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王涵?”方壺山中,一副美嬌娘模樣的馮百川,兩個修長的玉白手指,夾起一顆鮮果,放進嘴裡一抿,整個果子就連皮帶核,都成了乾癟癟的模樣。他漫不經心地看著被捉來的王涵,神色很有些嫌棄,誰讓這是個老頭子,而不是年輕精壯的小白臉呢!馮百川現如今已經不喜歡女人了,實在是有心無力,隻有折騰一下小夥子,才能排遣寂寞,勉強度日的樣子。揮揮手,把讓人把王涵帶走看好。馮百川詢問再次到來的方誌衝:“老頭子已經抓來了,你們準備怎麼讓那梅誌生知道這件事?”方誌衝不敢多看馮百川,隻低頭答道:“馮上師請放心,我們紫雲觀中早有與那梅誌生交好的弟子,三日之前便知道了王涵被貴教綁走的噩耗,向北去尋那梅誌生了。”馮百川滿意點頭,眼下他早已不是當初的馮百川了,在被梅生一符換了身體,並且曉得了隻有珈列道尊才能保住他的性命之後,他對珈列道尊的信仰就已經是發自內心的了!所以說,如今的馮百川,擁有絕對的信心收拾那個梅誌生,隻要他敢於出現!……幽澗秘府,正趴在門房處的溪丞子,忽然被一陣大風驚醒,從殼裡伸出腦袋,就見馮誠慧身合劍光,已然衝進了秘府內部。“二師姐、二師姐!”馮誠慧直接找到了王玉希:“不好了,有師父的密友找過來,說你父親被還教的光頭抓走了!”王玉希當即收功而起,聞言大怒,但還沒有開口細問,忽然變了神色:“誠慧,你說來的人,是師父的密友?”馮誠慧點點頭:“他是自己這麼自稱的,而且直接找上了紫壽宮,今天正好是我陪著邊師弟在那裡。”王玉希沉吟道:“不對,師父在紫雲觀時稱得上密友的,絕對沒幾個,這些事情,師父往日都是跟咱們說過的,紫雲觀裡那些修士整日不思修行,就知道爭權奪利、拉幫結派,師父根本就看不上他們!”馮誠慧一聽,頓時覺得有道理。梅生因為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將來也變成紫雲觀的樣子,所以時常會用紫雲觀裡的事情當做反麵教材,講給弟子們去聽。其中聶宇也是曾經把排雲頂鬨得天翻地覆的主兒,自然是對梅生所說的事情都有體會的,每每也拿親身經曆佐證,所以梅生門下的弟子們,對於紫雲觀裡的修士,幾乎都沒有什麼好感。不過,馮誠慧還是有些吃不準:“但是咱們也不好說,師父在紫雲觀的時候,真的一個密友也沒有吧,而且之前那位紫雲觀的太上長老找過來,師父不是也跟人家相處的挺好?”王玉希點點頭:“你說的也沒錯,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才剛剛築基,你和邊師弟也都還在練氣境中,把聶宇喊上吧,他在鬥法方麵還是挺厲害的。” 話音未落,聶宇已經揉著鼻子走了出來:“哧,想找咱幫忙,連句好聽的都不說!”王玉希怒目而視。聶宇依舊毫不介意的樣子:“喊聲大師兄來聽聽!”“大、師、兄!”王玉希一字一頓,恨不得用目光把人吃了。“成了,咱們師兄弟一起去會會那紫雲觀的,師父正閉關,就沒必要打擾他老人家了!”聶宇扭頭就走在第一個。三人來到秘府出入口,剛剛被馮誠慧驚動的溪丞子見到他們,正要打個招呼問問有什麼事,可惜那三個家夥動作太快,等溪丞子從門房裡出來,人影都沒了。溪丞子心道怕是事情不好,自己師父收的這些娃子,跟那頭老虎一樣,就沒一個穩當的!瞧著那急急忙忙的樣子,肯定是有大事兒。溪丞子連忙往藏經閣去找梅生。“唉,師父這收的徒弟都不行啊!狗熊就知道睡覺,老虎往山水塑靈圖裡一蹲就不出來,常樂整天跟著槐長老伺候那些花花草草,偌大一個仙府,都沒人照看!”溪丞子一邊巴拉著自己的小短腿,一邊搖頭歎息。等到了藏經閣門前,又有些發愁該怎麼通知梅生。這藏經閣占地麵積極大,禁製也非常嚴密,梅生封鎖內外之後,想靠嗓門兒大去喊話,無疑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守護藏經閣的禁製,可不是聲音能穿透的。“要不,觸動一下禁製?禁製有異動,師父他老人家肯定有感應啊!”溪丞子嘴上這麼說,卻不敢真的有動作,因為他不確定,自己的龜殼能不能扛住藏經閣禁製的反擊!正思索之時,一股渾煌蒼茫之意,不知不覺間便自藏經閣禁製之內滲透了出來。這意境宛若天成,好似本身就是這一方天地的本質,是天地運轉的憑依。在這憑依之上,才有了日月星辰、有了山河風霜、有了四季八時……於是,意境所至,囊括一切,藏經閣的禁製對其熟視無睹,整個幽澗秘府的根本禁製也對此毫無觸動。而這囊括一切的意境,絲毫沒有引發任何異動與注目,直接透過一切有形無形的阻隔,遍布秘府,又滲出秘府,流經秘府的花溪、周圍的山林、刮過的清風、鋪下的陽光,全部都被這一意境染化。意境染過,這所有的一切,便自真正的天地,成為了那意境所代表天地的一員。意境天地,雖與原本天地近乎如一,但終歸仍有不同。無論是天地運轉的規則還是規則之上的表現,哪怕隻是絲毫變化,一方天地內的存在到了另一方,按道理來講,也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如今,所有的一切,從一方天地內進入另一方,都似是順理成章,互無乾擾的!原本正自伺候靈植的槐英和常樂、睡覺的熊闊海、於山水塑靈圖中打磨本領的虎妞王西銘,也全部都好似從原本的天地,無縫無隙,直接轉換了所屬。常樂、熊闊海對此一無所知。槐英則在第一時間確定了變化的源頭所在,畢竟造成這一切的,也隻是金丹境的力量而已。山水塑靈圖中的王西銘,則是借助了血脈之力,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