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這類的事情,從古至今都是常見的。尤其是針對於沈複博這等富家子弟來說,很多人有很多理由雇凶殺他,袁休對這樣的事情也並不想牽扯太深,若不是沈複博是林庶靈的朋友,袁休甚至都不想出手去管這件事情。那殺手見事情敗露,當下就像魚死網破,舉起手裡的手槍就想要亂射一通,可袁休怎會讓他的目的得逞,袁休飛快的從那人手裡奪過了手槍,再接著一拳打到了那人的肚子上,那人當下就匍匐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雖然凶手被袁休給製服了,可沈複博卻是慌了神,他神色緊張的站了起來,看了看袁休,又看了看趙玉森,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是,怎麼一回事?”趙玉森搖了搖頭,眼神有些複雜的說道:“我是不清楚的,沈老板要到這裡來,我可是誰都沒有告訴,唯有我們二人知道。”袁休很明顯已經不怎麼信任趙玉森了,他整個人看上去怒火中燒,張了張嘴想要發火,但是又瞥了一眼袁休,這才把自己心中的火氣給壓了下去,接著冷聲說道:“今日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如果趙老板有什麼事情的話,還請下次直接來找我的好。”丟下這一句話後,沈複博就轉身匆匆的離開了,一刻也不多做停留。袁休看著逃一般離去的沈複博,心裡多少有些好笑,這沈公子看上去也該是那種有魄力的人,怎麼碰到了一個殺手,就這樣被嚇破膽子了。接著,袁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的眼皮微微跳動了下,就轉身對趙玉森說道:“趙老板,這個殺手打算怎麼處理?”趙玉森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說道:“你能處理麼?如果你能處理的話,這個人就交給你了,總之一定要處理的乾淨,放心吧,這件事情你處理好了,我是不會虧待與你的。”袁休等的就是這一句話,剛才袁休忽然想起,在那日血蚊族人大破南拜縣時,有幾輛莫名出現的沈家糧車,並且血蚊族在鬆江和南拜有內應這種事情,是妖管局上下都知道的,這不能不讓袁休多往深處想幾分。抱著錯殺一萬不肯放過一個的心態,袁休還是打算將這來路不明的殺手,先想辦法囚禁起來,再從這人的口中套出他為什麼要刺殺沈複博,亦或者是,誰讓他來刺殺沈複博的。袁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這個無心之舉,會為之後沈家,乃至整個血蚊族的覆滅都埋下了一個深深的伏筆。卻說另一邊,林庶靈和吳青鸞還有趙小雅三人回到了三清寺後,就用吳青鸞父親的死追問悟塵的師兄,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悟塵的師兄在鐵證之下無話可說,隻好承認了是自己因為貪圖吳三靜身上的巨額財富,所以才動了殺心,至於那個胖和尚麼,則也是因為他貪圖靜靈寺的那些鎮寺之寶,所以才痛下殺手的。 搞清了事情真相了,林庶靈肩膀上的擔子一下輕了很多,但是根本的問題卻還是沒有解決,他此番前來是請吳三靜上山治病的,可吳三靜已經被那利益熏心的和尚給殺了,接下來可要該如何是好?吳青鸞察覺到了林庶靈的情緒低落,便追問林庶靈為何這般,林庶靈這才將自己的苦惱說與吳青鸞聽了。沒想到吳青鸞聽了之後,表示自己可以幫著林庶靈去看看山上那病人的情況,畢竟她也算是得到了她父親的一部分真傳,如果能治病的話,也是說不定的。林庶靈聞言大喜,於是便修書兩封,讓吳青鸞和趙小雅帶著這兩封信去山上的蛇仙山莊,為青冥治病。這兩封信中,其中一封是寫與蛇仙的,講明了自己有急事在身,暫時不能上山,希望吳青鸞在救了青冥之後,能夠讓他和青冥想辦法將塗丹從那夥山匪的手中救出來。而這第二封信,則是寫給鄭雲的,信的內容自然也是說明自己有急事在身,暫時不能等他了,不過依舊囑咐了他,如果可以的話,幫著蛇仙大人,想辦法救出塗丹。林庶靈這般也全然都是無奈之舉,若不是此刻妖管局群龍無首,而且南拜縣情勢複雜,他也決計不會將塗丹一人丟在這裡。如今隻恨分身乏術,在個人感情與國家大義的選擇上,林庶靈沒有辦法,隻得選擇了國家。諸事已定,辭彆了慈恩大師之後,林庶靈就和吳青鸞兩人兵分兩路的離開了三清寺。林庶靈先是來到了袁休之前給自己留下的那個地址,找到了隱居於此的袁休。聽了林庶靈想要和自己一起回鬆江的時候。袁休的臉上竟然罕見的露出了那麼一絲猶豫。