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庶靈等人夜宿在那不知名的山林中露宿之時,在鬆江城裡,沈複博雖然坐在華麗的椅子上,可是整個人如坐針氈般的坐立不安。夏琬卿看著沈複博那副樣子,微微一笑。沈複博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心卻如同沉了底一般,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得了什麼失心瘋,這一天突然跑到了沈公館,說要帶沈複博去參加什麼晚宴,說是那個晚宴對於沈家,對於沈複博,都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就在沈複博思索著該要如何拒絕夏琬卿的邀請時,夏琬卿走到了沈複博身邊,輕輕的拍了拍沈複博的肩膀,說道:“走吧,愣著乾什麼呢?”“走?乾什麼去?”沈複博疑惑的看著夏琬卿,問道。“還能乾什麼?當然是參加晚宴啊!”夏琬卿說這話時,語氣非常的理所當然。但是沈複博卻懵了,沈複博撓了撓腦袋,看著牆上的鐘表莫名其妙的說道:“晚宴?怎麼?晚宴不是晚上舉行麼?”“哎呀!”夏琬卿不耐煩的拉住沈複博的胳膊說道:“晚宴是晚上開始,但是你不得收拾收拾自己麼?”“收拾自己?”沈複博先是一愣,接著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笑了兩聲說道:“不用了吧?吃頓飯而已,又不是乾其他的什麼事。”“怎麼不用了!”夏琬卿用嫌棄的眼神看著沈複博:“人家今晚是要在鬆江最好的飯店舉行晚宴,你這身衣服去了不是丟人麼?”沈複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休閒服,確實有些隨意,不過沈複博也實在不想在這莫名其妙的晚宴上消耗太多的經曆,於是還是拒絕了兩下,說道:“這個,就不用了吧,我有自己的禮服。”夏琬卿挑了挑眉毛,說道:“既然如此,那還請沈公子換上自己的衣服,陪我去買一套禮服嘍!”沈複博實在不願意和夏琬卿走的太近,但是夏琬卿總是一副吃定他的樣子,讓沈複博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沈複博撓了撓腦袋,強撐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了生蠔,便陪著夏琬卿一起走出沈公館。沈公館外,夏琬卿的司機早就已經開著車,在等候著沈複博和夏琬卿了。他們兩個坐進車裡之後,夏琬卿便派人到了一處綢緞莊,去取自己定做的衣服了。沈複博坐在車裡一時間有些氣悶,便遞給了夏琬卿司機了一根香煙,和他攀談了起來。香煙是男人之間,拉進關係的重要手段,沈複博和司機一根煙都還沒抽完,就已經開始聊的熱火朝天了。通過閒聊,沈複博得知了,司機原名叫呂宋,以前做一些小生意,不是彆的,正是放高利貸,最後乾不下去了,才來給夏琬卿當司機。嗬嗬,說起來,跟沈複博也算是半個同行。於是沈複博頗有興趣的問起了些關於他放高利貸的一些事情。 “唉!錢也不好掙了。”說話的時候呂宋嘴巴裡吐出了一圈圈的香煙:“這幾年放賬的人越來越多,就算把錢放出去了,往回收也是難的不行!不過!”呂宋把手裡的香煙扔到地上,接著一腳踩滅,說道:“前段時間,好像有一群外地人搞的挺火熱的,似乎是掙了不少錢,唉?好像跟你還是一個姓的,你知道那個人麼?”聽了這話,沈複博便明了了,呂宋就說的是自己家的生意,沈複博心裡多少都有些虛榮,可是隨即一想,這種生意做到連這種低層級的人都知道,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於是就用漫不經心的口氣說道:“聽說過一點,那人怎麼了?”“怎麼了?”呂宋眼睛一瞪,說道:“那人壞了市場規矩,利息比我們都低,搶了不少大佬的生意,有不少人準備修理他呢!不過前一段突然沒了動靜,大概是被整了吧!”說實話,沈複博還是第一次聽說到這個消息,心裡多少有些為自己當初的決定感到慶幸,當初正是沈複博建議家裡先緩一緩放賬的生意,等在鬆江站穩腳跟再說。倒也不是說沈複博是個怕事的人,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沈複博家裡的一群人大都是鄉紳,無論是手段還是其他的什麼,都比不上這些真正在社會上混的人。