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事的。”那小鄭搖了搖頭微笑道,“就這樣說好了,如果進來的話,我可能還會弄臟你們的地方,而且雙方都不太了解的情況下,想必你們也是對我們有所警惕的,不如大家深入交流一番之後再做打算。”見到這家夥這麼客客氣氣的,楊草他們倒也不好繼續堅持了,而是隻能點了點頭繼續道:“那你打算和我們交流什麼呢?”小鄭也點點頭道:“嗯,首先,想必客人們應該對我們的樣子和這座龐大的海底之城感到好奇吧?”沒想到這小鄭上來就直接切中了最關鍵的問題,並且還脫口而出“我們的樣子”這種說辭,難不成其實在他們眼裡,他們最近也覺得人魚的樣子其實是不正常的?楊草正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心裡邊這顯得不是很禮貌的問題時,卻見那心思玲瓏的小鄭主動接了自己的話道:“客人們初來乍到,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很正常,不過解答這一切可能說來話長,還請客人們耐心聽我慢慢道來。”於是,那小鄭便以頭“掛”在天花板上的怪異姿勢,又是文縐縐的又是有條不紊得講起了他們麵前的這座城和他們人魚的來由來。首先,便是直接正麵回答了楊草心裡邊的問題,那就是……就連小鄭他們自己也知道他們“人魚”的樣子其實是不正常的,因為他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超脫於人類的另一個物種,而是“落於水裡的人”。會有這樣怪異的認知,是因為他們所有的人魚確確實實是“變異”而來的。據說,其實在幾十年前,他們也跟楊草一樣,是貨真價實的生存在陸地上的人類,都是用雙腳走路,用鼻子呼吸氧氣,甚至他們的社會上的科技發達程度其實並不比楊草他們原來的世界弱上多少。然而,一切的改變,始於一場“神罰”。據那海底之城長老院裡邊的史書記載,那場災難是對於人類無止境得對於大自然的貪婪和破壞惹來的神之怒,當然,真正的原因至今仍然是個謎。而楊草他們在聽到這所謂的“神之怒”,見著小鄭娓娓道來時臉上隱隱帶著的恐懼和敬畏,幾人卻是臉色很是古怪得相互心裡靈犀得望了一眼,因為這所謂得“神”很顯然就是那鄭大搞得鬼嘛!隻聽小鄭繼續道,那場“神雨”足足下了有半年光景,不僅僅是時間奇長,更為關鍵的是那降水的密度於強度極大,根本就不可能是自然會產生出來的東西,之前的人們也自然將其推給了“神”。而那神雨不僅另之前城市的所有排水設備癱瘓,還徹底摧毀了所有的交通係統、電力係統等等等等,整個人類社會都幾近在這場災難中徹底毀滅。這種毀滅是真正意義的“毀滅”!因為所有的陸地所有的城市,通通變成了汪洋一片,幾乎全部都被淹進了水底。 而這些都還不是最致命的,最為恐怖的事情是,這些雨水和堆積成的海洋,似乎還有某種潛移默化的“變異”作用,因為幾乎沒有一個人類會不被這沒完沒了的雨水影響,因此或多或少身體都出現了變化。這變異的機製至今仍不明朗,但現在判斷似乎是跟一個人的心智有所關係。心智不堅定的,會直接徹底“放棄”人類身份,全身變異,化為楊草他們之前在甲板上見到的那種大魚。因為當時“神罰”說在社會上影響甚深,一些自發組織起來的“拜神教”認為既然神都降下了懲罰,那他們作為神的子民就要順應神的旨意,徹底發起神的身份,回歸最原始的生命體征。“最原始的生命體征?”鄭海跟聽故事一樣津津有味得聽到這後又不免吐槽道,“這腦袋瓜是咋想的,就算回歸,咱們祖先一開始不是猴子嘛?”“不。”老範在一旁推了推眼鏡道,“猿猴進化論隻能算是一個可能性最大的假說,我倒是有聽過另外一個假說,那就是人類最原始的生命之初其實是跟魚一樣誕生在海裡的,隻不過咱們人類這一支跟其他的魚不一樣,逐漸爬上了陸地進化出了腿,這才有了今天的這個樣子。”而小鄭在上邊點了點頭應和道:“沒錯,我們這邊也是更傾向於這種假說的,而且事實也讓我們不得不相信這種假說,畢竟,那時的人類,確實接二連三的變成了魚。”小魚聽著不由疑惑著指了指小鄭道:“可是……那些人都變成了魚,那你們呢?你們這是……”“進化不完全?”鄭海在一旁接話道,隨後這家夥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可能有些兒不禮貌,憨憨得撓了撓頭以表歉意。那小鄭卻是不以為意得笑了笑道:“嗯,這其實正是我接下來想說的,既然有變成了魚的人類,自然也有沒變成魚的人類。”據說那時雖然“回歸神的懷抱”的思潮席卷了全人類,但仍然有很大一部分人類是不願意拋棄作為人類的身份、身體,和作為人的尊嚴。他們抱團起來,區分人和動物的“區彆”,並儘可能得將生存的地方轉移到沒被水淹掉的高樓和高塔上,力求一線生機。但是即便僅存的人類做了幾近一切的努力,但是那場雨是在難非常人所能抗衡,不僅在繼續下了半年後,將所有的陸地徹底化為海洋,淹沒了所有的人類文明,並且那海水的“神秘力量”,也不可避免得影響到了所有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靈的力量真的起了作用,那些在陸地消失前並不認可自己是魚的人類,在被沉入海底的時候雖然也發生了變異,但是卻隻變異了“一半”。“呃,一半……”楊草聽著轉頭打量了一下那玻璃窗外成群圍觀著潛水艇內的他們的人魚道,“你是說,身體的一半麼?還是指人類數量的一半?敢情你們這些人魚是這麼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