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笑就像在水中遨遊的鯉魚一般,飛快的順著雷液瀑布朝高空中竄去,那身影也在雷液裡時隱時現。狂暴的雷液洶湧而下,雖然望天笑覺得這些雷液從渾身穴道進入體內,一遍遍滌**自己的身體,讓人覺得無比舒泰。但這雷液對於那些域外生物來說,就太過恐怖了。無數域外生物被飛濺衝開的雷液擊中,頓時就爆發出淒慘的嚎叫。好似被開水澆中的雪人一般,這些域外生物的身子,都在飛快融化,滾滾雷液在幾個呼吸間,就可以將上千丈的虛無獸燒煉成青煙。不過這些被雷液直接燒死的域外生物都是幸運的,因為那些僥幸逃得雷液燒蝕的虛無獸,卻要麵對星空中那滾滾漩渦的威壓。慘叫聲此起彼伏,一望無際的域外生物就像人們腳下的毛毛蟲一般,被無情的碾壓,一點點的被碾的湯汁齊流。在這種不停變大的壓力下,一個又一個域外生物被生生碾爆,血腥異常。“無量劫,這才剛開始!”鬼車看了看那些慘叫的虛無獸,就低聲的開口。果不其然,在鬼車剛說完之後,空中的雷液更加洶湧,那些澆灌而下的雷液竟然慢慢變成粉紅色。仔細看去,一股股淡淡的火苗,已經在雷液表麵燃燒起來。更可怖的是之前衝下來就會消散於天地隻見的雷液,竟然不再消散。就像水池一般,望天笑周圍的星空,居然慢慢的將雷液裝了起來。很快,望天笑身下的虛空,就真的變成了汪洋大海。銀亮的海水上是升騰的粉色霧氣,不過仔細一看,那哪裡是霧氣,這霧氣分明都是粉色的火苗。“無量業火,由內而外,引動心魔,道心不穩,飛灰煙滅!”鬼車九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空中的望天笑。而巨大的威壓下,魔都上空的光罩,再次開始扭曲變形。在這種滅世之威下,小花已經嚇的夾著尾巴,躲在眾人身後,就連小太子,也安靜下來,張著嘴巴,看著空中的望天笑。“我哥這是要變成被煮熟的肥羊了啊!”倒是雷無邪與那些戰神遺族臉上沒有太多的擔憂之色。“少主大人獲得了至尊戰魂,不屈戰意不死不滅,這天下就沒有什麼能毀滅他,這無量劫,也不行。”望天笑齜著牙看了看天空中那當頭衝下的雷液,又看了看周圍已經如汪洋大海的火海,彆說,小太子形容的還怪貼切。若是空中的大漩渦是鍋蓋,這星空就是天地熔爐,而望天笑就是那被蒸煮的肥羊。粉色霧氣升騰,望天笑的也覺得有些不對了,他神識雖然無比清明,可眼前的一切,卻慢慢閃現出一些其他景象。一個個畫麵在腦海裡不停切換,這畫麵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無儘的荒漠裡,到處都是滾滾大火,那大火直衝星空,仿佛要將星辰都燒化一般。 口渴,疲憊,望天笑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冒煙生疼的嗓子仿佛已經燃燒,哪怕有一滴水也好,隻要有一滴水,他就滿足了。但疲憊的望天笑舉目四望,周圍除了大火,什麼都沒有,這世界上仿佛也就剩下了他一個人,孤獨、恐懼、絕望,望天笑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下,摔倒在沙地中。肆虐的大火一下就席卷住了他的身子,那火已經慢慢轉化成粉紅要將望天笑燒成灰燼。望天笑識海裡,那可怖的雷劫也噴下無窮的粉紅火苗,一下就將望天笑的法相包裹,而那法相,好似一下就累極,無力的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而後這法相越來越淡薄,好似在粉紅色的無量火的燒蝕下,隨時都會飄散在天地之間一樣。慢慢的,望天笑的法相已經開始潰散,越來越模糊。“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一片片景象,浮現在望天笑腦海,幽冥之淵裡,問仙路上,禦風候府的空間泡沫裡,無儘的虛空裡,自己經曆了那麼多的凶險都沒有死掉,怎麼可以憋屈的在這被渴死,被大火燒死。“啊——”那沙漠裡趴著的身子忽然將手插進滾燙的沙地,而後他不知從哪裡來了力氣,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並仰天狂吼。而隨著望天笑的狂吼,望天笑周圍的沙漠,那些大火,也全都消失。望天笑眨了眨眼,發現自己還在升騰的雷海汪洋裡,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胳膊腿也都好好的,並沒有化為灰燼,他這才明白,剛才那些不過都是幻覺。望天笑眯著眼睛看向那升騰的粉紅色火苗,知道就是這火苗作怪,隻得全神戒備。但很快,一股股疲憊感如潮汐一般,再次朝望天笑襲來。望天笑在堅持了一會之後,眼中的清明也在逐漸消失,終於那眼皮再也支撐不住,在合上之後再也沒有睜開。無邊無際的荒野,無處不在的黑暗,望天笑驚恐的狂奔,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極為恐怖的東西。路邊的小河裡,那嘩嘩的水聲,都好似變得無比可怕,那河裡會不會有可怕的妖怪藏著,會不會忽然衝出來,向自己撲來,把自己吃掉。河岸的大樹,在漆黑的夜裡也變得格外猙獰,說不定哪一棵樹就是魔鬼變成的,隻要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被那些可怖的魔鬼抓走吃掉。路邊的草叢裡,總是有奇怪的細細碎碎的聲音,誰知道,那黑影裡有沒有皇帝派來的大內高手,隻要被他們捉走,肯定會把自己折磨死的。饑餓,寒冷,恐懼的驅使下望天笑拚命的跑著,越驚恐越跑,越跑越叫,越叫越驚恐,仿若陷入夢魘一般,那無儘的道路,比無邊的黑夜還要漫長,無論望天笑怎麼跑,都跑不到儘頭。望天笑一邊抹著淚,一邊跑,終於,他的力量全部用完了,一個小小的樹棍,就將他絆趴下。年幼的望天笑掙紮幾下,再也沒有爬起來,而後他隻得手腳並用的朝前爬去。但望天笑太餓了,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的望天笑爬了沒多久,就已經累極,終於,那個幼小的身影,在黑夜裡慢慢停了下來。而望天笑識海裡的法相,也再次開始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