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之後楊草拉著樂樂往幼兒園門口走的時候,都是儘量走那些有月光照著的視野透亮的地方,省得被人暗地裡偷襲了那可就不好了。而且楊草還特地換了個跟過來時不一樣的路線走,但可惜等到了靠近學校大門的教學樓前,還是不得不跟之前一樣從裡邊經過。因為楊草隻有有聽王銀認真囑托過,老園區那邊的習慣跟新園區差不多,都是把各個教學樓之間的門給鎖上的,尤其是今天這老園區裡邊還出了這檔子事,那肯定是執行的更加嚴格。還得多虧王銀大小姐的麵子大,讓門衛大爺特地給留了靠近正門的這幢教學樓的前後門,也是唯一的門,這樣從大門進來就可以從這幢教學樓中間的走廊行至後門到後邊的操場裡邊,出了這條唯一的路外,還想要出去或者進來也就隻能翻牆了,但楊草看了看自己和樂樂的這小胳膊小腿,想想還是作罷。楊草拉著樂樂走進了通往前門的走廊也不知道是不是楊草他的心理作用,怎麼總感覺這裡邊陰氣森森的比之前要冷上了幾分呢?本來穿短袖都嫌熱現在都想披個外套了。走廊裡邊的燈光還是一如之前的幽暗,隻有最中間的兩盞照明燈開著,而且還不是特彆亮的那種,楊草來之前就想著把這照明燈多開上幾扇,反正浪費的也不是他家的電費。不過這老園區教學樓的構造跟新園區的構造不儘向榮,楊草他又是第一次來,想了想便還是作罷。楊草一麵拉著可人兒樂樂使勁倒騰著小短腿,一麵長輩心泛濫向一旁的樂樂叮囑嘮叨道:“樂樂啊,你今天是遇到了楊老師,姑且算是個意外,但是你要是還像今天大晚上的……不,就算是白天也不能隨隨便便跟大人走啊,知道嗎?”“對對,我算是個小孩,但是隻要是樂樂你不認識的大人長輩,不管是叔叔阿姨啥的叫你叫得有多親熱,你都不能隨便信他們啊?平時多在家裡邊和幼兒園裡邊待著,少到外邊轉悠了,我告訴你哈樂樂,最近這旁邊可不太平,有好多好多跟你這麼大的小朋友丟了呢,那可都是壞人乾的,他們遇到你這樣可愛的小孩可能肩膀一拍就把你抓走了呢,所以你要是遇上那種長得凶凶得,像這樣的……”“我靠!”楊草一麵走著,一麵朝著樂樂千叮囑萬囑托的,正絞儘腦汁得想要想些詞彙來增添這次安全教育的實感,正巧行至中間的一處樓梯口處,順帶著就往那兒瞧了一瞧,陡然發現那昏暗的樓梯口處正站著個中年男人朝他咧著嘴笑!這著實把楊草嚇得心跳漏了半拍,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連帶著把樂樂的小眼睛也吸引了過去,她倒是沒有楊草這麼激動,隻是扯了扯楊草的衣角輕聲問道:“楊老師他是誰呀?我看好像楊老師口中的壞人呀?” 啊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大哥你可彆動怒啊……本來這情況就已經夠詭異的了,樂樂的一番話更是搞得楊草膽戰心驚的,他是誰?楊草他哪知道啊,甚至他到底是人是鬼楊草都不確定,這大晚上的哪個正常人會站在空無一人的幼兒園裡邊的樓梯口傻笑啊?樓梯口那“綠色通道”的綠光映得這位中年人的臉幽綠幽綠的,這家夥的臉雖然非常普通,屬於那種路人相,見幾麵都記不住的那種,但楊草卻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之前有認識過一般……呃,在哪兒見過呢?楊草望著那笑容越咧越開的中年人有些兒頭疼,說實話,這個場麵真的是挺恐怖的,黑夜中,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就這麼朝著你笑而且隻是笑而已,什麼話也不說。不是有種說法嗎?最容易讓人感到恐懼的表情,其實並不是哭,而是笑。在中國豐富的詞彙裡,笑能表達非常多的喜悅與歡樂,但與此同時其實也很容易跟各種不好的事聯係起來,比如笑裡藏刀啊皮笑肉不笑啊之類的。哭這種歇斯底裡的情緒大部分情況下至少這個已經把自己最真實的情緒暴露在了你的眼前,然而一個人在笑的時候,基本上是清醒的,你很難判斷這個人的笑容下,是不是跟這個陰暗的角落一般,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鬼東西。麵對陡然出現體型與自己和樂樂相差甚大的中年人,楊草整個身子都緊繃了起來,不由吞了吞唾沫,拉著樂樂微微往後了幾步,警戒得看著那個怪人喊道:“喂,你是什麼人啊?是這個幼兒園裡邊的嗎?”那中年人又冷顫顫得笑了幾下,隨後嗬嗬道:“我們剛才不是才見過麵嗎?記性不好的小孩子可是要被懲罰的哦?”這男人的嗓音沙啞低沉,整得跟年久失修的拖拉機似的,聽得楊草是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這還不如不開口呢,不過他說的話什麼意思?剛才才見過麵……“啊,你是剛才那個?”楊草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果然是這個怪人嗎?楊草想起了之前的推測,微微握緊了樂樂的小手,做好了隨時準備跑路的準備,同時一邊又試探著追問道:“你應該不是這個幼兒園裡的人吧?你到底是來乾什麼的?”“嘿嘿,我過來陪小孩子玩啊?”那中年人陰惻惻得一笑道,同時突然動身慢悠悠得朝楊草他們走了過來。丫的,大晚上的跑到幼兒園裡來跟小孩子玩?鬼才信你的話呢!這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而且這家夥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就跟個瘋子一般,楊草心裡以前自動將這家夥定義為危險人物了,而且望著他裡自己和樂樂愈來愈近的身影,楊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這家夥無論是做事還是說話都不著調,自己現在又是小孩子的身體,保不準這家夥會對他們做出什麼事來,楊草隻在腦中轉了幾個彎就最終確定接下來的行動目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