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紅豆是何等人物,舊時就是皇家甲胄,金珠玉葉,普通人的法律對於她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用處。更何況,現在她有了妖族中人替他撐腰,更不將所謂的法律放在眼裡了。納紅豆冷笑了下:“這事有那麼重要嗎?莫說不是我做的,即便那些人是我殺的,不過死了幾個賤民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納姑娘此言詫異。”羅寺悅正色說道:“正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此多無辜的生命就此逝去,本身就是一件極為嚴重的事情。更何況,自新政府成立以來,我大周境內百姓皆再無貴賤之分!那些身亡的百姓,是上海市的市民,而不是什麼賤民!”“再無貴賤之分?”納紅豆仿佛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哈哈哈,真是可笑。世上萬物皆有貴賤,人自然也是分貴賤的,父子君臣,士農工商,這事千百年來傳下來的規矩!難不成你要費了祖宗的規矩不成?”羅寺悅多少有些驚訝,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納紅豆這個打扮入時的女人,心裡的思想居然會那麼的封建?這是他所沒有想到的。不過羅寺悅本身也不是那嘴笨之人,當下便懟了回去:“父子君臣?現在有父有子,就是沒有什麼君臣了!自然那士農工商更是無稽之談,洋人沒有這麼一套東西,現在不都還活的好好的?”羅寺悅這一番話,將納紅豆說的啞口無言,她一時之間惱羞成怒,用力的在自己麵前的桌子上拍了一下,開口罵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一個小小的巡警又懂個什麼?你也配和洋人比嗎?”羅寺悅絲毫沒有把納紅豆的這一番唾罵放在心上。羅寺悅從警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的和女人吵架,尤其是這種三觀有問題,且惱羞成怒的女人。羅寺悅抱了下拳,說道:“既然如此,在下也無意再多說什麼了。在下今日來,也不是與您做口舌之爭的。我是來通知恒社現在的龍頭,限時三天之內,去我們警局接受調查。”納紅豆深深的吸了口氣:“如果我不去呢!”此刻,她看著羅寺悅的眼神之中,都有些充滿殺氣了。羅寺悅隻當沒看到納紅豆眼中的殺氣,而是繼續說道:“您不來的後果很嚴重。如果您不想成為上海市的全體公敵的話,我建議您最好還是配和我們接受調查。雖然我們很相信,最近這麼些搶劫殺人案與您是沒有關係的,但是您最好自己向上海的市民說明。這對咱們倆,你還有我,都很有幫助。”接著,羅寺悅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了一封信件,這信件正是一封律師函,是寄給納紅豆的一封律師函,心中是讓納紅豆出息一場針對於她的聽證會。做完整件事情後,羅寺悅便離開了,納紅豆看著他的身影,一個勁的咬著牙齒。 就在這時,地缺從附近鑽了出來,看著羅寺悅的背影,狠狠說道:“要不要我們上去現在乾掉他?!”“否!”納紅豆製止了地缺的行為。納紅豆雖然整日與這些人廝混在一起,可她自己到底還是與天殘地缺這等人物是有區彆的。說到底,納紅豆的終極目的,還是讓格爾沁朝死而複生,繼續他們的統治。因此,納紅豆的身份更像是一個政治家,所謂政治一言概之就是團結自己的朋友,打擊自己的敵人。而上海這個地方,是現在遠東的金融中心,這座城市的影響力,早已不僅僅隻局限於,大周之內如果真的得罪了這裡的官僚,將來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納紅豆雖然殘忍,但是卻不愚蠢,她絕對不會做那些對自己沒有益處的事情。 而且這件事情她真的沒有做,即便是真的要對簿公堂,納紅豆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地缺一臉不解的看著納紅豆:“難道你真的想去那什麼法庭上證明自己的清白嗎?可彆忘了現在可是關鍵的時候,我師傅交代過,讓咱們一定要多多小心不要拋頭露麵。”“放心吧,這些我是心裡有數的。”納紅豆淡然的說道。正如地缺所說的那樣,納紅豆怎麼會屈尊去參加什麼聽證會呢?不錯,納紅豆的確不想跟上海政府把關係鬨的太僵,但是他卻可以給上海政府施加壓力,讓他們的視線從自己的身上轉移出去。在上海的眾多租界之中,有一處租界是最為特彆的。其他租界中的人大多都是金發碧眼的洋人,可是這個租界中的人卻與大周人一樣黑發黑眼,那就是東瀛人的租界。