林庶靈察覺到了袁休的猶豫之後,不由得有些吃驚:“怎麼?你在這裡還有其他的什麼事情嗎?”“這個...這個...”袁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有那麼一些其他的事情,要不,庶靈哥你先回去,等我辦完這邊的事情之後,就立刻回去找你!”袁休為人豪爽,很少看到他這麼一副扭捏吞吐的樣子,林庶靈心中的疑惑卻是更多了。可還不等林庶靈開口去問,房間外就傳來了一個妙齡少女的聲音,卻是來尋找袁休的。林庶靈聽了這聲音,心裡瞬間明了了幾分。按說袁休年齡也不小了,少年人嘛,尤其又都是男人,相互之間心裡的那點小心思都是清楚的。林庶靈心裡算了下,如今距離過年也沒有幾天了,乾脆就給袁休放幾天假,而且塗丹也還在此處,留下袁休說不定還能對營救塗丹幫把手。於是林庶靈似笑非笑的看著袁休說道:“行了,你的心思我是明白了。你小子就先留在這裡吧,但是你留在是有任務的,幫著蛇仙大人救出塗丹,如果救出了塗丹,或者是情況有了什麼新的變化,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明白。”袁休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臉,鄭重的向林庶靈點了點頭:“我保證完成任務。”既然如此,林庶靈隻能獨身一人返回鬆江了。此時已經是臘月了,天氣也逐漸的寒冷了起來,形單影隻的林庶靈返回鬆江的火車裡,看著窗外的一片蕭索,內心不儘有些感慨,想自己離開之時,還是熱熱鬨鬨的三個人有說有笑,這回程的路上,卻隻是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實在是世事多變啊。火車一路北上,在其他地方感覺還不是那麼明顯,可是一進入鬆江城就很容易感受的到,這裡的氣氛與彆處全然不同。林庶靈還記得自己頭一次到鬆江的時候,鬆江的繁榮和熱絡還是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的。但此番回來,也不知是因為過年的原因,或者是天冷了,亦或者是因為這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軍警,整個鬆江城看上去似乎都蕭條了許多。不過即便如此,這裡的人們似乎對南拜縣發生的事情也都並不怎麼知情,每到這時,林庶靈都不得不佩服鬆江的工作人員。林庶靈風塵仆仆的趕到了鬆江最大的一座醫院,在醫院裡他毫不意外的見到了寧塵與黃傲天。寧塵與黃傲天兩人似是都沒有想到林庶靈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林庶靈與他們兩個也沒有什麼過多的寒暄,隻是點了點頭,接著追問道:“姚將軍人呢?在哪一間病房裡麵?”“這裡。”寧塵指著一件病房,說道:“要不要我先進去打個招呼,庶靈哥,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林庶靈擺了擺手,示意寧塵不用打招呼,有什麼話也回頭再說,就徑直推開了病房的房門。儘管在來的路上時,林庶靈心中已經預想到了一些糟糕的情況,比如姚文庭的傷勢非常嚴重之類的。可是等真正看到姚文庭的傷勢,林庶靈還是有些心驚。此刻姚文庭躺在病**,整個人就像是一棵乾枯的樹木般,唯有那對有神的眼睛看上去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病床旁邊,一個小護士正在給姚文庭念今天的新聞。看到林庶靈進來了,那護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看著林庶靈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姚文庭嗬嗬一笑,先是歎了口氣,說道:“唉,你可總算是回來了。”接著,姚文庭便示意那護士離開病房。護士離開之後,林庶靈便坐到了姚文庭的身邊,沉聲說道:“怎麼會,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你是在說我,還是在說目前的局勢?”姚文庭嗬嗬一笑,身子稍微坐直了一些:“實在是沒有想到,老夫縱橫沙場數十載,卻在這一條陰溝裡翻了船。”林庶靈的眼眉微微垂下,如果真要說的話,姚文庭受傷林庶靈是有責任的。畢竟趙祥生與他相處的時間倒也不算是短了。可想必任誰都沒法想象,他居然會成為壓垮南拜城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