會給予學姐您以最優厚的待遇,以學姐您對於藝術的理解絕對能夠帶領我們家族的文化創意更上一層樓的!”哇,連敬語都用上了,還這麼卑躬屈膝的,不過楊草點了點頭仍然表示理解,對於折服了自己的偉大作品與偉大作家,予以最深厚的敬意確實是無可厚非的。承受著誇讚與褒獎的秦蘇兒雖然從麵容上仍然看不出任何變化,不過從她翹著二郎腿輕鬆搖晃著腳丫子來看心情還是蠻不錯的,她用鉛筆末端點了點熊囡囡方向的桌子,手背輕搭在臉頰旁,語氣慵懶似笑非笑道:“哦?你剛才不是我嘲笑我的話是糞作嗎?”熊囡囡一聽一個激靈,連忙跟小連衣一般點頭哈腰道:“是我剛才有眼不識泰山,望請見諒。”原先嘴臭脾氣臭的合法蘿莉此時倒是語氣與姿態都拿捏得極好,這才真正顯出了她作為一個龐大家族千金小姐的身份與氣態。秦蘇兒眼眸兒一瞟,卻是不是玩心不減,悠哉悠哉的得理不饒人道:“是麼……聽你剛才說想要邀請我去你們家族工作,是真的麼?”熊囡囡連忙拍著自己平坦的胸脯誠懇道:“千真萬確!或許您這樣的大才若能加入我熊家都算是屈尊了,但我還是真心希望學姐您能夠給我熊家一個機會!雖然我現在的話語權在熊家還並不是第一順位,但我儘自己的最大努力告知整個熊家學姐您的才華的!”“哦?就這麼需要我嗎?”秦蘇兒似笑非笑道,忽得將自己的椅子往後邊一移,腳尖抬起指向熊囡囡道:“這樣吧,古有曹操光腳迎客禮賢下士,我也不需要你也學著他那般把自己的鞋子脫了,不過我現在正好腳有點酸,倒是挺希望你能夠把我的鞋子脫了替我按壓一下什麼的,當然,如果你不想用手而是用彆的什麼地方替我舒緩腳上的壓力也不是不可以哦?你要你讓我覺得舒服而且確實感受到你的誠意的話,我就會認真考慮一下加入你們熊家哦?”啊這……楊草瞪大了眼睛,看著秦蘇兒忽得將自己的鞋兒一蹬,露出了那包裹在白襪子內的腳丫來。雖然秦蘇兒嘴上說著要讓熊囡囡替自己脫鞋,但此時卻自個兒完成了這個過程,顯然她最終的目的隻是想讓熊囡囡服侍自己的腳罷了。秦蘇兒的腳丫兒不如熊囡囡那般小巧,也沒有紅雲學姐那般兒修長,但從露出的腳踝來看,在白嫩、可口(劃掉)上仍然不輸分毫,而且不大不小形狀極好,確實也是一雙美足。啊這……這難道是想讓熊囡囡用嘴……楊草冒著汗咽了咽口水,能畫出如此偉大作品的女作家的腳丫子又有怎樣的靈氣呢?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熊囡囡的話,在如此要求之下會不會噗嚕噗嚕地舔她個十五塊錢的呢?對,得先把足袋子脫了。而另一邊的熊囡囡顯然也正在抉擇之中,精致的容顏上微微冒著汗珠,眼眸兒死命盯著秦蘇兒一晃一晃得似乎在請君入甕的腳丫兒,最終也不知道在心裡用什麼說服了自己,腰竟慢慢彎了下來。楊草見著大汗,喂喂,不是吧,竟然真的靠過去了,有必要所到這一步麼?你們熊家真的就這麼為了人才不擇手段嘛?唉,等等,你乾嘛閉上眼睛啊喂?嘴唇還嘟起來了?你這是亟待親吻的姿勢吧?喂,彆親啊你,真的親下去的話就不是她給你們熊家打工而是你成為她的忠犬了啊?等等,你為什麼要麵帶潮紅得哈次哈次啊?你不會真的想舔吧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楊草內心的瘋狂呐喊有所感染,還是玩心已儘,秦蘇兒忽得將腳一手,靜靜道:“算了,不玩了,你這麼容易欺負反而沒有什麼意思了,好了,連衣學妹把那個東西給我吧,我把這畫上的東西解除了。”秦蘇兒拿回傳送裝置一頓操作,再示意眾人去看原先的那幅畫,楊草隻覺得心中陡然咯噠一下,那原先在自己心中被捧為神作的小雞啄米圖瞬間便索然無味了起來,而且越看越越是不得勁,莫非自己的審美能力有所下降?不對,她畫的本來就是這樣好嗎?是自己剛才腦子才真的出了問題。“你、你剛才施了什麼妖術?”被畫上的大起大落和自己剛才的羞恥行為給雙重打擊到了的熊囡囡急急後退了兩步,手抱著胸呈防禦姿態,眸兒睜得大大的,裡邊儘是難以置信與恐懼,就好像秦蘇兒真的是什麼要侵犯她的老妖婆似的。作弄起熊囡囡來確實是老妖婆級彆的秦蘇兒聲線仍是清清淡淡道:“有必要那麼驚訝麼?之前不都說過了,這跟小哥剛才的變身術一樣,都是我身上的詛咒,當然你說成妖術也可以。”