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油府上,眾人歡呼過後,都想到紫壽宮去,一睹英招和梅生的風采。隻是這裡人數太多,特彆是散修。如此嘈雜地湧到紫壽宮去,必然不妥。於是散修們依舊推舉那幾位修為出眾、原本就跟梅生相熟的,作為代表。散修推舉之時,句芒跟羲和走到趙承澤身邊,像是看什麼稀奇一般,把個趙承澤搞得極不自在。還彆說,此刻就連衝明子,都像是重新認識趙承澤一樣,仔細看著他。忽然,句芒發現了趙承澤以酒液刻蝕城垛,寫下的那四句詩。“桐城魔影現,意氣已衝天!顧死莫顧生,試吾手中劍?”句芒不緊不慢地念出來,趙承澤簡直尷尬到想要一頭紮死在原地,他感覺周圍人看他的眼神,越發奇怪了!卻聽句芒嘖嘖評價道:“不合轍,押韻都勉強,原來趙兄喜歡寫打油詩?”趙承澤臉色黢黑,伸手就要把那塊城磚抹平。句芒卻伸手攔住,很認真地對趙承澤道:“趙兄,我有一位師妹,跟你愛好相同,要不要我為你介紹一番?若是你們兩位能夠姻緣……”趙承澤的黑臉裡開始夾帶可疑的紅色,卻是連表情都扭曲起來。句芒又忽然問:“對了,忘記問趙兄,你可曾已經結下道侶?若沒有,我才好幫你牽這個線啊!”趙承澤徹底忍不住了,正好飛劍也沒有收回去,順手抓住劍柄,對著句芒就捅過去。句芒嬉笑著跳開,嘴裡還不停:“趙兄你這是害羞了麼?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羞臊的?我跟你說,以你這般成就,雖然不是我魔教弟子,但若我那師妹真的對你有意,我們師門長輩肯定是讚同的!隻要你能做個上門女婿!”趙承澤手上飛劍開始劍氣四射!羲和在一邊也漸漸紅了耳朵,她知道句芒嘴裡那個師妹,就是她!句芒一邊像個猴子似的躲劍氣,一邊繼續:“哎呀,趙兄你絕對不吃虧的!我那師妹美若天仙,關鍵是脾氣絕對合你胃口,你們沒事兒就能打上一場!”霎時間,羲和那邊也化出了劍光!句芒原本倚仗魔教那能夠未卜先知的劍術,足以輕鬆躲避趙承澤的劍氣,但現在加上了深知他的底細的羲和,句芒就沒辦法再輕鬆躲避。不多時就中了一劍!雖說趙承澤沒有殺人的意思,但那靈器級彆的飛劍,隨便一道劍氣,也是非比尋常的!句芒痛叫一聲,高呼著:“好哇,你們這是吃飽了罵廚子,過了河就拆橋!剛剛相好,就合夥殺媒人!”一邊叫著,句芒已經跳下城頭,向著紫雲觀方向逃竄。羲和立刻追了上去,趙承澤卻不好意思,雖然還很生氣,但是停在原地,看著羲和的身影,竟然也有些莫名。正在這時,衝明子輕咳一聲,站到趙承澤身邊:“承澤啊,你看,你終歸是咱們神教門下,到魔教去做女婿不是不可以,但要是能選擇咱們神教的女弟子,豈不是更好?我真武宮內沒有持戒,可以成婚的優秀女修,也在所多有,師叔我替你張羅張羅?” 孫庭信在一邊差點沒被口水噎死!這群人,看到人家趙承澤寶貝多,本事大,這就想用美人計拉攏人家啦!句芒那是個小輩也還算了,師父你老人家可是長輩啊,做出這種事情,難道就不覺得不妥嗎?趙承澤也沒想到,看起來那麼穩重的衝明子,也會說出這種話,當下隻能落荒而逃,先前那又是賦詩又是拔劍營造出的氣勢,**然無存。……紫壽宮,祖師殿中,梅生將陳均衍讓於上座,英招則處於客座首位。“長老,前些時候,監院長老孫龍見,就曾經設伏,想要謀奪乾坤共壽印,事後弟子太忙,還沒顧得上理會,不知這乾坤共壽印中,到底有什麼玄機?按理說這是上代觀主印信,本就應當留於觀中,隻是弟子離山之時,顧忌此印乃魚觀主所賜,不得不暫且保管。”梅生說著,就把乾坤共壽印拿了出來,法力一托,遞到陳均衍身前。陳均衍原本就愧疚於心,見此,更是掩麵長歎。“誌生……我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大赤天諸聖!”這……陳長老的狀態不對啊!墮魔而已,哪個修士敢保證自己遭遇魔染之後,一定不會惡化到墮魔的地步?梅生頓時意識到,隻怕這裡麵還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一旁的英招同樣是心思靈巧之輩,見狀便不動聲色地起身,對梅生道一句自己消耗過大,想要尋一間淨室恢複,梅生也便感激地朝英招笑笑,將他送走。待祖師殿中僅剩梅生和陳均衍了,可以說是沒了外人,陳均衍終於將此前一係列事情都講了出來。梅生聽了,也是歎息不已。魚龍澤竟然已死!雖然魚龍澤此前一心一意想要讓自己的兒子繼承觀主之位,這種做法不妥,但他對於紫雲觀的傳承有序,也是做出了貢獻的,總也不至於因此就要喪命。除此之外,吳均敬身染外邪,也是陳均衍的布置,紫雲觀還在陳均衍的有意無意放縱之下,後輩弟子無心修行,整日勾心鬥角。還有關於前代觀主,也就是槐英的師父,玉言子的修行秘寶,與他的五枚印信間的傳言。林林總總,問題真是一大堆!梅生聽了,也隻能搖頭。不多時,梅生神識便已感應到,桐油府那邊的修士即將抵達,紫壽宮中僅有自己和陳均衍兩人的時間,不長了。梅生道:“長老,過往種種,暫且不必再提,隻是那孫龍見心術不正,決不能再讓他擔任觀主之位,至於應當如何處置其人,當下並非緊急。”陳均衍連連點頭。梅生又取出一枚玄陽滌魂丹,交給陳均衍道:“長老,這枚玄陽滌魂丹,您帶回去交給吳長老,先將他的隱患除去,隨後還是要努力整頓弟子,才能振興我紫雲觀道承。”陳均衍接過丹藥,對梅生懇切道:“誌生,後輩之中,唯有你最出眾,回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