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北,位於宣武大街中段有一占地極廣的府邸,府邸內亭台樓閣氣派異常,四麵被丈許高的圍牆圍繞。府邸大門更是氣派,朱紅色的門扉上鑲嵌著兩隻雄柿模樣的門環,大門兩旁站著四名身穿軍裝背負長槍的士兵,彰顯著這家主人顯赫的地位,在軍中任職,並且地位不凡。此處正是燕京警備司令,陳奇的府邸。“吱!”一輛黑色轎車從遠處疾馳而來,停穩之後,車門打開,一左一右下來兩人。一油頭粉麵的青年,一身材粗壯的黑臉大漢,兩人正是離開了燕京大舞台的陳少雲和鐵先生。“少爺!”“鐵先生!”見到兩人,守在門口的士兵連忙打開府門,對兩人恭敬的行了一禮,直到兩人離開,才敢將低下的腦袋抬起。“陳少先下去休息,我這就去稟報司令!”進了府內,鐵先生瞥了眼陳少雲,當即開口出聲道。陳少雲知道自己此番魯莽行事,害的鐵先生受傷,見了自家父親肯定免不了要被一頓責罵。可他不放心讓鐵先生一人獨自去見父親,擔心事情經過被誇大,連忙攔下鐵先生:“先生留步!我同先生一道去見父親!”“不用,此事我自會和司令解釋,陳少不必擔心。”鐵先生當即拒絕了陳少雲的提議,頭也不回轉身離去。“哼!區區一條野狗,怎敢如此對我!”看著離去的鐵先生,陳少雲心中有些不詫,其心中實在不明白,為何自家老爹會對鐵先生等人如此客氣。身為燕京警備司令,掌管燕京生殺大權,何必對這些莽漢如此看重。這些人身手矯健,有點拳腳功夫,可這又如何,人再厲害還能比得過洋槍,上百條火槍對著掃射,還不是一樣被打成篩子。陳少雲借口去見自家老爹,除了想解釋一番今天的事情始末,最深層次的原因,是想了解父親和鐵先生平時在書房到都談些什麼。陳少雲發現,自從三個月前開始,父親總是和鐵先生等人閉門夜談,而且極其神秘,不準任何人靠近書房。陳少雲總覺得父親一定有事瞞著自己,每每一想到此,心裡就跟被貓抓似的難受。且不管陳少雲如何,鐵先生在府邸中穿行了片刻,便來到了一間無人把守的獨院前,進了獨院走到正中的一間房間門前,其抬手輕輕在門上扣了兩下。“咚咚!!”“進來!”直到屋內傳出一道威嚴的男子聲音,鐵先生才緩緩推門而入,走進去之後,反手將房門關閉。房間很大,裝飾的分外豪華,牆壁正中掛著幾張地圖和字畫,正中有一沙盤,四周是幾排真皮沙發,上方設有一書桌。此時一名四十左右的威嚴男子,正坐在書桌後,抬眼盯著進門的鐵先生。 男子濃眉大眼,身穿常服留著兩道八字胡,掃了一眼鐵先生後輕聲開口道:“你這時候來書房,想必是有要事稟報。”“是!”鐵先生神態恭敬的應了一聲,接著便神色肅然的開口,將剛才發生在燕京大舞台的事,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開始時,坐在椅子上的威嚴男子神色如常,但當聽到鐵先生被人一拳擊傷時,神情微微一變,眯著眼睛沉聲道:“那小子不是人類?”麵對威嚴男子的詢問,鐵先生沉聲回道:“屬下修行不精,看不出其真身,不過根據此子年齡推算,應當不是人類。”“能一拳將你擊退,應該和我們是一類人,你之前說那小子和姚文庭的女兒在一起,如此到也能解釋的通。”威嚴男子沉吟片刻眯著眼睛說道:“姚文庭曾經當過格沁朝天妖軍統領,手中掌握著周地大部分半妖和妖族的名單,身邊有半妖也不奇怪。”威嚴男子話畢,鐵先生神色一凝,低頭詢問道:“那此事該如何處理?還請大人明示。”“我們的計劃已經即將收尾,此時不宜打草驚蛇,這樣,多派點人盯著姚文庭和之前那小子,不要驚擾到他們。”威嚴男子思考了少許,當即開口吩咐道。“屬下領命!”鐵先生對於男子的話,自然沒有意義,不過念及陳少雲後,隨後再次開口道:“屬下擔心陳少會一時衝動去找那小子,影響到大人的計劃。”“也罷,這幾天暫時就讓少雲待在府中,沒我的命令不準出門。”威嚴男子到也覺得鐵先生說的在理,知子莫如父,自家兒子什麼脾性,當老子的再清楚不過。接著又吩咐道:“對了,黎老的孫兒來了燕京,我今日派人接了過來安置在了後院,以後你注意一點,莫要讓其出了什麼差錯。”“是!”鐵先生應了一聲,對著其行了一禮,轉身出了房間。----“咚咚咚!!!”“咯吱!”“姚伯伯?”