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孩,這讓李文龍多少有些訝異。除了李文龍以外,趙玉湖和懷恩大師也都有些吃驚。李文龍扭頭望著懷恩大師,出聲問道:“大師,這姑娘,是?”“不是本寺中人。”懷恩大師如此說道,接著看向了女孩那副被捆綁起來的樣子,猜測著說道:“這個女孩,應當是與那些歹人一同來的。沒準是被那些歹人強擄到這裡的。”看著架勢,懷恩大師的話應當是沒錯的了,李文龍心中暗道,隻怕這姑娘的身份來曆並不簡單,寺廟中那麼多的和尚都被殺了,偏她卻好好的被關在這個地方,實在是奇怪的很。趙玉湖走上前去,給這姑娘鬆了綁。這姑娘模樣倒也算是清秀,隻是此時尤為的狼狽。雙眼紅腫,眼神怯懦的看著李文龍幾人。這一副模樣,看的趙玉湖一個勁的心痛,最後,趙玉湖微微一笑,走到那姑娘的身邊說道:“姑娘,你是哪裡人士?怎麼到的這裡?”“我,我是燕京人士。”果然,這女孩一開口,就聽到一股子濃濃的燕京語氣,這讓李文龍不禁感覺有些親切。隻聽這姑娘接著說道:“我是被那些人抓到這個地方來的。”明白了這姑娘的身世,李文龍也算是放下了心來。至於再去問這丫頭一些其他的事情,這丫頭也全都是一問三不知,隻道自己被抓來後一直被綁在麻袋之中,偶爾那些人會喂給他些吃食。隨後,四人便就下了高塔。看到高塔之中的屍體,那小姑娘嚇的是一句話也不敢說,而懷恩大師則是止不住的歎著氣。幾人找到了一處還算乾淨的廂房,趙玉湖將自己帶來的乾糧給其他人分了一些。不過大家好像也都沒有什麼胃口,李文龍見這場麵,便開口勸慰道:“懷恩師父,飯該吃還是要吃的,不然的話,身體垮了可怎麼辦?”懷恩大師苦笑了下:“唉,多謝李施主的好意了,老衲實在是沒有胃口。”李文龍見狀,也不好再勸,便回頭對那女人說道:“喂,丫頭,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納紅豆。”女人怯怯的開口說道。姓納?這個姓在大周並不常見,除了一些從關外進來的人,會叫這個姓。不過想到這女孩是燕京人,燕京關外人本來就很多,李文龍倒也不那麼奇怪了。李文龍衝納紅豆笑了笑,說道:“真要說起來,咱們兩個也還算是老鄉呢。你快些吃些東西吧,吃完之後,明日料理了寺中的諸多事情,我們就送你回燕京。”納紅豆點了點頭,隻是手裡握著乾糧,卻還是沒有動口。趙玉湖看到這景象,便過來對李文龍說道:“龍哥,如今這四周的是那般景象,也難怪納姑娘和懷恩大師吃不下飯了,不如這樣吧,咱們也不要等明天了,就趕緊趁著今晚想辦法讓寺裡的各位師父們入土為安的好。” 李文龍聞言猶豫了下,到底還是嗯了一聲,接著他向懷恩大師問道:“大師,你以為如何?”“二位施主有心了。”懷恩方丈臉上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意,說道:“倘若真要趁著今晚安葬我的門人的話,也是極好的,正巧貧僧這些日子裡也沒乾其他的事情,隻顧著睡覺了。”幾人一拍即合,李文龍也不耽擱功夫,當下就開始組織著收拾寺廟中的屍體了。收拾的過程之中,李文龍更加的對那夥人深惡痛絕了,這麼多僧人的屍體之中,竟然少有完整的屍體。一直忙活到了大半夜,四人才終於將寺廟中的屍體,全部聚集到了寺廟後院的山溝之中。望著如同座小山的屍堆,李文龍歎了口氣,向懷恩大師問道:“大師,你看,我們是將各位師父一一安葬了,還是?”若真要一一安葬的話,這麼多人李文龍四人得忙活到早上才行。懷恩大師不假思索的開口說道:“出家人,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我看也不用那麼麻煩,一把火燒了,倒也乾淨。”懷恩大師說話的時候,語氣已經有些微微的顫抖了,這在李文龍聽來,卻是又有著彆樣的心酸。李文龍低聲說了句節哀,便和趙玉湖兩個人找來木柴和火把。他們將木柴架在屍體的周圍,舉火而立。懷恩大師盤膝坐在地上,口中吟誦著往生經文。李文龍和趙玉湖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將手中的火把扔到了木柴堆裡。木柴迅速的被點燃了,衝天的火光讓那讓夜空都明亮了起來,血蚊族的罪惡與整個寺廟的鮮血都被火焰給淨化了。懷恩大師吟誦著經文,不知為何,趙玉湖和納紅豆兩個人的眼圈都已經紅了,李文龍長長的歎了口氣。