小野一郎站在自己宅子的陽台上,懶懶的曬著太陽,眼睛瞅著下麵繁忙的街道,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這裡與東瀛比起來,實在是太過的喧鬨了。很難說小野一郎對這個地方的感覺怎麼樣,一年前他還是一個大學生,軍方的一紙書信,就將他從自己的家鄉召喚到了這個地方。出身名門且學識不凡的小野一郎在軍隊之中的升遷速度是非常快的。實際上不隻是他一個人,在最近一段的時間裡,東瀛軍方秘密的提拔了許多年輕的軍事乾部。稍對軍事了解的人,不能預測到,這預示著東瀛軍方即將會有大動作。至於會有什麼大動作,小野一郎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作為一個讀書人而言,他是厭惡戰爭的,是作為一個軍人而言,戰爭卻是他的使命。小野一郎看著大街,張開嘴打了一個哈欠,頗有些無趣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了。很少有人會在這個時間來打擾小野一郎,可一旦他在這個時間內被打擾,小野一郎就清楚了,這一定是有事重要的事情發生。“進來吧。”門嘎吱的一聲被打開了,一個東瀛下等兵,手裡捧著一封信件,對小野一郎恭敬的說道:“大佐先生,這裡有一封您的信。”“我的信?”小野一郎沒有去接信,而是反問道:“是從東瀛來的嗎?”“不是。”士兵老師的回答道,小野一郎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語氣不善的說道:“你怎麼能如此,肯定難不成你看過我的信嗎?”那士兵聽了這話,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急忙搖了搖頭說道:“不不,這怎麼可能呢?我怎麼看敢看大人您的信。”小野一郎自然知道這個人是沒有那個膽子的,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喜歡彆人那種對自己誠惶誠恐的感覺,要讓他感覺到自己的權力真正的握在自己的手上。這種感覺給他帶來了一種成就感,也算是給上海平淡無奇的生活中添加了一絲絲有趣的色彩。其實不用那下等兵多說什麼,小野一郎便已經看出來了,這一封信定然不是一封普通的信。信封上麵蓋著一個戳子,這戳子是梅花形狀的。在旁人看來,這或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裝飾品,而小野一郎非常的清楚,這是與自己接頭的那個女人送過來的信。他擺了擺手示意下等兵先退出去,接著他才打開了自己手中的信封。讀完了信的內容之後,小野一郎將信紙放在桌子上,用手指在上麵用力的敲了兩下。這個名字叫納紅豆的女人在信中提出的兩個請求並不算苛刻。隻是小野一郎很好奇這個女人到底是乾什麼的?自己帶著人在上海已經待了足足一年的時間了,這一段時間裡,他一直負責著調查著上海的鄉土人情,並且儘可能的去,煽動和收納一些對東瀛有好感的年輕人,讓他們成為自己免費的臂膀。直到前一段時間,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這個女人,上頭竟然命令小野一郎全力配合這女人在上海的工作,可是無論怎麼看,這女人都是一個大周人。雖然這女人會說東瀛語,可小野一郎還是一眼就能看出她就是一個大周人。而且這女人要求自己給她幫的忙,一次比一次古怪。上一次是推薦他加入恒社,這次卻要自己去給什麼警察局施壓。雖然這些事情小野一郎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難度,但是在他看來,實在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個女人到底想要乾什麼?”小野一郎將信折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雖然不是很理解,但執行還是要執行的,這就是一個軍人的作風。他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最後終於想了一個比較好的借口,接著急忙換上自己的軍裝,邁步走出了房間。作為上海地區,東瀛帝國的情報官,他的身後就站著東瀛的軍隊,還有東瀛在整個遠東地區首屈一指的經濟能力,讓他去欺負一個小小的警察局長,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嗎?想到這裡小野一郎到嘴邊露出了一抹變態的微笑,權力隻有在被使用的時候才是權力,也正是這樣的權利,讓無數人對它趨之若鶩,這樣的權力隻建立在足夠強大的能力之上。