更何況沈複博對這些社會上的人或事了解的本就偏少,正如呂宋所說,如果當時沈複博依舊放任沈家的高利貸聲音繼續野蠻擴張下去,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打了黑槍。過廟燒香,遇佛拜佛這個道理沈複博還是懂的,畢竟沒有千日防賊這種事情。想到這裡,沈複博心中一動,向呂宋說道:“呂哥,你給我講講你們放賬都是怎麼放的唄?”“怎麼?有興趣?”呂宋斜著一隻眼睛,拽拽的看著沈複博。“當然了”沈複博裝出一副興奮的樣子說道:“我最愛聽你們在社會上打打殺殺的故事了。”“哼!年輕人!”呂宋先是感慨了一句,接著拉開架勢,就要給沈複博講述他的光榮曆史。可就在這時,夏琬卿從店裡麵走了出來,她已經換了一身華麗的衣服,看著沈複博和呂宋聊得熱火朝天,走過來。笑著說道:“你們兩個聊什麼呢?聊的這麼開心的?”呂宋急忙閉了嘴,急忙給沈複博使了一個眼色,沈複博便笑了笑,說道:“一些閒話罷了,嗬嗬,這身衣服還是挺適合你的。”誇獎女人漂亮是永遠沒有錯的,夏琬卿笑了笑,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對沈複博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可以出發了,嗬嗬,沈公子,我也確實和好多人時間長沒見麵了哦!今晚主要是談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今晚可有汪洋,汪老板在哦!”聽到夏琬卿這話,沈複博臉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因為聽到了汪老伴這三個字,沈複博固然有著一些回憶,但那些回憶並非完全是美妙的。夏琬卿察覺到了沈複博表情的變化,出聲向沈複博問道:“這麼多年了,那些事情你還沒有放下啊?”聽到這話沈複博吃驚的看了夏琬卿一眼,他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夏琬卿是怎麼知道如此清楚?不過驚訝歸驚訝,夏琬卿肯定對許多事情,有著自己的信息渠道。沒錯,夏琬卿說的對,這麼多年了,而且沈複博也算是經曆過許多事情的人了,這點事還不放下嘛?沈複博對夏琬卿笑了笑:“嗬嗬,我當然已經不生氣了,就是心裡,還有些怪怪的。”夏琬卿歎了口氣,沒說什麼。呂宋聽不懂沈複博們兩在說什麼,於是大咧咧的嚷嚷道:“怎麼了?不是要出發嗎?”“對!出發!”沈複博衝呂宋點了點頭,說道:“咱們快走吧。”於是乎,他們三人就坐著呂宋開的車,向著鬆江市裡的唯一一座鬆江最豪華的酒樓駛去。到了酒店樓下之後,沈複博和夏琬卿下了車,奇怪的是呂宋並沒有下車。“呂哥,怎麼了?”沈複博奇怪的看著呂宋,問道:“你不上去嗎?”呂宋嘿嘿笑著搖了搖頭:“我就不上去了,上去了難免要喝酒,我還要開車!”呂宋話雖如此說的,可是沈複博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窘迫和尷尬。一開始沈複博還不明白怎麼了,可隨後一想就明白了:這次聚會是沈複博等人的富商們聚會,除了富商以外就都是富家子弟,要不然也不能在鬆江最豪華的酒樓開晚宴。雖然很不想承認,可這個社會確實存在著歧視現象,肯定不少人都會看不起從小因為家境原因,在社會上混的呂宋。既然如此,沈複博也就不再去勸呂宋了,以免讓他顯得難堪。接著沈複博和夏琬卿兩人,告彆了呂宋,一齊向著酒店裡走去。他們的晚宴在酒店的禮堂裡舉行。等沈複博和夏琬卿兩人到了禮堂門口後,禮堂的門口正站在一個男人,在那裡迎接沈複博們。看到那個男人後,沈複博的臉色不緊一沉,嘴角扯上了抹冷笑。夏琬卿也是一樣,不過她並沒有沈複博表現的那麼明顯,僅有的情緒也不過是一閃而過,接著她熱情的衝那男人揮了揮手:“哎呀,汪老板,好久不見啊!”那人聽到夏琬卿的話後,向沈複博們這邊看來,接著邁著趾高氣揚的步伐走到沈複博和夏琬卿的身邊,說道:“可不是麼,咦,這位是沈公子麼,不知道二位怎麼走到一起了?嗬嗬。”他的話雖然還說的算是客氣,可表情卻簡直非常的冷漠,尤其是在看到了沈複博以後,他臉上的笑容,更是變得皮笑肉不笑。這位富商是鬆江一個商會的頭頭,叫汪洋,他跟沈複博無論是生意方麵還是人生方麵,簡直可以說是不共戴天的死敵。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有趣,當年他兩一起看上了一位鬆江的交際花,汪洋自負他的家事和長相都遠超於沈複博,可沒想到最後美女卻選擇了沈複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