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宋將沈複博的地址收下,有些心動,但又有些擔心:“那個,夏小姐對我也不錯。”沈複博露出了一個微笑,說道:“呂哥你多心了,就算你不來替我辦事,你這個朋友我也是願意交的。”呂宋這才笑了笑,啟動了汽車,離開了酒店的門口。沈複博坐在副駕駛位上,汽車行駛在馬路上發出的噪音使得他心煩意亂,閉上眼睛,他腦海裡全部都是剛剛夏婉卿說的話。“沈先生,你也知道你們沈家現在的生意並不景氣,想要突破這宛如溝壑般的瓶頸,不做出點創新又怎行?你是個年輕人,乾勁自然比那些年過半百的老頑固強,再說了,這件事隻要做的隱蔽,對你們沈家來說,那可是一筆不可小覷的財富,說不定,還可以替你們突破這道瓶頸也不是不可能,你說是不?”瓶頸。現在沈複博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替沈家生意突破這道瓶頸,畢竟自己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老爹的賞識,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哪個男兒沒有一顆自強的心?又有哪個男兒不想讓自己的老爹對自己刮目相看?沈複博想證明自己,而現在唯一能證明自己能力的就是替沈家突破商業瓶頸這道坎兒!夏婉卿提出的這個建議確實很誘人,不僅可以幫助沈家大賺一筆,還可以保住自己的秘密,可是如果真的合作的話,那麼自己便將整個沈家都綁在了夏琬卿這條賊船上,做他們在鬆江進出口的保護傘,幫助他們在本國買一些東西。一邊是為家爭光、證明自己能力,另一邊是傷害大周,與夏琬卿同流合汙,這二者各有各的利弊,沈複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都說一個人在思考中,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果不其然,就當沈複博還在思考猶豫之時,汽車已經停在了沈家大門前。晃去了腦海中那些雜亂的思緒,沈複博強迫自己換上了一副開心的模樣,整理了一下衣衫,進入了沈府。進了沈府,門前那坐立在庭院正中央的一個巨大池潭映入眼簾。沈複博走了過去,看著裡麵那隨著寒風泛起漣漪的水波,忍不住多看了一會,畢竟他現在心裡躁亂的很,需要一個人安靜。可是事與願違,沈複博剛想要獨自呆在這裡抒發一下內心的苦悶,就被身後一句恨鐵不成鋼的哼聲給驚回了神。“哼,沈複博,你還有臉回沈家!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去都乾了些什麼事!”聽到這如此渾厚有力的聲音,沈複博不用想也知道,說出此話之人正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叔。回過頭,隻見身後一個麵容粗狂,漆黑如炭,虎背熊腰,身著價格不菲的精致衣物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身後。“二叔,複博無知,不知自己哪裡做出有損沈家聲譽的事情,還請二叔明說。” 那個被稱作二叔的中年男子大手一揮背在了身後,冷哼道:“沈複博,你真是太令二叔傷心了,大哥是那麼器重你,讓你去鬆江為沈家開辟新的市場,結果呢!你小小年紀不學無術,不乾正事竟然跑去百花閣內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你真是太令二叔我傷心了!”沈複博沒有替自己辯解什麼,因為他知道二叔的性格,典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驢,既然他看到了自己出入百花閣,那麼就證明他會在這件事上誤會到底,畢竟二叔這個人隻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中年男子看沈複博沒有出演辯解,更加認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心裡更是沒由頭的生出一股火氣。“沈複博!二叔希望你你也不要在乾出這種辱沒沈家名楣的事情,你若是看上哪家姑娘可以和二叔商量,若是真的看上了,那就去找大哥,讓他直接就下聘禮給迎回來!”說到這裡,那中年男子好像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頭,乾咳了一嗓子,隨即說道:“咳咳……複博啊!