“每當這個效果發作的時候,我在一段時間內的所作所為,都會極大得引起見到我的人的注意,而且會讓他們覺得非常得‘合理’,就好像我舉手投足都是真理一般,這是我這段時間通過不斷試驗所帶出來的結果。”秦蘇兒手中又轉起了筆,繼續解釋道:“雖然中間的過程讓我覺得非常惡心,但能獲得這樣的結論也算是值得,而且我還發現,若想在詛咒發動期間減少其他人對我本身的注意,則需要把這股詛咒延伸到外物上,就比如……畫畫,人們對我的注意會同樣投入到我正在做的事或者是正在打造的物品之上,我把它稱之為‘魅力分攤’,所以這副畫剛才才會在你們眼裡顯得那麼厲害吧?”“改變他人的認識提升自己所作所為的價值?”在秦蘇兒的一通解釋後,傳送儀那頭的高老頭像是自問自答般地喃喃了一句,隨後又沒了聲響,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記錄去了。“原來是這種操作麼……”楊草聽後也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兒道,“不過這能力聽起來還不錯啊,比我的那個可要好多了。”秦蘇兒聽後看向了楊草,目光投向了楊草,期間波光閃動道:“是麼,你覺得受到陌生人無緣無故的關注是一件很好的事嗎?他們的目光可是恨不得把你給生吞活剝了哦?”秦蘇兒的聲音不悲不喜,不過楊草總覺得她好似有些兒生氣了,原來這妮子對這件事其實是相當反感的麼?想想確實也是,既然連高老頭都把他們身上的變化命名為了“詛咒”也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在旁人看來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在當事人而言也許就是無法承受的痛苦。就比如楊草自己此時此刻身上的詛咒,也許在女孩兒麵前看來可是可愛得緊,但對楊草他本人來說他可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可愛好玩的事,他隻覺得——恐怖。身體突然變成了四五歲大的小孩子,這故事中聽起來相當魔幻,但如果發生在現實當中實則是非常令人恐懼與不知所措的。以後還變得回來嗎?今後就要以這個身體再一次生活下去?要去求助嗎?去找警察?還是回家找爸爸媽媽?他們能夠相信你的解釋嗎?造成自己變小的罪魁禍首又是誰?自己又不是柯南,能應對那未知的潛在威脅嗎?會死嗎?楊草他當時就是在如此的疑問與驚慌中惴惴不安的,以至於他當時在寢室裡第一次出現了那般變化之時,他不敢伸張,不敢打電話告訴任何人,就一個人把自己默默地縮在寢室裡邊思考著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甚至肚子餓了連外賣都不敢點,因為他怕自己一旦出了寢室會被暗藏在哪裡的人給一把抓住,或是直接被宿管阿姨發現自己這麼一個小孩子到處亂跑給送到警察局去。人類最大的財富來自於知識,最大的恐懼來源於未知,愛人是否變心?自己的未來是否還有希望?什麼時候會死?而楊草他身上的變化無法用任何東西來進行解釋,他原來的生活被打亂,也不知道未來到底會變成什麼樣,所以他害怕。但還好,他最終還是挺了過來,在無窮無儘的驚懼之中挺了過來,挺到了此時此刻一切有所轉機有所眉目的時候。而這些,便是楊草在穿越到這個身體之前另一個自己的全部感受,楊草想到此不禁暗暗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自己能挺到現在而非崩潰,確實是極為不容易的,自己的抗壓能力果真是在長達二十多年的單身生活之中給錘煉出來了。而此時,便是一切事情轉機之時,楊草也能預感得到,這絕對便是係統所交代的這個世界的核心任務開啟之時,隻要摸清這高老頭以及他隨之帶來加於他們身上的詛咒的背後到底是什麼,便能獲得真正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