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庶靈說完話後,便走向了另一節車廂。看林庶靈遠去了,韓霜兒便也打了個哈欠,說道:“唉,昨晚開會實在是開的太晚了,我去補個覺。”便也站起身子離開了。寧塵和袁休相繼離開的兩人,互相看了看,袁休忽然笑道:“現在好了,到頭來還是隻剩下咱們兄弟兩個,怎麼樣?再去切磋兩把?”“好啊!”寧塵取過撲克牌後,卻並沒有急著發牌,而是對袁休小聲說道:“你發現沒有,自從韓霜兒來了後,塗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袁休如何看不出來塗丹的變化,隻不過這些事心知肚明,沒必要說出來罷了。聽了寧塵的話後,袁休挑了挑眉毛,也壓低了聲音說道:“彆關心那些閒事了,你小子什麼都不懂,還是先管好自己再說吧!”“我怎麼不懂了!”寧塵不悅的說道:“不就是韓姑娘和林哥走的太近了嘛,所以塗丹吃醋了。是不是?”塗磊好笑的看了寧塵一眼,把撲克牌從寧塵的手裡拿了過來,笑道:“原來你小子不傻啊!行了,那是彆人的事情,咱們玩好自己的牌就行了。”但有些時候,男人八卦的心不比女人差。袁休越不讓寧塵說,寧塵就愈發的想說,他看了一眼遠去的韓霜兒,說道:“你說林哥是更喜歡塗丹一點,還是希望韓小姐一點。”“不知道。”袁休摩擦著自己的手裡的牌,痛苦的皺著眉頭,歎了口氣:“唉,我要是庶靈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選,一個美豔嬌媚,一個婉約若水,這就像是池塘裡的紅玫瑰和白玫瑰,沒法選的嘛!”聽了袁休的話,寧塵也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了糾結的表情,似乎他已經帶入了林庶靈的角色,開始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取舍了。通常情況下,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感情這事卻是很奇怪,往往隻有置身於其中,方能看清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各種滋味外人是無法明了,也是無法體會的。起碼紅玫瑰韓霜兒心裡就是非常的明了。韓霜兒邁著蓮步,緩緩走向自己休息的那一節車廂,敲了敲緊閉著的門,車廂裡麵傳來了小翠的聲音:“誰啊?”“是我,小翠。”韓霜兒開口說道。車廂的門隨即便打開了,小翠將韓霜兒讓入車廂內後,便又緊緊的關上了車廂的門,看著一走入車廂,便橫躺在**的自家小姐,有些不悅的抱怨道:“小姐,你真的要和他們去那什麼南拜縣啊?我看我們還是走吧,上次中元節死了那麼多人,這次去南拜縣又不知要死多少人,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韓霜兒聽了小翠的話,細不可察的歎了口氣,嘴裡卻是語氣冰冷的說道:“你要是害怕的話你就自己先走吧。放心,咱們姐妹這麼多年,我是不會為難你的。” “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小翠神色慌張的解釋道,接著氣餒般的坐在了韓霜兒的身邊,說道:“可是,咱們真的要趟這一趟渾水麼?我隻是擔心……”“沒什麼好擔心的。”韓霜兒果決的出聲說道,她睜開了自己剛剛微閉的眼睛,衝身邊的小翠笑了笑:“咱們漂泊了這麼多年,不就是想要找一個安穩的地方可以了卻殘生麼?我感覺現在就挺不錯的。起碼,不用擔心明天到底要去什麼地方睡覺吃飯。”小翠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她看著韓霜兒,不可思議的說道:“小姐,難不成你對那個林庶靈動情了?”韓霜兒隻覺得小翠驚訝的表情好笑,於是輕笑一聲,不在意的說道:“怎麼?林公子倒也算的上一表人才,而且前途似錦,我們兩個也算是才子佳人吧,我動心有什麼問題麼?”“可,可…”小翠一時無言,她跟著自家小姐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自己小姐用如此語氣說出這番話。以往韓霜兒不隻一次的告訴小翠,她對男人都隻是逢場作戲,但萬萬沒想到,自家小姐今天居然如此淡定的說出了這一番話!這對小翠來說,無異於一道晴天霹靂!“彆可了。”韓霜兒忽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去外麵給我倒杯茶來,本小姐要好好的休息一陣子了。”