百花閣內種地方不是什麼好去處,你現在在鬆江也有了不小的勢力,整個鬆江城也基本上都知道有沈家這麼一個巨大的商業世家,而你就是整個沈家的臉麵,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沈家的形象,你可千萬彆把自己變成紈絝子啊!”雖然中年男子說的這些話都是為了他好,可是沈複博聽在耳裡卻變了種味道,他再怎麼說也是熱血方剛的小夥子,被長輩一味的誤會與批評,即便是他再怎麼裝作無所謂,心裡也多少有些不得勁。二人就這樣站在寒風刺骨的庭院裡聊了半個鐘頭,基本上都是中年男子說服教育,沈複博言沉默不語。也許是中年男子說累了,又或許是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太打擊沈複博自尊心,所以他最後囑咐了兩句,便商量起了商人應該討論的事情。“複博啊,你在鬆江的糧鋪現在生日如何?”沈複博似乎很喜歡談論生意的事情,一掃剛才的沉默,和中年男子說了起來。“二叔,你也知道現在國外進口的糧食價格便宜,雖然質量不比咱糧鋪收購的精品糧,可是光價格這一個方麵就打壓住了咱們糧鋪,唉……市場不景氣啊!”中年男子可能也知道這些,並沒有露出什麼驚異的表情,而是同樣歎了口氣。“唉,複博啊,咱們沈家早就已經資金匱乏了,拆東牆補西牆已經不能阻止沈家生意虧損的事實了,你那裡若是還有流動資金的話,趕緊拿出來救急一下,不然咱們沈家的生意也危在旦夕了。”聽到二叔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複博不好意思,也不想拒絕,因為這是沈家對自己的期望,同時也是一次試煉與考驗,如果自己連家族困難時幫都不能幫襯一下,那麼自己豈不是辜負了整個沈家對自己的期望?可是話又說回來,自己在鬆江開的糧鋪幾乎無人問津,除了那些官僚富豪喜歡吃優質糧食來自己這裡購買,尋常的普通老百姓都貪圖便宜,買洋人販賣的糧食,自己手裡也是資金匱乏,入不敷出啊!此時沈複博陷入了兩難之境,幫襯吧,手頭還沒有錢。不幫襯吧,自己還對不起家族對自己的培養與期望。中年男子看到沈複博如此這般,心裡也基本上有了底兒,歎了口氣道:“沒事,你二叔手裡還有一些資金,拿出來應該可以撐一段時間,再說了,你二嫂內個敗家子可沒少買珍珠、寶石、項鏈什麼的,把這些都拿當鋪去當掉,應該也能換不少的錢。”聽到二叔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沈複博也急了,一口就說出了不行二字。中年男子也知道沈複博是為自己好,可是眼下形勢緊急,所以他也和沈複博講起了其中的利弊。沈複博自然是左耳聽右耳冒,因為他此刻已經把所有的腦細胞都放在了夏婉卿說的話上麵。“沈先生不用太著急,這件事你可以回去仔細考慮,可是你彆忘了,有一件事不光關乎到你們沈家,還有你。”“夏婉卿,夏婉卿……”沈複博嘴裡一直嘀咕著她的名字。中年男子感覺到自己侄子的反常,所以也終止了話題,拍了拍沈複博,準備問問他嘴裡嘟囔的這個人是誰。可是沈複博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有些著急忙慌的告辭說自己喝醉了,要去休息,臨走前隻留下了一句話,我這裡有錢,夠用。第二天一大早,沈複博上了車,對著司機道:“去夏府。”也就是十多分鐘,沈複博就再次來到了這個地方。按照下人的帶領到了夏婉卿的書房,沈複博推門而入。隻見夏婉卿手裡盤腿坐在地上,好像傳統日本女人的坐姿,桌子上是日本人使用的器皿,沈複博進門時,她正在細品一杯泡好的上等茶。“沈先生真是不禮貌,進門連敲都不敲,就這樣隨便闖入人家的書房。”看著我夏婉卿那似笑非笑的模樣,沈複博可沒有閒心和她扯那些沒有用的東西,立馬就直接說出來了此次前來的目的。“我同意了,可以和你們合作,但是其中的利潤必須分給我們沈家七分之一!”夏婉卿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輕輕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隨即站起身來,在兜裡翻出了一張字據。“識時務者為俊傑,沈先生,這件事對你們沈家就是一個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同樣,對你來說更是如此。”沈複博似乎很不願意和夏婉卿呆在一起,有些暴力的從她手中奪來了字據,仔仔細細的一個字都不放過的查看了起來。“不必擔心,條約上並沒有什麼出格的事情,我們需要你們沈家做的隻有幫助我們成功運輸貨物到鬆江,其餘的便不用你們管,隻做如此簡單的事情就可以得到十分之一的利潤,何樂不為呢?”“成交!”確認無誤後,沈複博有些瘋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