將房門打開,見到站在門外的姚文庭,林庶靈到沒有過多意外,隻是沒想到其來的會這般快。“沒打擾你休息吧?”姚文庭笑著說了一句,卻不待林庶靈回應,很自然的走進了房間,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林庶靈將房門隨手關上,掃了眼桌上多出的一壺酒,輕聲開口道:“姚伯伯半夜來找我喝酒,卻是為何。”“嗬嗬!”姚文庭聞言笑了笑後開口道:“自然是來感謝你今天出手,救下了藝兒,我已經吩咐了廚房,等一會菜好了,我們叔侄喝一杯。”“好!”林庶靈心中明白,姚文庭前來尋自己,不可能隻是單單為了自己救下姚藝,來感謝自己這麼簡單。不久,等到王管家帶著幾個家仆將幾個下酒菜擺放好退下去後,姚文庭和林庶靈先是碰了幾杯,接著忽然盯著林庶靈道:“庶靈對當下局勢如何看?”“嗯?”姚文庭忽然如此發問,讓毫無準備的林庶靈有些猝不及防。掃了眼神色肅然的姚文庭後,林庶靈笑著搖頭道:“姚伯伯說笑了,庶靈一個普通學子,哪裡敢在您麵前指點江山。”“哈哈!庶靈莫要謙虛,伯伯聽聞你在雁山,幫助那明州城衛營將整個雁山妖怪掃**一空,為雁山腳下的百姓除掉百年大患,如此本事如何沒有資格?”姚文庭雙眼一咪,麵帶微笑的輕聲開口道。林庶靈聞言,心中一凜,對於遠在燕京的姚文庭,能如此清楚發生在雁山的事有些詫異,不過轉念一想其曾經在軍中任職,憑借深厚的人脈,要調查自己在雁山的所作所為,到也不難。林庶靈猜的不錯,自從他來到姚公館之後,姚文庭便通過某些渠道,專門打聽一番林庶靈這些年的過往。“姚伯伯消息到是挺靈通。”心中有了猜測,林庶靈笑著應了一句,卻並不回答姚文庭之前的問題。“小子到是沉的住氣!”見林庶靈依然神色淡然,姚文庭到是對其頗為滿意,更加看重了其幾分。沉吟片刻後,姚文庭轉移話題緩聲道:“不瞞庶靈,伯伯在軍中待了幾十年,當下沒了軍職,著實有些不習慣啊!”“那姚伯伯再回去便是,對於您這樣為大周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名將來說,為國效力當事國之幸事,洪大元帥必定親自相迎。”林庶靈聞言,掃了其一眼後輕聲應道。“庶靈,你把這一切想的太簡單了!”姚文庭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說道:“那洪袁亮上台成為新政府大總統之後,便接簽發幾十道升遷令。”“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護發軍元帥登上天下第一人寶座,麾下那些護發軍高級將領的地位跟著水漲船高,儘數被其派遣到各地任職,分彆坐鎮南北要地,掌管一道軍權。可為風光無二……”“便如這燕京的警備司令陳奇,便曾是洪袁亮心腹之一,三個月前被派來燕京……”聽著姚文庭道出不為人知的內幕,林庶靈才知道他這個便宜伯伯為何會顯得如此不甘心。原來這燕京警備司令的職位,本是姚文庭窺探之位,卻不想洪袁亮發動政變,成功上台,不僅派遣心腹摘下這個位置,還順手免去了姚文庭原本的職位,將他打發去一個養老的閒散部門任職。姚文庭自然受不了這股怨氣,一怒之下宣布退役,辭官不做返回家中,做起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富家翁。不過很顯然,姚文庭不甘心與此,否則也不會半夜前來自己這裡,對自己說這麼多。隻是讓林庶靈有些詫異的是,這和自己又有多大關係呢?彆說他不想參合這種爭權奪利的事,便是有心想參合進去,以他的能力,對於這種政治之間的博弈完全無從下手啊。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中,林庶靈便沉默不言,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林庶靈在聽,姚文庭在說。“算了,也不急於一時,再觀察這小子幾日,現在攤牌為時過早。”眼見林庶靈如此模樣,姚文庭心中到也並不急切,等到一瓶酒下肚之後,便起身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