說完話後,韓霜兒重又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小翠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性,一旦她認定了什麼事情,再要去改的話是很難的,於是小翠便咬了咬嘴唇,起身出了車廂,去給韓霜兒倒茶了。韓霜兒躺在**,聽到車廂的門啪的一聲關上了,便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不過此時她的眼睛裡已然沒有了剛剛的淡定,卻是多了幾分憂慮和彷徨。韓霜兒清楚,自己突然的改變一定讓小翠非常的難以接受,可自己何嘗又不是呢?韓霜兒又忍不住想起了前幾日的一個夜晚,自己剛剛幫助林庶靈做完會議準備,打算回房間休息時,忽然被兩個士兵攔住了去路。兩個士兵將韓霜兒帶到了姚文庭的房間,姚文庭看到子自己後,臉上沒有露出往日看到自己時的慈祥和微笑,而是一臉的寒霜。韓霜兒何等聰明,她看到姚文庭的樣子後,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她知道姚文庭要查出自己的身份並不難,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如此之快。果真,不待韓霜兒說話,姚文庭便把一堆通緝令扔到了桌子上,通緝令上的名字都不相同,可是畫像卻都是一個人,那就是韓霜兒。韓霜兒看到通緝令後,還欲裝傻,便裝作疑惑的說道:“姚伯伯,這畫像的這些人是誰啊?怎麼看上去都與我有幾分相似?”姚文庭橫了韓霜兒一眼,韓霜兒時至今日都忘不了那一眼,韓霜兒當下就不再想著為自己的辯解了,因為她絲毫不懷疑,入股自己繼續說謊,自己一定會被這個男人殺死。看到麵色鐵青的韓霜兒,姚文庭歎了口氣,幽幽道:“卿本佳人,奈何為賊?”奈何為賊?韓霜兒不禁有種想笑的衝動,倘若自己不是賊,倘若不是自己還有些可以防身的手段,恐怕此時的自己,要麼早就變成了一個下賤不知廉恥的娼妓,要麼早就變為一堆白骨,暴屍於荒野之中了!可韓霜兒沒有給自己辯解,她依舊是那副優雅的樣子,衝著姚文庭微微笑道:“既然姚伯伯已經看穿了霜兒的身份,霜兒也就不瞞姚伯伯了,要殺要刮任由姚伯伯處置,隻是希望姚伯伯念在霜兒對姚伯伯有救命之情,能讓霜兒死的體麵些。”以往,韓霜兒不隻一次在惡夢裡夢到自己失手被抓,然後斬首示眾的場麵。每每醒來之後,便都會感到一股子可怕的無助和恐懼。可是現在,韓霜兒真正被人抓住的時候,她倒是很驚訝於自己會如此淡定。這一刻,死亡對韓霜兒來說沒什麼可怕的,她隻希望自己能夠死的體麵一些,畢竟她美了一輩子,不想臨了之時,太過於不堪。姚文庭聽到韓霜兒口中的救命之情四個字後,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不過他沒有說話,房間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你啊!”過了良久,姚文庭才從口中吐出了這兩個字,接著緩緩說道:“這些年來,你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我就算有心還你的救命之情,隻怕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那也就是說不用死了?韓霜兒雖然不怕死,可是能活下來,誰又想去死呢?韓霜兒心裡的緊張稍稍平緩了點,她打量著姚文庭的臉色,小心的說道:“倘若能讓霜兒活下來,霜兒自然是感激不儘的!隻不過,姚伯伯你將霜兒送進監獄裡,自然是天理可昭,不過……”韓霜兒說到這裡,咬了咬牙,決心為自己拚一把,於是接著說道:“不過,對於姚伯伯您,霜兒卻是實在看不出半點好處!”聽了韓霜兒的話,姚文庭不禁哈哈大笑道:“得寸進尺!我已經饒你一死,你卻還想逃了牢獄之災?我問你,我留你在外麵,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韓霜兒聽到這話,心中不禁狂喜,看來自己賭對了!姚文庭能問出這話,就是在告訴自己,如果一個自由之身的自己能對姚文庭有用,那麼自己定然可以逃過牢獄之災的!可是,自己能對姚文庭有什麼用了?韓霜兒心裡清楚,姚文庭看自己的眼光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欲之色,這點他要比林庶靈來的還要明白。自己想要以色魅人的心思,在姚文庭這裡是沒有用的。既然如此,自己這麼一個人,對姚文庭又有什麼用呢?韓霜兒不禁有些疑惑了。就在她愁眉不展之際,忽然聽到姚文庭說道:“不過話說起來,我這裡倒還真的有筆買賣,能讓你逃了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