天地不仁,以萬物為鄒狗。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這麼樣的一場災難,怎麼會降臨在這原本寧靜的寺廟之中。這也是李文龍所疑惑的事情,這些人,難不成真的隻是臨時起意,所以才在這裡呆下來的嗎?李文龍自己覺得有些不太可能,因為,他之前從那夥人的口中聽到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就是他們似乎是在押送某件東西,要去南拜城。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地方距離南拜城的距離並不算遠了,若按找一般人的速度,不過需要一個禮拜的時間,若是按照剛剛那夥人那般的速度,最多不過三四天,就能到了南拜城。夜長夢多這個道理,每個人都是明白了,他們何必多此一舉,要在這裡施展這樣的一場暴行呢?多年闖**江湖的經驗,讓李文龍覺得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的簡單。在給那所有的和尚們超渡完後,四人又回到了寺廟的房間之中。趙玉湖和納紅豆兩個人晚上睡在裡麵的房間,而李文龍則是和懷恩大師,兩個睡在靠外的廂房之中。不過他們兩個人都沒有睡意,懷恩大師盤腿坐在地上,手中的念珠不斷的轉動著。李文龍看著懷恩大師,心裡到底還是有些憋不住了,便開口說道:“懷恩大師,我有些話想要跟您說。”“哦?”懷恩大師睜開了眼睛,衝李文龍笑了笑:“有什麼話,但說無妨,隻要是我知道的事情,一定有話必說。”“其實是這樣的。”李文龍也不客氣,便開口說道:“此次,我與我妻子兩個到貴寺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的。”接著,李文龍便將自己夫妻二人這一段時間的遭遇說與了懷恩大師聽。懷恩大師聽完了李文龍的講述之後,捋著自己的胡須,緩緩開口說道:“嗬嗬,原來你們是為這件事情來的。我還說呢,我們寺廟較為偏僻一些,二位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接著,懷恩大師歎了口氣,說道:“不瞞二位所說,我們寺廟之中,之前確實是有那麼一尊佛像,隻不過那佛像被那夥強人給砸碎了,此刻卻也沒有佛像了。”聽了這話,李文龍的臉色便垮了下來:“啊?觀音像已經被砸了?唉,我們到底還是晚來了一步啊!”“不過李施主也不用傷心。”懷恩大師說道:“其實,神奇的並不是那個佛像,說到底佛像不過是泥塑的罷了,真正關鍵的是舍利子!”舍利子?聽到這三個字,李文龍一下子精神了起來。原來,那佛像隻不過是一座普通的佛像,但這寺廟之中藏有一塊佛骨舍利。這枚舍利被鑲嵌進了那觀音像中,本來也隻是為了應個景罷了,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那舍利子居然如此隻神奇。“那麼舍利子,如今可還安在?”李文龍急忙問道。懷恩大師點了點頭:“不瞞李施主說,那夥強人闖進來後,貧僧便組織了寺廟僧人對抗他們,也就在那個時候,我已經安排寺中的一個小和尚,將那佛骨舍利帶到後山的一處秘處給藏了起來。”“那麼那小和尚如今安在?”李文龍追問道。懷恩大師搖了搖頭:“我那小徒弟到底是心係寺廟,明明走了,卻最後又回來了,到底還是沒能逃出那夥的殘害。不過,藏舍利的地方,我倒是知道的。”既然懷恩大師知道,李文龍便也就放心了,於是他便笑道:“既如此,那不知大師明日能否帶我們去找那舍利,讓我夫妻二人完成我們心中的夙願呢?”“這自然是不用說的了。”懷恩大師應承了下來,說道:“貴伉儷,本就對我寺有恩,如今我寺雖然已經破落,可是能幫到二位的事情,貧僧自然是要做到的。”感謝了懷恩大師一番之後,李文龍這才終於放下了心來。不過懷恩大師倒是感興趣的問道:“不過,閣下已經去拜訪過龍虎山了,為何還要來這裡呢?”“唉,大師,您有所不知。”李文龍頗有些無奈的說道:“龍虎山的張天師,對我夫妻二人倒也是很照顧,不過張天師給我們夫妻二人留下了那麼一句讖語,隻是我們夫妻二人肚子裡沒墨水,實在看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